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皇帝的丧礼结束,二月都快到头了,下葬那一日林喜悦也去了,那是真的见识到了大场面。

结束之后,最重要的就是新皇登基,元晋是在先皇临终前亲自授命的,又有太后和皇后拿出来的双重遗诏,自然是没有什么争议。

再者,先皇就三个儿子,如今一个在外领兵打仗,一个被囚禁起来了,另一个则是一直在代行国事,谁做皇帝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定好了日子,皇宫上下便忙着新皇的登基大典,林喜悦得空进宫去看看,太后她老人家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

虽然她是长辈,不用守灵,也不用吃素,但是到底是亲儿子没了,太后就算先前对皇帝诸多不满,他去了,她自然也是难受的。

林喜悦进宫探望,替她调养身子,同时好好安慰一番。

太后说道,“哀家老了,哪能和从前一样,你已经在哀家身上费了许多心思,这身子不好了你也不要自责,人哪有长生不老的?”

林喜悦道,“如果还可以,自然是要努力。”

太后点点头,“难为你这孩子替我想办法了,哀家一把年纪了,还能四处走动,能念佛经,能逗逗重孙,这已经是难得的福分。”

林喜悦在太后那里坐了会儿,又要去看看皇后,新皇还未登基,那现在的身份就没有变,皇后还是皇后。

皇后这些日子明显憔悴了许多,她虽对皇帝十分冷漠,但他去了之后,皇后还是结结实实地哭了好几日,心里有事,人自然就憔悴了。

这些日子又得忙着新皇登基的事,这是国之大事,自然是十分隆重,每日都有许多事要她决定,还是累人得很。

林喜悦也帮不上忙,只能替她开药方调理身子,免得累坏了。

皇后看起来憔悴,但是却不跟她说什么,林喜悦便当看不出来,她知道皇后还是伤心的。

林喜悦进宫一趟,除了替太后和皇后开了药方外就没有干什么了,还觉得有点空虚呢。

元晋就这么做了皇帝,小朵也自然成了皇后,还是成了他们以前猜想的样子。

还是翼王的元晋就一直面对着皇帝催促纳侧妃,因为小朵生了两个儿子,这才让元晋有理由推掉。

但是成为了皇帝,后宫便不能只有皇后一人,这样不合祖宗规矩,也会三天两头被朝臣上折子反对,一两年可能还撑得住,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林喜悦自然心疼闺女,这是她教大的孩子,自然会有些自由思维,要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对小朵来说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

而如今她是真的要面对了,别无他法。

林喜悦出宫后本来想去一趟翼王府,问问小朵的意思,但是她想着,这事儿还是得小朵自己去面对。

如今的小朵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她不应该事事都操心,孩子其实远比你想象中要厉害。

林喜悦回到家里,坐了会儿又去了仁心院,再去善和堂看看,这一日就这么过去了,如今的她就好像一个退休老太太,还不用带孙子。

当初为了省心,什么事都交给其他人管了,现在闲下来倒是没什么事干。

陈仲谦又忙了半个月,总算是可以放松一下了,三日之后就是登基大典,那可是大场面,到那日还得再忙。

林喜悦道,“会很隆重吧。”

这是她的猜测,具体如何又没有亲眼见过,当初新皇即位,他们还在老家呢,自然是看不见,只知道新皇即位都需要大赦天下,大概就是个让百姓同乐的意思吧。

陈仲谦点头,“皇上登基,四品及以上官员全部到场,之后各地官员轮流入京拜见新皇,依附小国都要进贡祝贺,贡品较往年更多,接下来一整年京城都会很热闹。”

林喜悦道,“当真是十分隆重了,这些日子你还有的忙。”

陈仲谦笑着说,“仲达比我更忙,皇上登基诸多事宜都由礼部操持,如今他在礼部做事,自然是事事离不开,昨日我才见了他,人都瘦了一圈了。”

陈仲谦见林喜悦很好奇,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身为三品诰命,又是新后母亲,皇上登基当日也是要入宫的,到时候自会知道如何隆重,只是你是在后宫,前朝的倒是看不见了,晚上回家我再跟你详说。”

林喜悦点头,“好啊,你可得记清楚些,我要听的。”

就当开阔眼界,丰富人生阅历了,见过皇帝登基,这是多难得的经历?

林喜悦又说道,“既然皇上要大赦天下,我们府中是不是也要给些恩典?也算是庆祝嘛。”

陈仲谦说道,“自然是好,这事情就要你来安排了,府中众人做事都尽心,每逢佳节佳日,借着由头多给些也是好的。”

要是平时也在给,难免让一些人心思不定,总想着要好处。

有这种正经日子就很好,还让他们有个盼头,干活儿也更用心。

如今府中有二十多人,听起来不少,但在京城这个地方,像陈仲谦这种身份的,家中奴仆都在两百人以上,这样比起来,家里人就一点都不多了。

林喜悦都一视同仁,犯了错让管事婆子罚,实在品性不佳的也会发卖出去,但至今没有犯这种大错的人。

府中年轻的丫鬟也不少,之前小鱼小杰都还在家的时候,也没人敢勾搭两位少爷,至于陈仲谦身边更是没有人敢胡来。

在别的府中常有的事,陈府就是没发生过,这得益于林喜悦对待底下人的态度。

恩威并施,犯了错不会姑息,事情做得好也从不吝啬奖赏,岁数合适了还会替他们说亲事婚配,这样的主子哪里去找?

再者,她处事公平公正,哪怕是一件小事,也会让管事婆子查明白了再报给她,绝不会让人白受冤屈。

之前厨房的盐罐子打了,刚倒进去的两斤盐混到了草木灰当中,全毁了。

这的确不是一件大事,虽然盐很贵,但是对陈家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两名厨房干活儿的小子都说是对方的错,林喜悦便让李师傅一定要查明白,花了三日功夫才弄明白。

无辜的人没有被牵连,打碎盐罐子的人也只是适当罚了一下。

就这么一件小事,让府中下人都记在心里,他们怎么可能不尽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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