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兰处理完事情,让人搬了个小凳子让李婆子坐下,又跟她说起了杏儿的终身大事。
李婆子只当她是想给杏儿许配人家,高兴得不得了,说得唾沫横飞。
时辰差不多了,雅兰笑着说,“杏儿当真是挺好的,其实当初也是因为想护着你这个做娘的,这才一时没想明白,我心里都是知道的,这丫头不错。”
李婆子听了这话高兴极了,“是啊,我那闺女就是个实诚人,其实没什么心机的,当初也是着急了才做出那样的事来,当天她就后悔了啊,只是犯错了就是犯错了,我这做娘的也不好意思替她求情,现在她在外头也吃了苦了,少奶奶您就大人有大量,让她回府来吧。”
雅兰道,“这可不行,她到底是犯了错,府中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她就这么回来了,以后这府中的人可还会记着规矩?左右有人求情就没什么事,谁也不会把规矩放在眼里了。”
李婆子愿望落空,赶紧接着说,“少奶奶,她年轻不懂事啊,我会好好教训她的,就求求您……”
不等她说完,雅兰起身便要走,“这实在是没法子,她在外只是好好干活儿,这都是她应该做的,当初那么处置已经是留了情面,她又没有立功,如何能这么回来?我如今管家,最是需要公正处事,这样的头是不能开的。”
说完,雅兰便走了,李婆子一摊手,念叨着,“哎呀,还是没法,立功,哪有那么好立的功,那丫头也没本事立功啊?”
只是雅兰的话她也记在了心里,回去之后自己也在琢磨,得把这事儿告诉那丫头,让她看看能不能做点儿什么立功。
眼看着岁数就大了,现在说亲事最好了,要是一直在庄子上,那可真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闺女嫁不出去,她又跟着谁去享福呢?
李婆子本来是想慢慢来的,总要等到机会才能提让女儿回来的事。
但是雅兰这么一说,又让她着急起来了,整天都在想这件事,想着要赶紧让闺女回来,要给她把亲事说定,要跟着去享福。
她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少奶奶说了,没立功不能回来,但要是立下功劳,不就可以回来了吗?这应该是好事才对啊。
李婆子立马又高兴起来,想着一定要跟闺女好好说说,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就算再跟少奶奶置气,她的亲事还是得主家来定的啊,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另一边,雅兰回到屋里,云痕说道,“也不知道那李婆子能不能听懂,会不会跟杏儿说这件事。”
雅兰放下茶碗,“一定会的,你忘了平日里她有多在意这件事了?咱们不主动提她都时不时要说两句,今日我主动提起,她只会觉得很有机会,会找机会告诉杏儿的,而杏儿如果聪明,就知道该干什么。”
云痕点头,“刘武从庄子上回来了,庄子上的管理没什么问题,少奶奶可以放心,眼下已经快到腊月,府中事忙,来年开春再去一趟就行,也弄清楚了杏儿是怎么拿到那个差事的。”
雅兰看着她,云痕继续说道,“本来差事是管事的指派,杏儿去求管事的,便让她回来了,之后她还想跟着回来,管事的便说这得轮着来,杏儿便去找安排了差事的人,或是拿自己的新衣换,或是使几个银钱,左右都让她换到了,她说是想回来看看她老子娘,管事的见她也没出什么错,就没有说什么。”
雅兰点头,“她也真是舍得下本钱了。”
陈府对下人虽然大方,但新衣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做,四级衣物也会做,但是自己也得穿啊,她还要匀出来给别人,真是大方。
云痕道,“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每次都和赵若银见面,已经跟阿荣说好了,每次她来都会悄悄跟着的。”
“嗯,慢慢来吧,那赵若银一心想要做妾,咱们这边没有动静,不搭理她,她自己也着急,就让她急着。”
“是。”
说完,雅兰打了个哈欠,云痕说道,“今日也没什么要紧事了,少奶奶就睡会儿吧,这冬日里天气冷,人也容易困倦,少奶奶又坚持早起,要送老爷夫人和大少爷出门,觉都没睡够。”
雅兰笑着说,“我在家里,哪里赶得上他们在外面辛苦,早上起来送送是应该的,不能因为婆婆对我宽容就毫无规矩啊,我不累,但是困也是真的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其他事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会去做,已经要准备过年的事了,各处的家具该修补的修补,该添置的添置,家中下人的衣裳也要做,到处都是事,只是丫鬟也是得力的,这些事她们也能做好。
次日杏儿便又跟着来送东西了,李婆子找到机会就去拉着她说话,杏儿有些不耐烦。
“娘,我常常回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见不着。”
说着就想走了,李婆子拉住她,“站住,你这死丫头,我是为了你好,你倒是不耐烦了,你在这儿坐下,我好好跟你说说话,这么着急要上哪儿去啊?”
杏儿道,“我有事儿啊。”
“你能有什么事儿?难不成是在外头有相好的了?这可不成啊,你的亲事还是得夫人来定,陈家是什么身份?夫人出面,以后你在夫家才不会受委屈。”
杏儿撇嘴,“如今夫人怎么可能还会对我的事上心。”
李婆子便将雅兰说的话学给她听,“夫人没空管你,少奶奶管了也是一样的啊,这府中她做主,以后夫人还能操心下人的亲事?肯定是交给她做的,如今都让她管账了。”
杏儿心下微动,“娘,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提起了我的亲事?”
“那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能这么着急吗?你平日里也别只顾着干活儿了,看看有什么能立功的机会,府中总往宫里送东西,哪怕你挑的果子让宫里的贵人吃了开心,这也是功劳啊。”
这也不怪她目光短浅,实在是庄子上找不到什么立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