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颜和他一起长大,给他做过那么多年的饭菜,不可能不知道他不吃酸。

她既然知道,为何要让他吃呢?

莫非还是觉得心里头堵的气顺不过来,故意和他闹小性子?

赞美她一下,她应该可以消气吧。

“都说灯下看君子,月下看美人。我现在觉得这话不对,君子需要坦荡荡,真正的美人同样经得起近距离仔细欣赏。妙妙,我们回家吧,去灯下聊。”

他反手将青杏攥在手心,另一只手就去拉唐妙颜。

唐妙颜嫌弃的直咧嘴,这次成功避开他的咸猪手。

“啧!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说话这么油?苏禹珩,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直说。说这么多肉麻兮兮的话干什么?你自己玩吧,我可不想变成吸油纸。”

她说完转身就走,顺带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苏禹珩的大长腿三两步就拦住她的去路。

唐妙颜当众绝然要和离,被他的人带进房间前,又突然改了口。

如果她一味顺从,苏禹珩肯定会对她有所防范。

可就是她时而愤怒时而顺从,时而伤心时而嫌弃的态度。

反倒是让苏禹珩放下戒心,单纯以为她只是意难平才会阴晴不定。

“想让我吃,也不难。不如娘子换个方式喂,我就吃了。”

他勾起她的下巴,笑得狡猾如狐。

虽然成亲三年,他俩却连正经的牵手都没有过。

他这样逗她,她肯定羞涩的转头就跑。

如此一来,他不用吃青杏,唐妙颜也不会生气。

岂不是一箭双雕。

唐妙颜已经嫌弃到牙根都疼了。

“行啊。你闭上眼睛。”

唐妙颜忍着把他踹下山崖的冲动,笑得满脸清纯无害。

苏禹珩唇角自诩风流的笑容一僵,放开她软软的下巴。

临闭眼之前,他还‘死不瞑目’的争取主动权:

“娘子初次就是及锋而试,我若是闭上眼,岂不是哀梨蒸食?”

我就睁眼看着,不信你敢亲上来。

哪怕书中世界崩溃回不去原来的世界,唐妙颜都决心把他踹下山崖。

深吸好几口气才能勉强压住冲动,她皮笑肉不笑的咬牙问:

“你到底闭不闭眼?不闭眼,让开路,我要回家。”

苏禹珩又长又密的睫毛颤了颤,终究是落下遮住眼帘,还特别‘体贴’的低下头。

唐妙颜将青杏从他手中抢来,用力一攥就全部碎了。

另一只手按住他的下巴一压,速度极快的将青杏碎都塞进他被迫张开的口中。

“整的吃不下,那你就吃碎的吧。”

出完气错身就跑,根本不去看他瞬间变成表情包的脸。

“叹猫然(唐妙颜),累则绿荫总呢芥末菓婚!(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过分)”

苏禹珩酸的口水直流,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咬牙怒问。

这一说话,没吐干净的青杏碎被咀嚼到,一股股酸涩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已经多年没哭过的苏禹珩,今天破例了!

他宁愿失去初吻被她亲,也不想这能让他离魂的东西入口。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

苏禹珩进门时看见唐妙颜那屋漆黑一片,还以为她已经睡下。

哪知道他刚把外袍脱掉,屋门就被她敲响。

“夫君,我能进去吗?”

“……稍等。”

苏禹珩惊讶一瞬,赶快又把外袍穿上。

把每一根衣带都妥帖的系好,紧了紧腰带,这才过去开门。

“夫君晚餐没吃东西,喝点汤吧!”

唐妙颜穿戴整齐,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碗颜色浅黄的汤水。

原来她房间没点灯,是直接去了厨房。

苏禹珩无语挑眉。

给没吃饭的人喝消食汤?

这女人确定不是又来坑他的?

可是对上唐妙颜黑葡萄般会说话的大眼睛,拒绝的话就卡在喉咙。

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闪身给她让出路。

“还是温的,夫君趁热喝吧。我收拾一下房间,洗完衣服就要去睡了。”

唐妙颜放下汤碗就满屋子‘勤劳’的收拾。

回来的路上,她突然想起,这个世界是有路引的。

就是人员远离所居地五十里之外,都需由当地县衙发给一种类似于通行证之类的公文。

她想逃跑自然越远越好。

原身没有路引,只好‘借’苏禹珩的用一用。

苏禹珩不动声色的坐到桌前,看着唐妙颜特别麻利的‘收拾’明面上的摆设,又开始翻箱倒柜。

好半天之后,他才不紧不慢的问道:

“夫人在找什么?”

“啊!被你看出来了啊?我在找一枚祈愿符。就是你进京殿试前,我去庙里求的。现在你衣锦还乡,我也该拿走焚尽还愿。可我记不得,具体放到哪儿了。”

唐妙颜见他没喝加了料的消食汤,早就想好说辞。

反正也瞒不过去,不过直接忽悠。

苏禹珩俊美无俦的笑容透着古怪的邪肆,提议道:

“既然房间找不到,或许在我身上。要不夫人过来亲自找一找,有没有你要的那个。”

“不!不必了。夫君还是先喝汤吧。找不到的东西,或许就在不经意间出现。我不着急,一点也不急。”

唐妙颜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拒绝和他再靠近。

甭管这男人是出于调戏心理,还是看穿她的目的。

她都绝对不会靠近他自取‘灭亡’。

“也好。”

他边说边站起身,修长的手指三两下就把腰带解开,又一根一根拉衣带。

“天气热了,喝热汤会出汗。”

他自圆其说在唐妙颜的目瞪口呆中,而后将外袍抛到床前的花几上。

“当。”

金属撞击桌面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这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东西,书中简单介绍过。

普通百姓的路引,简陋的可能是一张纸,好一点的可能是块木牌。

而官员的不一样,不仅不详细记明目的地,还因为长期使用高级到铜牌。

唐妙颜抑制不住兴奋,干脆闭上眼睛,故作羞囧娇嗔道:

“夫君你干什么?就不能等我出去再脱衣服?孟浪。”

仅着纯白中衣的男人,肌肉线条紧实,绷起轻薄衣料越发秀然挺拔。

“好不容易有机会,等夫人出去不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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