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桐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两位主持人给晾在了一边,他只得闭上嘴安静的待在原地,雕塑一样的矗立在他们的中间。

焰流高级源学院的代表是一位十七八岁的黑色短发小伙子,身形消瘦,个儿挺高,穿着一身精致的蓝色礼服,左胸前别了一枚造型奇特的胸针。

小伙子看了看白御桐,然后走到了他旁边站定,这时候工作人员走过来给他戴上了银牌,接着又丢给了他一个银制的奖杯。

小伙子显得很高兴,站在阳光下对着主持人和观众傻笑,牙挺白。

小风谨慎地把扩音话筒递到了小伙子的嘴边,“说两句?”

小伙子捧着奖杯,还是一个劲儿的傻笑。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主席台上坐着的焰流高层都羞愧地捂住了脸,像是在说这个人我不认识。

“咳咳,看来焰流高级源学院的代表有一些高冷啊!”小风吹捧了一句,“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季军霞梧高级源学院的代表!”

“掌声有请!”小雨热情地附和道。

一位身穿白色礼服的女孩走上了擂台,约摸十九岁,浓眉大眼身材不错,凹凸有致。

她走到白御桐的另一边站定,神色窘迫,娇羞可人。

姑娘接过工作人员递交到她手上的铜制奖杯,脸色微醺,在戴好奖牌以后,春娇用颤巍巍的手把话筒递了过去。

别又闹出什么笑话了才好……主持人春娇紧张地看着面前那位妹子,并在心里祈祷。

姑娘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开了口,声音清甜,“大家好!我叫吴娜娜,来自霞梧高级源学院……”

对嘛!这才是“讲两句”的正确打开方式啊!春娇与志明在心里不停地谢天谢地谢空气,感激涕零。

“……在这次大赛上,我们学院齐心协力,共同拼搏,虽然没有获得一个好名次,但我坚信,三年后的汉角源战师精英选拔赛上,我们一定可以再接再厉,共创辉煌的!谢谢大家!”温婉的姑娘对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阶梯式的观众席上掌声四溢,没有欢呼,只有对这位朋友无限遐想的尊重。每个人都渴望胜利,这并没有错,只要采取正当的手段,没有人会鄙夷你——毕竟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啊!

讲得简直太棒了!小风和小雨也跟着鼓起了掌,看闺女似的眼神动荡如波。

在停留了两分钟后,三位代表在所有人热烈的掌声下走下擂台,回到了各自的阵营。

白御桐很疑惑,为什么第三名会是霞梧,而不是实力更强的潼江,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可见人的隐情?

“你怎么了?”童渡疑惑地看着冥思苦想的白御桐。

白御桐抬头看着旁边这位肌肉男,脸色十分阴郁,“你有纸吗……”

“有,你怎么了?”看到他那差劲的脸色,童渡吓了一跳。

“我想上厕所……”白御桐有气无力地说,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可能是昨天冷品吃多了,肚子很不舒服。”

昨晚的宴会上确实有很多冷品,但现在这个季节是秋天,因为担心拉肚子所以没有多少人吃,不过喜欢占便宜的白御桐瞅着机会往嘴里塞了不少。

“哈哈哈,喏,给。”童渡一脸幸灾乐祸地把纸递给了心急如焚的白御桐。

白御桐接过童渡从兜里摸出来的纸巾,然后迅速地把怀里沉重的奖杯送到他面前。

“那我先溜啦!”

童渡带着笑意朝白御桐的背影挥手,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糟糕透了!坑位也不多修几个,六千人挤一个厕所?

白御桐捂着肚子东张西望,那表情像是提着刀的屠夫,哦不,应该是提着屠夫的刀。

小伙子毛毛躁躁的,因为竞技场厕所的坑位都挤满了人,所以他打算到最近的射手馆里上厕所,他对那里比较熟悉。

白御桐蹲在便池上,左手攥着一沓手纸举在身前,牙关紧咬表情凝重,像是肩上扛了几袋重物的卸货工人。他的喉咙里传出一阵闷哼声,像是呻吟,又像是低吼。

出来!小伙子在心里大喊。

下一刻,他就失去了压力一般地深深喘息着,像是钻出水面的潜水爱好者。

距离下一次蓄力还有挺长一段时间,白御桐索性就放松了许多。

他抬头看着紧紧关闭的厕所门,结果发现了上面有一行歪歪斜斜的小字,很模糊,大概写的是“男同且留言”。

这时小伙子才清晰的认识到,他触及到了传说中的厕所文化。

厕所文化这个概念是白御桐的好哥们儿赵临坛讲给他听的。厕所文化是一个大学问,里面所包含的内容囊括了天南地北。

赵临坛从小就有一个恶趣味的坏毛病,他喜欢把蹲坑的放空时间用来解读隔间门上的字。

厕所文化爱好者通常会在上衣的内侧口袋里放一只笔,等到把厕所的隔间门关上之后,才会发泄自己胸腔中的满腹牢骚。

赵临坛向白御桐分享过自己的心得与见解,他认为厕所文化爱好者起源于小学,这时候他们只能简单的表达自己对某人的感情,例如,“xxx,王八蛋”,“xxx,我等你”之类的。

