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蹲在门口端着刀逐一的剖开鱼腹,然后再剔除鱼腹里的内脏,动作熟练。白御桐则是双手撑在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雨点杀鱼,他的手指上钩着两节用竹筒装的清水。
雨点分开干净的鱼腹,然后用一种上级领导的口吻向白御桐吩咐道,“水。”
“是!首长!”白御桐赶忙收回视线并拿起竹节往鱼腹上倒了一部分水来冲洗血污。
这样重复了几次后,雨点最后用干净的木棍把这些鱼都串起来,递给了旁边无所事事的白御桐。
然后雨点把手伸进了腰间挂着的白色方形麻布袋子里,袋子跟装手镯的首饰袋差不多大小,她从里面拿出了两块乒乓球大小的黑色石块。
雨点双手各拿了一块石头,然后用右手的石块重重地敲击左手的石块,石块相互碰撞产生了零碎的火星,不一会儿她面前的干草就被火星给点燃了。
柴堆在烟雾缭绕中,火光涌现。
居然是打火石!真酷!白御桐在心里惊呼出声,在他的眼里打火石是一种很玄幻的东西,就像是巫师所使用的魔法道具。
雨点小心翼翼的在干草堆的火焰上面添加着干木柴,等火焰旺盛之后她才长出了一口气。她把串好的鱼架在火堆上,然后起身来到背篓的位置前,将背篓拿了过来。
白御桐看见背篓里面装着不少的果子。
雨点从里面拿了两颗果子出来,然后分给了白御桐一颗。
太阳即将落山,天色显得有些昏暗,白御桐看不清这是什么果子,透过火光看起来像是芒果的外形。
“这是什么?”白御桐随便一问。
雨点回答道,“黄皮果,山上摘的,吃起来很甜。”
白御桐心里纳闷,黄皮果?不晓得,完全没听过啊。但他嘴上却应付着,“哦,那我尝尝。”
白御桐张嘴咬了一小口,果皮很薄,但是很坚韧,果肉里面蕴含的水分很丰富,果肉甘甜,口感细腻,介乎桃子和西瓜之间,果实只有一颗指甲大的果核。
“这玩意儿……真的挺甜。”白御桐看着雨点说道,他觉得自己很走运,能够体面的和妹子在火堆旁一起……啃果子。
雨点印着火光的脸蛋看起来红扑扑的,像是抹上了妆红,这让白御桐不由得盯着她的脸发起了呆,他忽然想起了在很久以前初中组织文化革命教育的那个晚上……
荧幕上有一个裹着白色头巾的中年大叔正神色慌张地敲打着一户人家的大门,口中不断大喊着“鬼、鬼子进村了”喊完然后赶忙奔向了下一家……
而那时台下的白御桐正在和周井松一脸义愤填膺地……磕瓜子儿,他旁边的张余才因为尿急上厕所刚走了一步。这时候一个束着高马尾的女孩突然挤了过来,直接坐到了白御桐旁边的空位上,白御桐扭头正要说这个位置有人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那个女孩居然是黄双群!
