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禹珩俊朗平整的眉头,越来越峰峦叠起。
原来在这女人的心中,戏文竟然如此真实重要,让她坚定不移吗?
所以她才会被那戏子迷了眼睛,哪怕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她都忘不了虞浮生。
是谁打翻了厨房的醋?
为何的他的鼻尖到心头,都有酸涩难忍的感觉?
“你就是缺乏人管教,才会言行离经叛道,连做妻子的基本条件都不符合。从今天开始,一天写一遍《女戒》。若你写不完,讲不透其中的道理。那就不用关你的房门,我会在午夜进去,和你躺在床上,身体挨身体的,近距离,好好给你讲授一下缺失的功课!”
明明用这一招,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是现在他心底的疼痛,已经顾不上自伤的折磨。
“……”
唐妙颜被他愤怒的视线,简单直白的威胁,震得向后退两步以策安全。
“你、你不是嫌弃我脏,不愿意靠近我吗?你现在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果然,对付她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他靠近她,他要她。
多么可笑?
她明明是他明媒正娶回家三年的妻子。
“你脏,我不也在不知情的时候碰过了?既然都已经被你污染,多一次和少一次,有区别?唐妙颜,你要是耐不住寂寞,非想用忤逆我的方法,逼我来为你排解。我也不是完全不能答应你!”
他伸手摸了摸她精致小巧的下颌,笑得俊美无俦却又轻佻鄙夷。
唐妙颜一张俏脸吓得惨白如纸,恶心的感觉又开始翻涌。
“写就写,就当练字。”
这种恶魔男人,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再也不想经历一次。
想想她一个学医多年之人,一个见过无数次猪跑的人。
居然会被一个男人,两根手指,就吓成那方面心理疾病。
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嗯。我就喜欢你这副如受惊小白兔的样子。以后乖乖听话,我就不动你。”
苏禹珩表情满足的拍了拍她的脸颊,之后把椅子让给她,示意她现在就要开始写。
唐妙颜愤愤的咬着下唇,为了尽快离他更远,迅速坐到椅子上去拿毛笔。
可是这毛笔被苏禹珩握久了,她现在拿起来,竹制的笔杆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让她在刚刚被恐吓之下的心理疾病瞬间爆发。
“呕!呕!”
她丢下笔扭头,扶着桌子不停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别告诉我,他用手和你玩,你也能怀上野种!”
苏禹珩微微一怔,怒发冲冠到眼睛都红了,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用恨不得吃了她的声音低吼质问。
他是真的被醋意折磨疯了!
“你无耻!”
唐妙颜恶心的难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试了几次都无法把手抽回来,只能使劲瞪着他骂。
“你是医士,应该知道,前三个月不能同房吧?”
他突然轻笑一声,说出口的话犹如三月春风和暖。
可是那阴翳疯狂的眼神却证明,此刻的他已经失去理智,犹如一头撕裂底线发狂的雄狮。
“你、你要干什么?”
唐妙颜吓得头发丝都立起来,怎么也想不到,苏禹珩居然能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
“干什么?呵~我打算、亲、自、帮你打掉这孽种!”
他说完就扯着她直接压在桌上,将桌上的砚台打翻,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砚台里的墨汁飞溅,简直像漆住唐妙颜后半生的心魔。
这一刻,唐妙颜是真的害怕了。
她吓得魂不附体,泪眼婆娑,就连嘴巴都学会自作主张,根本不听从理智。
在他毫无章法的啃噬之下,努力开合大声喊道:
“苏禹珩,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我和虞浮生从来都什么也没有。我会呕吐,只是因为我害怕你靠近,我讨厌你的体温。你已经是我的心魔,我受不了你的接近。你不能毁了我的清白,又要把我的心摧毁。你不如直接拿一把刀,现在就把我杀了!”
苏禹珩的动作一僵,唐妙颜迅速从他身下逃跑。
“不要逼我更恨你!”
她丢下这句话,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苏禹珩木讷的站在原地许久许久,久到他的双脚都已经没有知觉,他才知道自己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她害怕他的靠近。
翌日,唐妙颜仍旧日上三竿还没起来。
苏禹珩轻轻推开她的房门,看见被子里的唐妙颜又高烧到神志不清,没有丝毫意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病情为何会反复?还会、还会碰触到我拿过的东西就呕吐?”
苏禹珩声音毫无起伏,却吓得外村医生浑身一抖。
上一次唐妙颜昏迷高烧,也是他来给看的。
虽然有些伤是猜出来的,但既然苏禹珩留下外用药,就说明他猜对了。
而现在,苏禹珩居然问他这种问题?
老医生偷偷看他一眼,暗暗在心底里叫苦,出口的话却是委婉回答:
“苏夫人脉象轻滑、浮取应指,脉率急促,无规律。应是受惊之症!至于大人所说的症状……怕是心疾。大人应知,心病仍需心药医。老朽能做的,有限。”
所以你们夫妻的事情,自己解决吧!
可别三天两头把他抓来。
最近病患莫名激增,他忙正经事都忙不过来。
受惊过度?
这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也有怕的时候?
唐妙颜苏醒的时候,屋内阳光仍旧很灿烂。
满室清幽的花香,将她的视线吸引到圆桌上,那上面摆着一瓶新摘下来的紫色丁香花。
圆桌旁,俊美冷冽的男人端坐,面前摆着一堆碎纸片。
他正努力的拼着。
修长的手指捡起一块又一块,大小不等的碎纸,不厌其烦的对比替换。
因为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几乎都是重复的,唯一不一样的只有后面的小字。
所以拼找的难度有多大,不亚于上千块没编号的拼图玩具。
“咳咳……”
她转过头本是不想再看到他,却是突然喉头一痒咳嗽出声。
苏禹珩这才察觉到她已经醒了。
他随手将没拼的碎纸收好,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走到床边,放到花几上。
之后一个字没说,大步扬长离开房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