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谦最近就是不停地待客,他高中状元,家里总要来人祝贺的。
先前中探花已经摆宴席庆祝过了,他们都不是爱麻烦的人,这一次就算了。
既然不摆宴席,那大家来家里就要接待一下,过不久应该就要去任职了。
陈仲谦在家耽误了三日才有机会去见闲云先生,林喜悦一起去的,自家师父还在岳家住着呢。
可以让他继续住着,但是当徒弟的得去接一下,回不回来是一回事,接不接又是另一回事。
果然,他们才刚刚到,怪老头就双手一背,傲娇地扭头去里面坐着了。
闲云先生道,“别理他,整天就知道闹脾气,懒得搭理他。”
他和陈仲谦去说话,小鱼也跟去听了,林喜悦和小朵则是去哄着老头子,谁的师父谁哄。
得知林喜悦又多了一名徒弟,怪老头指着她说,“能耐了啊,徒弟比我多多了,我才收你一个徒弟呢。”
“那师父想不想有很多啊?”
怪老头看着她,林喜悦说道,“先前小朵说我可以当老师,我就在想,要不然咱们开一个教医术的小学堂,也不收太多学生,如何?”
她好不容易才想出了适合这时候用的手术方式,不想没有人学,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能学得会的,还是带着人在身边一直调教比较好。
怪老头也知道她是想把自己的医术传下去,以前他觉得带徒弟麻烦得很,遇到林喜悦之后才觉得这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林喜悦说,把医术教给愿意学的人,就是在无形中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这话怪老头一直记在心里。
要是以前,他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绝,但是现在他想到了这些,便说道,“等你张罗起来再说吧。”
林喜悦眼睛一亮,“真的啊?”
要真是收学生,那不能只教做手术啊,这个毕竟风险大,不到危急时刻不能用。
怪老头这么厉害的医术,不能失传了,得找几个厉害的学生才行。
这事儿也就是这么设想一下,到底做不做还要仔细想想,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林喜悦不想把事情考虑得太简单。
现在已经有很多事要操心了,就怕顾不过来。
书房里几个人也说得很开心,闲云先生得知如今的皇帝如此贤明,连连称赞,直说国家会繁荣昌盛。
岳院长说道,“行了,再激动也只能留在家里养老,这么大岁数了,以后是年轻人的天下。”
闲云先生道,“我哪里老了?还帮你教学生呢,有本事别求我。”
哼,没本事又怎么了?不丢人。
陈仲谦和小鱼不说话,偷偷笑了笑,看来老先生在这里真的过得很开心。
陈国的事闲云先生也不太清楚,所以给不了陈仲谦建议,他也相信陈仲谦能做得很好,这一次应该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了。
一家子在这里吃了饭才回去,怪老头也跟着回去了,他要两边住,等他腻了再回来。
因为各处都在缺人,所以任命来得很快,陈仲谦回来了半个月,便等来了自己的任命,竟然让他做了湘南府知府。
他是新科状元,没有留京城在别人看来是吃亏了,但是做了知府又不一样了。
四年一任,陈仲谦只要在湘南府好好干,下一次调任便要进京,而且履历拿出来也漂亮,到时候摆在哪个职位上都可以。
而且湘南府是家乡啊,他就是湘南府兴平县永和镇人,如今治理自己的家乡,那感觉相当不一样。
陈仲谦等来了消息,一家子就收拾东西准备上任,结果次日家里又来了客人,竟然是沈煜。
京中事情定下,沈将军要领兵打仗,周边小国虽然已经臣服,但是小摩擦还是不断,他不必长期驻守边关,但是要各处巡视,一年中好长时间都不在京城的。
沈将军来得很低调,就带了一个人在身边,一辆马车直接进了村里。
最近好多人来找陈仲谦,来马车实在是太正常了,村里人只觉得看腻了,可能又是镇上的大户什么的,一会儿就得被打发走。
陈仲谦中状元后镇上的大户们都来了,想攀关系,结果坐一会儿就被人打发走了,这个估计也差不多。
吴氏在门口看着马车经过,气得牙痒痒,她上门去想跟陈仲谦一家人亲近亲近,结果碰了一鼻子灰,都不带搭理她的。
现在算是知道了,那家人过得再好也跟她没关系,陈仲谦中状元后她骄傲得不得了,如今也骄傲不起来了,反正又不会孝顺她。
“哼,得意吧,看你能得意多久,没准儿又去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正要锁门出去,陈仲达让人送了封信回来,当然,还准备了一些东西送回来,吴氏顿时又高兴起来。
“哎呀,还是这个孙子有良心,记着爷爷奶奶呢。”
她收下东西就让人走了,那是宋家的小厮,直接被关在了外面,只觉得气愤至极,这么远来,不说给赏钱了,连口水都不让喝吗?
吴氏哪里顾得上这些,把东西拿进屋,信直接放在桌上,她在意的是送了些什么好东西回来。
结果只是一些布料,还有几样药材,其余就是些蜜饯干果之类的。
虽然蜜饯干果也并不便宜,但是吴氏想要的可不是这些,她想着陈仲达怎么也应该在里面放些银子的。
只有这些,她骂了几句,又把好东西给拿走了,剩下的才给了陈宏昌和杨氏。
杨氏不满,但是陈宏昌让她不要说什么,她哪里敢跟吴氏争啊,只能把剩下的东西收好,气鼓鼓地去做饭了。
陈明义已经拿了信在看,把陈宏昌也喊了过去,他已经知道宋秋韵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知道长得很好,放心了不少。
陈明义看到后面,皱起了眉头,然后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
陈宏昌愣了下,“爹,怎么了?仲达还说什么了?”
陈明义没说话,而是把那两页纸翻来覆去地看,然后才往后一靠,无力地说道,“仲谦,不是陈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