他怔怔的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看着她,女孩朝着他笑露白齿,接着伸手从他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儿,然后视线转向荧幕自然地磕了起来。
其实白御桐和黄双群并不是一个班的,他们是从小学认识的。
教学楼的厕所都统一在楼道的尽头,而黄双群要去厕所就会经过白御桐的班级。
有一天,白御桐急着上厕所,刚出教室没多就在楼道遇到了三个并排走的妹仔挡住了他的社会主义革命道路,他只好停下奔跑的步伐,不耐烦的跟在她们身后听她们说说笑笑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最左边穿白裙子的妹仔的鞋带忽然松了,于是就弯下腰去系鞋带。
她下蹲时裙摆飘飘,像是随风荡漾的荷叶。
白御桐看到了她的裙底,不禁一愣并脱口而出了一句,“白色……”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妙。
听到这话后的另外两个女生也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侧身观察着白御桐所说的事物。
那个系鞋带的女生听到后立马直起身来双手捏在裙摆上,她的脸色涨红,眼角上的白光不知道是伤心液体还是眼屎。
这时那两个摸不着头脑的女生似乎反应了过来,她们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白御桐。
白御桐僵硬在原地,像是被美杜莎石化了一样。
直到后来白御桐才了解到这个被看到,哦不对,是系鞋带的女生叫黄双群。
那天也是有光照在黄双群的脸上,白御桐傻傻地看着她的侧脸,心里仿佛有只大角鹿在噗通乱撞,女孩虽然只是一个劲儿的磕着瓜子儿,但在巨大的荧幕下她的眼中仿佛有星辰大海。
“鱼烤好了!”雨点笑开了花,“好久都没有抓到过三条鱼了呢!”
“是吗!”白御桐附和道。
“嗯!”她将第一条鱼递给了白御桐,脸上笑意不减,“给,小心烫哟!”
“哦知道了,谢谢!”白御桐回应着雨点那份言表于心的热情,然后毫不犹豫的在鱼肚子上咬了一口。
鱼肉刚入口,一股甜辣的味道就在白御桐的舌尖绽放,他猜想那应该是雨点在山里采摘的一种香料。
“真好吃!”白御桐的嘴里冒着一股热乎乎的白气。
“好吃就多吃点吧!”雨点粲然一笑。
你……牙缝里有东西耶!白御桐想了想但最后没说,他得改改自己关注点和正常人不一样的问题。
吃过之后,白御桐双手抱膝坐在门中间,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消食。他望着远在天边的黄昏,近处的天空和云。是深灰色的,云朵越接近西沉的太阳就越红,夕阳旁的云朵则呈现出了灿烈的橘红色。
雨点此时正攥着一把雕着花的木头梳子在火堆旁摆弄她那傲人的黑色长发。
白御桐望着夕阳出神,他的表情木讷得像是一面栩栩如生的雕塑,他忽然问道,“雨点,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听到白御桐这样问,雨点放下手里那把看起来不像是产自山里的雕花梳子,她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后说,“小时候想走,因为在山里经常会饿肚子,每到冬天我和奶奶为了填饱肚子就会去山上挖树根来吃,树根很硬也很难嚼,我能期待的只有河道里能捉到一两条鱼……我不想待在山里,就哭着闹脾气,奶奶看到后很生气,她扯着我的头发,还用软竹板打我的屁股,直到我不敢有这个想法后她才会放下竹板……”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后来我就没有想过离开这里了。”
这么惨?白御桐想。
“你奶奶很凶吗?”
“不,可能只是我太调皮了而已。”
白御桐问道,“那现在呢?你还会想要离开吗?”
雨点的瞳仁闪烁了一下,而后变得暗淡无光,“我想走,但、但是有些舍不得这里,舍不得奶奶……”
白御桐看着女孩伤心的神情,不由得心痛了一下,山里很不好玩吧?
“我想我可能要在你这里住一阵子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白御桐说道。
随着太阳沉入地平线下,外面的世界开始变得阴暗,天上的星星交替闪现着。
雨点似乎大喜过望,“好、好啊!”
白御桐猜想,像雨点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孤独的吧,有奶奶的时候,两个人拥簇在火堆旁,抱怨今天抓的鱼太小;没奶奶的时候,一个人抱坐在火堆前,思念逝去的奶奶;现在有了自己,两个人就可以围坐在火堆旁高谈阔论人生理想。
“我睡哪里?”白御桐借着微弱的火光问道。
“那儿。”雨点指着屋子角落里的唯一一张床。
白御桐一愣:“那你呢?”
“我也睡那里啊!”雨点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白御桐头大,“这样不好吧?我是男的,你是女的。”他突然想起了这丫头之前问过他,男生和女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没见过男人?
