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知女莫若父,黄药师一见黄蓉紧张的模样,就猜到跷,于是装做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他会去找穆什么?”
黄蓉嘻嘻一笑,道:“没什么,我说着玩呢。”她可是非常了解自己父亲的脾气,若是让他知道陆展元还有别的女人,定会出手为自己清理掉。虽然不满穆念慈跟自己争陆展元,但以她的认识,如果穆念慈被自己的父亲杀了,陆展元绝对会跟他拼命,甚至不会原谅自己,她就是因为陆展元特别在乎自己喜欢的女人这一优点,才会对他剪不断,越陷越深的。
黄药师面色骤冷,厉声道:“这小子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杀了那个女人!”黄蓉一惊,急道:“都说没有了,爹你就别问了。”
黄药师将脸转向陆展元,道:“小子,你来说!”陆展元从黄蓉口误提到穆念慈开始,就心惊胆战,害怕黄药师知道后真的去杀穆念慈,哪敢接话。那黄蓉一见父亲为难陆展元,又说道:“爹,你再对他凶巴巴的,我就不跟你回桃花岛了!”
其实黄药师并不讨厌一个男人同时有几个女人,原著中他有心将黄蓉嫁给欧阳克就可看出。人不风流枉少年,陆展元这么出色的男人,若没有别的女人为他倾心才奇怪呢,只是他心疼自己的女儿,不愿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因此才会如此勃然大怒。
可是一听黄蓉此话,顿时惊喜交加,顾不得再询问陆展元那个女人是谁,激动地抓过黄蓉的肩膀道:“你是说,你愿意跟爹爹回家了么?”
黄蓉先是幽幽地看了陆展元一眼,才低头轻声道:“恩,我跟你回去。”为了不让自己的父亲与自己的心上人成为仇人,她只好答应。陆展元刚要说什么,就被黄蓉使眼色打断。高声道:“大无赖!你可要去桃花岛看本姑娘啊,你要是你要是两个月内还没出现在本姑娘面前,就休想再见我一面了!”陆展元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好无奈地接受暂时分开的事实,道:“好,我一定去!”
黄药师本心就是在为难陆展元,要给他点苦头吃,不想真的令自己的女儿与他暂时分开。但是事以至此,便不再坚持不让他去桃花岛,这只是一个小考验而已,若他真的心疼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都会去桃花岛地。
黄蓉见父亲没有再出声反对,便老老实实地跟在了他身后,不敢再惹他生气。黄药师这才有空,如原著中记载一般。将那写着“旋风扫叶腿法”的纸张,传给陆乘风,准许他亲自传授陆冠英武功。
然后,又神情严肃地走近梅超风。语气森然的说道:“超风,你做了大恶,也吃了大苦。今日早晨我已答应陆小子饶你一命。就让你再多活几年吧。”
梅超风从知道黄药师到来开始。就一直跪在地上,心中已萌死志。不想等待半晌,听到的竟然是饶恕的话,顿时喜出望外,心中感激陆展元,但又不敢奢求师傅原谅,忙磕头道:“弟子罪孽深重,还望师傅惩罚……”
“你倒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黄药师不等她说完,便冷道:“我当然要惩罚你。不过,还有一件东西,你是否忘记交还于我了?”他所指的当然就是《九阴真经》。
一直在旁郁闷的陆展元,突听到黄药师此话,顿时想到自己竟忽略了这么大的事情,心中焦急,忙向黄蓉看去,黄蓉似乎也想到了《九阴真经》现在在陆展元身上,而自己地父亲在母亲的坟前发誓,谁看了那《九阴真经》便杀了谁,一个人看了杀一个人,一百个人看了便杀一百个人。她的心中一样担心起来,若让自己的父亲知道,定会与陆展元又是大打出手,两人地武功在伯仲之间,相差无几,一旦拼起命来,最终很可能是两败俱伤。
不管陆展元与黄蓉此刻心焦,那梅超风却是不敢隐瞒,说道:“《九阴真经》我已经交给了小师妹,怎么她没有给师傅么?哦,她也是刚刚才见到师傅您,定还未来得及。”
黄药师往黄蓉看去,满面询问神色,黄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心中祈祷,希望爹爹千万莫要现在就让自己交给他。陆展元亦是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黄药师点头道:“那就好。”便不再继续问下。陆展元与黄蓉几乎同时松了口气,象逃过一劫一般,背后冷汗连连,最终相视一笑,对方的心思不言而喻。至于回到桃花岛后,拿什么给自己的父亲,黄蓉却没有想那么远。
其后,黄药师将手轻轻在梅超风背上拍了二掌,中下了二根“附骨针”,命他去寻找曲灵风、冯默风,还有查访武眠风的家人后嗣,然后都送到归云庄来居住。也许是因为梅超风没弄丢《九阴真经》,所以黄药师比原著中少下了一根“附骨针”,虽然如此还是将梅超风吓个不轻。
黄药师做完这些,突然又厉声询问道:“你大师兄是如何死地?”梅超风阴阴一笑,道:“杀我丈夫的仇人就在这大厅之中。弟子追寻到此,正是要找他们报仇呢!”
