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谦说了不抓,刘青垚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站在那里不肯走。
这么证据确凿的事,大人竟然不管,这是什么意思?
宋天河大晚上让人运货,那肯定是有问题啊,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了,刚刚还兴奋了一阵,想着终于可以将宋天河绳之以法,结果大人却让他当作没看见。
这是要做什么?
见他不走,小鱼还回头去叫他,“师父,先回去吧,我爹自有他的打算,肯定不会放过宋天河的。”
刘青垚只得点了点头,跟着小鱼回去了。
回到家里,已经在下饺子了,梁婆子笑着说,“回来得正好,饺子刚刚下锅呢。”
吃饺子的时候刘青垚就很不在状态,也不说话,林喜悦都看出来他有事了,但是没问,还是先吃饺子吧。
等吃完饺子他们就要回去了,刘青垚起身就走,都没跟他们说话的,刘青衡惊讶地看着他哥,这是闹脾气了?
他不能不懂礼貌了,还替他哥找补了几句,“估计是太累了,想回去歇着,大人别往心里去。”
陈仲谦笑了笑,“他就是跟我闹脾气呢,我有话跟你说,你回去告诉他就行了。”
“好。”
刘青垚自己先回了家中,过了一会儿刘青衡才回去,他都已经洗漱好回屋睡觉了。..
刘青衡便去他屋里找他,“哥,你怎么回事啊,人家陈大人好意叫我们去家里过年,你可倒好,走的时候话也不说一句,人家该说咱们不懂礼数了。”
他不说话,刘青衡继续说道,“你是装作没听见?我可告诉你啊,要是陈大人生气了,到时候不让你做护卫了,我可是没法子帮你的啊。
“不做就不做。”他从床上坐起来,“我还不想做呢,我真是看错他了,本以为他是为民做主的好官,谁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也是一样的,现在已经是宋天河的人了。”
刘青衡说道,“不会吧,陈大人很正直的啊,你不是一直说他什么都敢,完全不把那些地头蛇放在眼里吗?”
“那是以前,现在他已经变了,今晚我们明明看到了宋天河做不法之事,他竟然让我装作没看见,我不知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反正他放过宋天河就是不对。”
刘青衡笑了笑,“他要是想放过宋天河,今日就该装作没猜到,何必让你去码头守了一整日?他要是想放过宋天河,之前又何必那么逼宋天河啊,这些你想过没有?”
刘青垚摇头,“我想不到那些,我是个粗人,习武我还行,你让我想那些弯弯绕绕的,我想不过来。”
“你想不过来就听话啊,陈大人不是那样的人,他让我问问你,今晚上抓宋天河,若是宋天河并没有运送什么不法之物,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会呢?我们亲眼看见的。”
刘青衡道,“你们看见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的麻袋,是从山上运下来的,你怎么知道那里面就是你们猜的东西呢?如果这时候贸然动手,宋天河随便编个理由就能遮掩过去,你能拿他怎么办?”
“今日动手一点也不保险,若是真的抓不住证据,这就是打草惊蛇,下一次再想等到他出手就难了。”
他这么一说,刘青垚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傻了,他完全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刘青衡继续说道,“宋天河在大人手里栽了这么多次,早就会提高警惕心了,没准儿今日就是在试探,就算真的是运送了不法之物,突然动手也容易让他跑掉的啊,只要船离开码头,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到时候你怎么办?”
刘青垚将这些问题想了想,这才回过神来,怪不得大人说不动手呢。
“哎呀,我真是太蠢了,我想不到这些,是我误会大人了,竟然以为他跟宋天河勾结在一起。”
刘青衡笑着说,“大人说他不怪你,不过我得跟你说啊,你本来脑子就转得慢,遇到事千万不能冲动,要不然很容易掉进圈套的,既然相信大人是一名好官,那边用心跟着他做事,这样总不会错的。”
刘青垚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怀疑了,你说得对,我这样很容易让人利用的。”
“大人还让我跟你说。”刘青衡认真地转述陈仲谦的话,“要想办法跟着宋家的船,最后要确定他们的目的地,同时还要跟这里保持联络,不能断了信号。”
“宋天河冒着风险做这事儿,必定是为了赚钱,总能等到证据的,这件事千万不能急,知道吗?”
刘青垚心里有数了,他别的本事没有,认识的人还是挺多的,这些都是小人物,不起眼,混上宋家的船难度不算大。
他去办这件事就行,陈仲谦不用出面,就让宋天河觉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大年初一要出去走走,陈仲谦和林喜悦特意逛去了码头,宋家的船还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只是逛了逛就回去了,之后再也没有过问这件事。
宋天河观望了几日,又让人将山上剩余的货运到船上,在初八之前启航,要把货送去指定的地方,中途还得绕路,不能引人注意。
看着那几艘船远去,而衙门的官差没有什么动静,宋天河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如果陈仲谦已经知道了什么,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现在都还没反应,只能说他没有注意到。
宋兴业得意地说道,“爹,事情办成了,我就说不会被发现吧。”
宋天河看了他一眼,“回去再说。”
他笑了笑,“是,咱们回去再说,担心受怕这几日,咱们也好好过个年吧,家里好久都没有热闹了。”
宋天河道,“那是你娘不愿意热闹,她如今是铁了心跟我对着干,哪日她不闹事了,家里就好了。”
“爹,我娘那也是委屈啊,谁让爹在外面养女人不告诉她,她哪里受得了啊。”
宋天河瞪着他,“胡言乱语,你就是这么跟你爹说话的?”
宋兴业叹气,“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