雨点眨巴着眼睛,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她只是问道,“为什么?”
“这……因为男人和女人要保持距离……”
“为什么?”
“因为……男人和女人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不一样……”白御桐犯了难。
“哪里不一样?”雨点痴痴地问。
面对雨点的逼问,白御桐束手无策。
“额……”白御桐不好意思地挠头,这该怎么解释?说直白一点?
还没等白御桐开口,雨点就恍然大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白御桐的裆部,然后开口道:“我知道了!是不是那里不一样?”
白御桐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了自己的裆部,愣了一秒后才想起这妹子之前看过自己的身体!他的脸色顿时窘迫不堪,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雨点看着表情奇怪的白御桐,神色显得释然,“不就是不一样吗?黄皮果和吊吊瓜也不一样,不也可以放一堆吗?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说得还挺名正言顺的……白御桐犯难,“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对你不好……”
“为什么?”
“……”
“好吧,好吧,一起睡就是了。”白御桐举手投降,他不得不终止这个话题。
过了一会儿,雨点借助火堆所散发出的微弱的光爬上了床,然后静静地躺着,不久后白御桐也走向了床。
床体是由碎石堆砌而成的,大概有四十厘米高,刚好能容下一米七六的白御桐。上面铺了一层修剪笔直的长树枝,树枝上又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干草上又铺了一层麻编制的粗布,材料虽然简单,但布置十分讲究。床看上去足够结实,勉强可以容纳两个人睡觉,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可以遮盖身体的被禄。
白御桐躺了上去,由于床板太小他往里挤了挤,雨点和他两人紧紧挨着,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太近了!白御桐紧绷着身体,他有些紧张,因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挨着妹仔睡觉,他有些在意自身这种心脏砰砰跳的感觉。
“你多大了?”白御桐忍不住想要打破这份尴尬,于是他决定找个话题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十七岁了……”雨点微微侧头,她扯出被白御桐压在肩下的头发,然后挽到了自己的颈下放好。
“你怎么知道你几岁?”白御桐疑惑地问,他很好奇雨点是怎么计算自己的年龄的,总不可能是日历吧?山里可没这个玩意儿!
“我奶奶告诉我的,只要每年到了吃野鸡蛋的时候,我就长了一岁了。”雨点柔声细语。
“原来是这样!”白御桐恍然大悟,她奶奶真聪明,他心想这大概就是山里的智慧吧。
“那,这里是哪里?”
“我家……”
“额,我是问这一片……”
“哦,奶奶说这里叫白云山。”
“……”
持续近八分钟的尬聊结束后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
“你睡了吗?”雨点轻轻地问,她似乎很不习惯这突然其来的寂静。
“还没有呢。”白御桐随口而出的说道。
“哦!”
过了一会儿。
“睡了吗?”
“还没有呢。”
“哦!”
又过了一会儿。
“睡了吗?”
“……”
不得不说,白御桐实在没有料到雨点这妹仔看起来很腼腆文静,其实是有点闹腾的,是因为她独自在山里所以很寂寞吗?