黄药师哦
,眼神向厅中扫了一圈,那江南六怪顿时紧张地握紧若换做今日之前,以江南六怪的性格,此时定会跳出来直接向黄药师叫阵,但刚刚亲身感受了黄药师武功的高强,虽不怕死,但也不敢再上前充大头。
那黄药师盯着全神戒备地江南六怪,好一会之后,却突然说道:“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害死我玄风徒儿,但这些三流的角色,我还不屑出手,报仇的事,超风你自己看着办吧。”此话一出,那脾气暴躁地韩宝驹便要跳将出来,却被身后地韩小莹死死地拉住。
黄药师傲然地看了韩宝驹一眼,转身领着黄蓉向外走去,任陆乘风千般挽留也不作理会。黄蓉在走之时,依依不舍地看着陆展元,眼中意思明显。就是让他尽快去桃花岛找她,她在家等着。
陆展元此时突然抢上,握住黄蓉地手,送给她安慰一笑,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安心在家等我。”然后又退了回去。黄蓉只觉得手心似乎多了一件东西,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开,以为是陆展元送给她地定情信物。满心欢喜而又娇羞地转过身,随黄药师离去。
其实哪里是什么定情信物,而是陆展元不想让黄蓉回到岛后为难,才把那张刻着《九阴真经》的人皮塞给了她。反正那里面的内容他都已经烂熟与胸。若要利用有文献记载地下部,到老顽童那搞到上部,找个时间再默写一份便是。
黄蓉的离开,令陆展元再也生不起看戏的心情。梅超风本要找江南六怪报仇,但他们是陆乘风请来的客人,自是不允许她此时在归云庄中逞凶,梅超风只好看在这个师弟的面子上。将夫仇暂时压下,在陆乘风答应放了她的徒弟杨康之后,便施展轻功厉啸着离开。
那段天德被杨康顺便要求获释。一时激动。果如原著中一般。说出了自己的姓名,江南六怪在蒙古与郭靖母子相处多年。自是知晓段天德的名字,便询问他十八年前是否在临安当官,得到确切答案后,本要拿下他带给郭靖报仇,却不想因为杨康害怕江南六怪不放过自己,便一爪杀了段天德来明心志,然后一番悲痛欲绝,大彻大悟地话语,骗过江南六怪,得以脱身。
这些事情基本上与原著相同,虽然少了郭靖在此,但再一次证明了原著的惯性强大无比,历史果然有着不可改变的规律。陆展元哈欠连连地旁观着,也不揭穿杨康的心思,在他走后,便长身而起,告别众人向自己家中行去。至于送他出门地陆冠英尴尬地叫他师叔,却也提不起捉弄的兴趣。
一回到家中,就见陆立鼎兴冲冲地迎了出来,道:“大哥,今日一早去哪儿了?黄姐姐在家等了你一个上午,等你不到,就出去寻你了,哎?黄姐姐呢?没和你一起回来么?”
陆展元一把推开叽叽喳喳的陆立鼎,道:“你黄姐姐有事回家了,爹娘还没回来么?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返回?”陆立鼎先是郁闷嘀咕:“黄姐姐回家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啊?”然后才回答陆展元的问话:“爹娘就说出去寻你,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不回来才好,我就不用每天被逼着练功了。”
陆展元哦了一声,便直接回到卧室,倒头睡了起来。穆念慈地出走,黄蓉的离开,疼爱自己的爹娘也不在,突然间似乎所有的人都远离自己一般,他地心中竟感到一丝疲惫。甩开这些不需要的烦闷,陆展元放松心情,由于两天一夜没有休息,此时慢慢地沉睡而去。
午夜,睡了一下午的陆展元精神旺盛,再也呆不住,便自床上一跃而起,故技重施,给陆立鼎留书一封,告之自己去寻父母,便连夜离开了老家,再次踏上了江湖地大道。
十几天后,陆展元肩扛着重剑,颇为激动地走在长安街道,他本是漫无目地地走着,但实在不想象无头地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就想到了去古墓看看许久未见的李莫愁,于是才会出现在终南山下。此时他越是接近终南山,心情就越难以平静,不知道自己三年未曾来看过李莫愁,她见到了自己会是什么样地心情?抛开无谓的想法,陆展元呼出一口浊气,昂首阔步向终南山走去。
终南山位与陕西西安,长安区南五十里,在此时被称为秦岭,是渭水与汉水的分水岭。整个山岭千峰叠翠,景色优美,乃洞天之冠,仙都福地,全真教在此山上建观,真是选了个好地点啊!
陆展元上一次到此处,乃是被人追杀,迫不得已才从后山爬上,又跳崖落潭,才见到李莫愁。但此时神功小成,又毫无他事,自然要光明正大的从正面上山。
行至终南山角,还未上山,就见到许多道士在人群中穿梭,其衣着打扮均是全真教模样。陆展元不得不感叹全真教如今的规模着实不小。
正在此时,突然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道士,惊怒地盯着陆展元,陆展元被看的莫名其妙,上前问道:“这位道长为何如此看着在下。难道我们有什么间隙么?”