而到了初中,厕所文化则开始突飞猛进地发展,这时候大多数鸡毛蒜皮的小事会被写成天大的江湖恩怨,让人毫不怀疑书写者是中世纪专门给人下咒的巫师。

而高中时更甚,涉及的领域从恩怨情仇到专业补课的电话号码,再到驱凶辟邪的诗词,全面且精辟。

而大学的厕所文化只是这些文化的延伸,但总体上来说比高中时要更完整一些。

厕所文化可以分成两大主题,一是男性厕所文化,二便是女性厕所文化。

其中女性厕所文化简直就是变相的情感专栏,赵临坛对此有所耳闻。

虽然大都是忧郁派的手笔,什么“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啦,什么“我还是很想你”啦,什么“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啦。但偶尔还是会有点猛料,字里行间透露出某个女孩被强上了,或者某个女孩被甩了,再者某个女孩被强上然后被甩了之类的话题。

白御桐提上裤子走出了厕所的隔间,步伐轻松,他洗完手后就离开了射手馆,走在了回到竞技场的路上。

操场上空荡荡的,白御桐甚至可以想象风滚草经过他面前时的沧桑情景。

不知道赵临坛过得怎么样了……他的手插进裤兜里,肆无忌惮地走在前往竞技场的路上,表情黯淡,像是个因情所困的青春期少年。

“白御桐?”一道浑浊的年轻女音响在白御桐身后。

白御桐悠然回过头去,只见一道倩丽的身影驻足在他面前——穿的是一身蓝色的暹罗短裙,光洁的大长腿露在阳光下,脚下踩着一双木色的高跟凉鞋,暗紫色的死鱼眼,深紫色的发圈将修长的黑色秀发绑了个低马尾。

白御桐看着面前似曾相识的漂亮面孔,“你是……来找我要签名的么?那你还真是抓对时机了,不过我没带笔……”

女孩听后愣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我不是来找你签名的!”

“那你找我干嘛?”白御桐挠了挠头,他还以为这个妹仔是来搭讪自己的呢。

妹子似乎有些措手不及,“你不认识我?”

白御桐眼神放空地看了看天空,苦想了一阵后决定放弃,“不认识,你谁?”

“我叫金百味,来自潼江高级源学院。”金百味解释道。

白御桐想了一阵,然后恍然大悟,一副我知了的表情,“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找厕所的时候迷路了?”

他指着射手馆的方向,“厕所在那边,需要我带你过去么?”

金百味脸色阴晴不定,“我不是来找厕所的……”

“啊!抱歉,你找我有什么事?”白御桐尴尬地问道。

“这里不方便说,我们换个地方吧?可以耽误你十几分钟的时间吗?”金百味试探着问道。

几分钟后。

“喂……这样不太好吧……”白御桐的声音低哑。

“没事,暂时不会有人来的。”金百味淡然道。

“但是这里……也太没有氛围了吧?”白御桐抗议道。

现在他正和金百味挤在一个厕所隔间里,妹仔把他拖了进来说就在这里谈。

“抱歉,暂时只能想到这里。”金百味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歉意,或者说她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表情,像是一张硅胶制作的假面。

看上去俨然一个御姐版的顾烟柔。

“那你有啥话非得在这里说……”白御桐靠在隔间的一角,紧紧盯着面前的金百味。

会不会是什么色色的交易呢?他想。

金百味似是犹豫,“七曜给了你什么条件,我们潼江愿意给你双倍!”

“啥?”白御桐眼神呆滞,他没整明白金百味这番话的意思。

“你愿意加入我们潼江吗?条件随你开!”金百味解释道。

这时候白御桐终于明白了,这妞是过来挖墙角的。

“这可不行!我还欠学院两百多万呢!”

金百味愣了一下,“两百万?如果我们帮你还了这笔钱,你是不是就能加入我们了?除此之外我们还愿意再付给你至少五百万以上的酬金,怎么样考虑一下?”

白御桐的表情先是欣喜,而后又失落了起来,“额……我觉得吧我不能去你们学院。”

“为什么,如果不够我们还可以……”

白御桐打断了她的讲话,“主要是我媳妇在这边当老师,不好交代啊……”他的表情显得很为难。

“媳妇?”金百味疑惑地说道,“谁?你的档案上没有记录你有妻子啊!”

“啊?我的档案?”白御桐疑惑地问道,“我在这里还有档案这个东西吗?”

他从其他世界是穿越过来的,照理说不应该有档案这种东西,难道说这份档案是属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金百味以为白御桐在糊弄自己,于是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完好的白纸,摊开后交到了白御桐的手中。

白御桐看着手上简洁的文档,不禁惊恐地呆住了,“为啥我爱好的这一栏上填的是眼镜娘!”

这怎么可能!白御桐百思不得其解,我的癖好怎么会被这个世界的人所知道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要不然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喜欢眼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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