到了半夜,火堆已经熄灭了许久,两人也终于双双睡去。
“看起来你还蛮适应的嘛!”温婉的声音宛如响雷在白御桐耳边炸裂。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哟,原来你还好这口啊”的调侃。
这咋回事啊?怎么动不了了?白御桐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着想撑开双眼,却蓦然发现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融合度真差,居然还停留在主观意识上,看来得好好调整一下呢!”声音充满了抱怨,但在白御桐耳中却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白御桐内心感到深深的震撼,在他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像是蛋壳碎裂最后钻出了一只尖吻。
不能自主控制的身体开始逐渐麻痹到失去知觉,白御桐的脑中似乎闪过一道电流,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
眼前的黑暗开始出现一点点零星的亮光,像阳光透过树顶照射在平地形成斑驳的树影。
白御桐扭头张望着,他发现自己正浮在这片黑色的空间上。怎么看都像是外太空的场景,他脑补了一下宇航员在太空舱外行走的画面,他们手里挥舞着一面小国旗,动作显得简单和笨拙。
白御桐左侧巨大的蓝色圆轮出现得有些突兀,看着上面繁杂的虫形铭文,他出现了一丝恍惚,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白御桐学着游泳的动作想要靠近那面巨轮,却发现巨轮上的铭文开始以一种极其规律的频率闪动着,看起来像是动画片里面的聚能炮,又像即将坏掉的灯泡。
这玩意儿是不是要炸了?白御桐渐渐的停下了手脚上的动作然后咪着眼睛仔细看着巨轮,他越看越觉得这月轮像一颗定时炸弹。
看起来有点危险啊,还是快点跑吧……下一刻白御桐便铺开四肢像只青蛙一样慌张的往回游了起来。
巨轮的轮廓开始变得虚幻,中央似乎盘坐着一个凹凸有致的侧影,正在这时周围的星星却越发明亮,变得十分刺眼,感觉像是零瓦的火柴变成了千万瓦的聚光灯。
白御桐再回过头去观察那道光时不得不用手挡住光线,以免自己的眼睛被闪瞎,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就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他的身前居然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
这算什么?你的面前有一个生日蛋糕,上面燃着一只蜡烛,你闭上眼睛许愿,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寒酸的蛋糕就变成了法国碳烤波士顿龙虾!但你许的愿望只是希望食堂的阿姨能多给你盛一勺肉……这太扯淡了吧!
白御桐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然后抬头宏伟高耸的汉白玉石阶上看去,
在台阶的最高级上袅袅站着的是一名身着华裳的女子,女子双手交叠的放置在小腹上,樱唇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颜值、气质、身材、服装、礼节、母仪天下有没有?看起来和雨点那个裹麻袋的小土妞完全不一样嘛……
白御桐震惊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有排面的女人,玩cosplay居然还自带宫殿!漫展的工作人员能放你进去吗?
女子神色端庄,一步一个阶梯的慢慢朝着白御桐走来,他不由得慌张起来,她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白御桐不禁脑补了起来:难道她会以女王般的姿态降临,随后带着玩味的笑容伸手壁咚他,接着以睥睨群雄的姿态开口道“铜锣湾这一片我罩的!”然后一段铁血且感人肺腑的香港爱情故事就这样悄然发生了……
曾经的白御桐很相信爱情,他会有意无意的收集一些关于爱情的句子然后粘贴在空间里,譬如:爱情像汽水,还是新鲜的好喝;婚姻像葡萄酒,年份越久,味道越甘醇。
如果有人为他点赞,他就会觉得这位网友认可了他的观点。为此他会记住这位网友的网名,然后下一次再给他点赞。
白御桐给这位网友点赞绝不是因为这位网友发布的东西很有趣或是道理,只是因为这位网友曾经给他点过赞而已。
每当白御桐很计较起上次给自己点赞而这次却没有给自己点赞的网友时,他就会想起了某部影视剧里的桥段:
某甲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哥们,看来我这辈子是没有办法娶她了,拜托你以后对她好点……”
某乙拍拍胸脯,信誓旦旦,淫笑道,“那就包在我身上!”
你大爷的,这算什么见鬼的兄弟义气?
直到白御桐经历了很多之后才明白,爱情只不过是某种有保质期的廉价品,事实上这并不能称之为伟大,爱情像是潮水,来得汹涌去得无声,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爱情仅仅是婚姻的附庸而已,而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段感情注定会走到需要靠某种关系维持的阶段……
女子表情清高的驻足在了白御桐面前,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诗词: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女子面色端庄,右手前摊,露出一个像导游准备介绍旅游景区时的手势,“那么……欢迎来到我的苍月神殿——”
一阵风悠然吹过……
“诶?”白御桐不由得战术后仰,脸上露出了一副很吃惊的表情,他以为这样古风类型的妹仔开口应该是“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的柔美,没想到这妞却说出了“洒家拜见哥哥”的豪爽。
白御桐纳闷儿:这中二病的台词虽然很符合漫展的要求,但……这里又不是漫展,我只是想问个路而已,话说这苍月神殿是哪部番剧里面的?
