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怎么办,你自己都知道,你自己的束缚,你自去解开吧。我今日就要回别院,少则两月,多则半年,我还需要你在这里帮我一段时间。正好你可以仔细挑挑家中你要带走的人,他们的身契暂时都还留在李家,若你在那边想回却不能走,可以给我来信,我去抓逃奴,自然就能带你回来了。

要是你弟弟待你好,你不想回来也没关系,他们要是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的你在那里买个小三进和两个小庄子安置了他们就行。”

阿糖悚然一惊!

小娘子这是要给李氏在南晋留后路了吗?东吴要怎么了啊!

“我……不去了!我留下给小娘子……”阿糖立刻把身契塞回给萦芯,声音颤抖的道。

“你去不去都行,你自己做主。”萦芯依旧把阿糖的身契直接揣进她怀里,“身契还解了吧。以后咱们姐妹相称。阿糖,你给自己取个你想要的名字吧。”

“小娘子……”阿糖扑到她的腿上,痛哭道:“我喜欢这个名字!我不改!”

轻轻抚摸着阿糖的发髻,萦芯低声道:“阿糖,今日你还叫我小娘子,下次我回来,我希望你能叫我的名字。”

大概,只有一直跟着她长大的阿糖,有做她朋友的可能了……

闻言,阿糖把小娘子的腰抱得更紧了。

阿甜看小娘子被阿糖搂得龇牙咧嘴,抿嘴一笑,去给阿糖打洗脸水。

她看着阿蜜一脸羡慕的看着阿糖,心想,不知阿蜜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样的自由,只要她们开口,小娘子随时都会给她们。

可是,外面的世界跟小娘子身边是截然相反的,哪怕自由以后依旧依附着李家过活,她们又能做什么呢?

自由的代价对阿甜来说,太大了。她只想一辈子跟着小娘子,永远不离开。

等阿糖情绪平复下来,萦芯嘱咐了几句近期要如何把握探查的方向,并且,萦芯低声跟阿糖说:“你探探阿保的志向,若有上进心,让他偷偷另外发展一拨人。我们不能只靠毕九他们,时间长了,我怕会被他们拿捏。”

阿糖点点头,道:“怕是没有,我看他只想做个传话的。”

“没有也无妨,你让一郎看看,男仆里还有谁合适,重新选几个人也行。以后这个宅子里不进新人了,就是当初跟院子一起买下的老人也尽量让他们去外围。”

“小娘子怀疑德音?”

“不,我只是防患于未然。广固有一群不知底细的人,渗透了顾氏二十年。这里原本也是官员的宅邸,我只是怕万一。”

阿糖点点头。

中午,萦芯在自己的家里吃了顿少油的肉食,可以与小娘子同席进餐的阿糖看着狼吞虎咽的小娘子,心疼的道:“既然不在顾氏主宅,小娘子也别太苦着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咱们又不用举那孝廉。”

“嗯嗯!怎么也得过了头一年的吧。毕竟还有两个小的,我这个做阿娘的,得以身作则。”

饭后,萦芯从涉县买的那群奴中,选了五男五女,十岁左右,眼神灵动的孩子回顾氏主宅。

这是她给阿石和小娘选的玩伴。

傍晚时分,萦芯只带着顾毗、阿石兄妹和自家的奴仆,又往顾氏别院走。

阿石反正骨子里是不想回小学上学的,虽然别院冷清,周围没地方耍子,但是后娘说要给他建个马场,阿石也就安心跟着回来了。

小娘倒是不想,可她人小言轻,闹也无用,只得怏怏的跟着上了车。

回到别院,萦芯单独给小娘安排了个小院子,还给了她五个小玩伴。

小娘噘着嘴道:“我还要阿饧。”

“行。”萦芯知道阿饧也是有这个意向的,遂一点头。

自此,阿饧就是名正言顺的跟着她的大侍女了。

倒是阿石没了长生“无微不至”的奉承几天,颇是想念,觉得那五个毛孩子没意思,便找后娘想要回长生。

“长生我还有大用,不能给你。不如你教他们练武,以后给你做亲兵吧。”

阿石两眼一亮,跑去提前过大将军的瘾了!

顾毗见阿石比自己少时还少心计,嫂嫂一句话就能打发他,心下一叹。

这边,萦芯终于办完家事,又把心思放到规划马场上,阿保这今天却一直没来传消息。

眼看城门就要关了,德音急的不行,萦芯对他说:“明天你回去看看,不管出了什么事,先回来跟我说。”

转天,德音早早就去等城门开,正遇到要往顾氏别院去的太子洗马。

德音强压心急,给他行礼:“老仆德音,见过张洗马。您可是要往顾氏别院去?”

“嗯,昨日抓了个探子,非说是你家的,我去问问。”

德音老泪几乎要下来了,“可是叫阿保的?”

“怎么?真是你家的?”

“回张洗马,阿保正是犬子。只是我家小娘子远居于城外,这才让犬子在城里打听一些趣闻回去,打发时间。”

张洗马拿下巴往后面一辆牛车指了指,车夫把帘子打开,里面正是帮成个粽子的阿保。

仔细看着,阿保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痕,德音长吁一口气,深深一礼,哀求道:“正是犬子!还望张洗马宽宥。”

“等某见过定侯夫人再说吧。”

德音便知,他有话要替太子传,先让自己的车夫去李宅告诉阿糖他们,别让他们乱了阵脚,自己上了阿保的车。

张洗马倒也没把他撵下去,拨马继续往顾氏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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