那道士又神色慌张地收敛眼中的敌意,道:“贫道不敢,敢问阁
江湖人称‘重剑狂生’的陆展元陆少侠?”陆展元心上却呵呵一笑,道:“不错,正是在下。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那道士一礼道:“贫道赵志敬,陆少侠鼎鼎大名,贫道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何其幸之,看陆少侠行色匆匆,这是要前往哪儿?”陆展元心中一顿,靠。竟然在此遇到将来的大汉奸了,面上却呵呵笑道:“不敢不敢,江湖人抬爱。小爷我现在没事情做,随便溜达。”一知道此人是赵志敬。陆展元便不愿跟他那么客气,自然又自称“小爷”了。
赵志敬满面堆笑,道:“陆少侠若是闲暇,不如到我全真教做客如何?贫道的师傅与几位师叔若知道您的到来。肯定会特别高兴。我这便发信号,告诉他们有贵客莅临。”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支信号流星,晃着火折子点燃。手一松。一道蓝色火焰直冲天空。
就在此时。陆展元呜一声将重剑压在赵志敬地颈肩之上,直压的他身体一斜。才阴沉地问道:“别当小爷是傻子,你初次见我便满面敌意,怎会好心请我去做客?我不知道如何得罪你的,但是若有什么间隙,劝你还是直接说出来,小爷可不喜欢跟你耍心眼!”
那赵志敬心中大骇,但仗着此地乃是全真地界,便故作硬气地说道:“陆展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杀害我周师伯祖的事情,我全真教已经得到消息,你明知故问,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陆展元一愣,这是从何说起?哪个缺德鬼造谣生事,这也太扯了吧,自己还没见到老顽童的面,倒是先把他给挂了?忍俊不住哈哈笑道:“你全真教从哪得来的消息啊?真是太荒谬了!我与你师伯祖素未谋面,又怎会杀害于他?可笑可笑!”
赵志敬当然不会听信陆展元的说法,眼睛乱转,哼声道:“嘴巴长在你的脸上,还不是任你狡辩,你敢不敢上山与我师傅他们当面对质?”
陆展元不屑道:“小爷我本不必因为你们地冤枉,就去解释,但我若不去,还当我怕了你们全真教。好,你带路,我这就与你上山!”他明知赵志敬是用“请君入瓮”的计策,但他心高气傲的性格是不允许自己退缩,平白被人冤枉,他正要去讨个说法呢,便是闯一闯全真教又有何妨?
一路急行,上得全真,陆展元在前,赵志敬在后,却是陆展元不屑走在后头,让他误以为自己会随时逃走。刚踏进全真大门,就见众多道装的弟子严阵以待,其中有七个年龄较高地道士站在首位。
那七人中有三个是陆展元见过的,正是马钰、丘处机和王处一,想来另外四人便是全真七子中的谭处端、刘处玄、郝大通与唯一的女人孙不二了。
那马钰一见陆展元进来,便迎上说道:“刚刚见有门下弟子传讯,说有贵客莅临,贫道还在纳闷是何高人有空来这偏僻简陋之地,不想竟是陆少侠,一别数月,陆少侠别来无恙乎?”
陆展元心道,什么贵客莅临?那明明是传讯强敌来犯地信号,不然你们何必如临大敌,全教弟子出动在此严阵以待?虚假,真虚假!既然你们喜欢这样,那我就陪你们客套,当下哈哈大笑道:“不敢当,小爷我偶然走到山下,竟然有道士要请我上山做客,我虽然傲慢,但也不能不近人情,于是就不告自来,还望马掌教赎罪,包涵包涵呐!”
马钰连说不敢,又客套几句,终于不耐才问出重点,道:“我丘、王、刘三位师弟,三天前收到消息,说鄙师叔周伯通被陆少侠杀害,贫道初听此消息,本是万万不信的,但那个告诉我师弟消息的人却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前辈高人,想来他还不会造谣生事,如今陆少侠既然肯上我全真教,那便告诉我等,此事是否属实?”
陆展元好笑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这么看得起在下,竟然说我杀了老顽童周伯通?”马钰欠然道:“这却不能说。但是可以告诉你,是与我师尊一辈地前辈。”
陆展元早就隐隐感觉,定是那个造谣大王裘千丈陷害自己,多数就是他心中记恨,才装作裘千仞来挑起事端,当初真是不该那么轻易就放过他啊。可是现在就算给他们说裘千仞有两个,一个真一个假,想来他们也不会相信。
不过清者自清,以后周伯通一现身,就会真相大白,犯不着绞尽脑汁来解释,当下傲然道:“你们已经完全相信那个所谓的前辈高人,如今只怕我说没有杀害老顽童周伯通,你们也不会相信吧?”
此次马钰还未回话,就见脾气暴躁的丘处机跳了出来,叫道:“废话,任你现在说地天花乱坠,我们也不可能相信你!”然后转头冲马钰说道:“掌教师兄,还和他费什么唇舌,快布‘天罡北斗’阵,先将他拿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