“什么情况这是?”白御桐头大得一脸茫然,他匆忙站稳脚步提住下盘,倒是没有被这位“美女coser”的气势给吓住。
他警惕得四下张望,倒像是在寻找一个地方刻个“白御桐到此一游”的不良游客,但实际上他是在观察情况。
人总是会下意识的对陌生环境作出观察,直到在潜意识里确定自身安全了为止。
女子铜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她轻叹了一口气,表情黯然,然后目光遥望远方,“你的融合度很不理想,在你的识海里爆阳支配者的人格已经消失,只剩下了我的人格。”
这啥意思?她是在背台词吗?接下来我应该怎么说?导演组来救个场啊……
“额,啥?你的意思是我人格分裂了?当初医院没告诉我啊?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一群庸医!”白御桐愤然的同时嘴角向上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嘿嘿怎么样?这段我对得不错吧?我初中的时候可是演过话剧,还得了一等奖嘞……
“嗯?你在念叨什么呢!”
“你又在念叨什么呢?”白御桐一愣,她为什么没有接着往下说?难道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你不明白我说的话么?”女子回头凝视着白御桐的双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快醒醒,老娘没功夫和你开玩笑。
“不是很懂……我们认识吗?”白御桐被她看得发毛,稍微认真了起来。
“你不认识我?”女子眉头一皱。
“不认识……”白御桐摇摇头,心想:我什么时候在漫展上钓过这样正点的妹仔啦?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吾乃极夜与星之守护——苍月支配者!”女子面露傲色,霸气侧漏。
白御桐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你神经了吗……”他毫不怀疑这位兄台刚出精神病院。
“嗯?什么意思?你是在愚弄我吗?感受由我支配的恐惧吧!”女子听后表情愤然,眼底闪过雷霆。
白御桐一头雾水,这妞受什么刺激了?
就在下一刻,白御桐脚底出现了由三组线形符文所组成的圆形法阵,符文在顷刻间就发出天蓝色的强光,随后映照进了白御桐长大的瞳孔里。
白御桐的身体被瞬间麻痹动弹不得,紧接着强光从法阵中涌出,然后他就重心失调的腾飞而起。
他能清楚的看到地面上那位“重度中二病患者”的身形逐渐由大变小到由小变大的过程……直到他在远处狠狠落下。
白御桐唯一的感觉是身心具裂,他的内脏传来阵阵剧痛,而他屁股像是被一辆疾驰的法拉利正面命中了一样,疼得他忍不住想嗷嗷叫。
他毫不怀疑面前这个女人会杀了自己。
白御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他的喉咙一甜,一口滚烫的红色鲜血就从他的喷涌而出,他的牙齿被染成了暗红色,嘴角还不停溢出一股鲜血,他无意识地看了一眼面前被染红的地砖,上面的鲜血里还沾染着两颗断掉的牙齿。
他惊恐地大声嘶吼,但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眼白因为充血变得通红。此时他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是某种怪物!
看到白御桐的惨样儿,女人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她心底想:不会吧,这种程度就差点干掉他了?
女人心惊肉跳的朝着地上的白御桐走了过去,大概是想要确认白御桐的伤势。
看到那女人向自己走过来,白御桐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的心都凉了半截,在他的脑补下,朝自己一步一步过来的女人的表情狰狞到了极点——她那隐藏在阴影下扭曲的笑容,粗犷而狂妄的邪异笑声,张舞的利爪上还在滴着鲜血,地面在她的重踏下沉沉的震动着……我要完蛋啦!白御桐害怕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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