听着贾诩的这一番话,李傕不由得微怒道:“先生,唐硕就这样当街斩杀我麾下将士,若是我不做点什么,这让军中将士如何看我?”

贾诩连忙说道:“将军乃是行大事之人,如今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胡轸做事鲁莽不懂分寸,故落此下场,实乃自掘坟墓。”

“胡轸在万民眼前,当着天子面拔剑杀人,此乃大不敬之罪。若天子降罪指责胡轸有行刺之举,将军前去无疑是引火烧身。”

李傕顿时愣住了,有些诧异地望着贾诩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贾诩连忙说道:“胡轸本是董卓麾下旧部,后因王宇投靠朝廷。如今又投将军麾下,如此反复小人早已遭天下人唾弃。”

“如今他仗将军之威,在天子面前动手杀人,陷将军于大逆不道。将军岂能在这个时候,为一介小人,与天子和唐州牧对立。”

待贾诩话音落下,一旁的李儒也拱手道:“文和先生所言极是,将军与我乃是故友,有些话文优不得不说。”

“如今将军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是如履薄冰。若是将军因胡轸和我家主公决裂,以我家主公脾性,定会栽粮草而回。”

李傕不屑道:“哼,唐硕虽然有些能耐,但是押运粮草至此,还想从本将军眼皮子底下溜走吗?”

李儒不吭不响地说道:“那如果我家主公,将粮草送于郭汜、樊稠二人呢?将军也敢抢夺乎?”

“这——”

瞬间李傕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若是唐硕真的如此,那自己当真没有办法。

李儒连忙趁机说道:“若是将军能够网开一面,李儒回去之后,定然会私下与我家将军商议,将原本想要帮助郭汜、樊稠等人的粮草,多抽出来一些给予将军,也算是对将军的弥补。”

李儒顿时回过神来,点头说道:“好吧,听二位直言,我心情缓和许多。就派人传我军令,胡轸当天子面拔刀杀人,犯了大不敬之罪理应处斩,其余人若有同谋皆杀无赦。”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贾诩和李儒两人压制下来,在两人的联合游说之下,冷声让李傕的火爆脾气消散得无影无踪。

同时,针对胡轸的死,就这样平静的过去。

原本在典韦斩杀了胡轸后,唐硕就一直在等待着李傕前来兴师问罪,甚至也在心里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没想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李傕的人来。

反倒是等来了一名自己的军士,是李儒安排来的。

那军士来到唐硕身边,微微拱手,便在唐硕耳边小声嘀咕道:“启禀主公,文优先生让小的前来传话,说是关于胡轸一事,已经说服李傕,不再过问了。”

唐硕微微一笑,道:“不愧是文优先生,果然有办法。”

酒菜过后,李儒和贾诩两人同时离开李傕府中并肩而行,李儒忍不住冲着贾诩拱手施礼道:“文和先生,刚才在李将军府中,真是多谢了。”

贾诩微微一笑道:“以文优先生之材,就是没有贾诩,也能凭借一己之力说服李傕,文和不过是行了个推波助澜作用,不值得一提。”

看着贾诩如此言语,李儒不禁试探性问道:“其实李儒有些不解,先生本是李傕帐下谋臣,为何会为我主美颜,难道当真是为了李将军未来宏图着想?”

听着李儒的话,贾诩看着李儒笑了笑道:“文优先生此话是话里有话啊。”

李儒微愣,笑而不语。

贾诩顿了顿道:“文和之举,无非是想要报答,吾儿在青州受到了唐州牧的关照,并无他意。”

贾诩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反倒是提醒了李儒。

只见李儒立即开口道:“文优险些忘记,我家主公此次亲自押运粮草前来京城,就是托了文和先生之福。若非是先生,我等还不知道京城三辅之地,遭遇粮荒,天子受此委屈。”

贾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尴尬,对于此事贾诩不敢轻易言说,生怕李傕生性多疑,给自己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贾诩笑了笑道:“今日之事已经暂且平息,文优先生也可以回去向唐州牧交代了。对于其他事,贾诩暂不想提,只能说羡慕文优先生,离开董卓后能遇到一位好主公,唐硕明主也。”

李儒:“……”

对于贾诩莫名其妙的话,李儒未搞清楚贾诩之心,断不敢轻言。

尽管昔日二人同在董卓麾下,贾诩并没有抛头露面做什么,但是以李儒的嗅觉,那是能够十分清楚地嗅到贾诩的才智,完全安全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在那个时候,李儒一直很好奇,凭借贾诩的能力和才智,为何没有显露,非要等到董卓死后,才开始初露锋芒。

李儒忽然开口道:“昔日穆公子在青州时,我家猪狗每日都要与他闲聊,聊得最多的完全是文和先生。”

贾诩再次一愣,开口道:“贾诩在此多谢文优先生,往日对犬子的关照,他日有机会的话,贾诩定会设宴款待答谢。”

李儒施礼笑道:“既然如此,那文优就满怀期待了。待文优回去后,定会向我家主公转达先生之意。”

贾诩没在答话,冲着李儒微微拱手,二人便就此分离。

两人共事相识多年,经今日之事,可以说两人才算是正式交谈接触。

“唐爱卿,今日真是奇怪了。胡轸本是李傕麾下将领,爱卿虎将将其斩杀,时间过了这么久,那李傕不会不知道,竟然那会没有一点动静,这实在有些不符李傕的本性啊。”

在持续赈灾施粮后,刘协趁着歇息的功夫,忍不住冲着唐硕疑问道。

唐硕微微一笑道:“陛下不用担心,这一切都是在唐某的计划之中。”

刘协一愣道:“唐爱卿计划之中?朕不太明白。”

唐硕连忙说道:“早闻陛下对胡轸恨之入骨,所以身为臣子,一直计划要如何除掉胡轸,而今日正是时机。”

刘协顿时面带喜色,不过很快又充满了担忧道:“话虽如此,但唐爱卿真的不担心李傕那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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