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芯又给阿石倒满盏:“饮子哪有什么方子,不过好桃子捣碎,加桃蜜细细熬了,饮时冲水即可。小郎君不嫌弃,这里有半罐子现成的带回去吧。”

“好!”阿石果然让一个随侍接过阿糖递出来的罐子。

喝够了冷饮,也拿了好处,阿石便一半儿吹嘘一半儿真实的跟萦芯介绍了他的矮脚马。

“这世上可真是无奇不有,竟然有这样适合小郎君骑行的马!”

“头一回见吧!你便是有多少钱也买不到!整个广固……不,整个东吴可能也没第二匹了!

我曾外翁正在四夷馆做官!这马便是西蜀使臣特意带来的!”

萦芯听着他吹牛,失望的看着“顾将军巷”的深处,一叹:“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原还想问问何处能买,好送人呢。”

“嗯?”阿石见状,果然被她带着回头看看,巷子的尽头就是自家了,他便问到:“你要去顾将军巷?”

“我还不能去。我就是来看看。”

阿石毕竟也是世家郎君,不学无术却也不是特别傻,眼珠一转:“你是谁家的啊?”

“失礼了,”萦芯好像“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自我介绍,道:“我姓李,乃是琅琊郡费县人。未请教?”

阿石瞠目结舌的看着萦芯,心想她竟然就是自己的“后娘”!

难道她问自己的马是想买给自己,讨好自己吗?

早知道直接告诉她去四夷馆买了!这样自己就能有两匹换着骑了!

“我就住这附近。”

阿石下意识的没报上自己姓名,觉得应该趁着“后娘”不知道自己是谁仔细看看她为人如何,便难掩刻意的往车里装饰和萦芯身上看。.BIQUGE.biz

萦芯“会错意”,不想他目光直视自己一个女娘,便拿车内案几上装着李氏·顶奢版·枣糕的盘子递给他,“小郎君可要尝尝。”

阿石知道她是提醒自己失礼,便接了道:“哈哈,我就是好奇琅琊郡风物。”

枣糕因为凉了,散发的香味不如刚出锅时霸道,但是吃起来的味道却更加绵密香甜。

阿石一块流心的枣糕进嘴就忘了探查“后娘”,长大鼻孔狂点头,嘴让枣糕堵着只能发出“嗯嗯”的赞美声。

萦芯一点不拿长辈的范儿,跟个大姐姐似的,笑到:“慢点吃,吃的时候别说话呀。怕你呛到。”

阿石美美的吃了一块枣糕,赶紧道:“这糕的方子给我吧!”

心想,阿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娶她进门,先要了食方天天吃上是正经!

“方子给你也没用,里面几个材料难得,制成都到秋天了。”萦芯就靠这个吸引他呢,哪里能给他。

眼珠一转,阿石立刻道:“那你住哪?我去买!”

又能得好吃的糕又能借机去后娘家看看,他多聪明!一举两得!

“行吧,见面即是有缘,阿糖。”

阿糖便把早就预备出来的李宅名帖交给他。

“这个做的麻烦,你要的话提前一天派人来说一声。”

“嗯嗯!”阿石嘴里咀嚼着第二块,让近侍接了帖子。

“叨扰许久,如此便告辞了。”

萦芯所有目的都已达到,便看了一直观察着阿石几个近侍的德音一眼。

阿糖便应声放下了车窗帘。

阿石赶紧,道:“我明日上午就去!”

“好。来前别忘了跟长辈说清去处。”

萦芯不嘱咐这一句,阿石真有可能跟阿姆说此事,但是萦芯一嘱咐他基本就不想说了。

在家中,阿石听过顾丁氏说了许多后娘乡下小世家出身,什么穷酸啊人丁稀少啊,反正怎么贬低怎么说。

但是如今一看,后娘人很温婉和气,后娘家的吃食也很好啊!

枣糕谁没吃过,在自家不过是茶点看盘上一个配色的存在。

可是,后娘家的这个枣糕居然能好吃到……好吃到……

阿石坐在马上,一边往家走一边吃,头一次可惜自己学识不足,除了好吃就找不到别的词汇形容这盘子枣糕。

没等到主宅大门,阿石就把一盘子枣糕都吃了。

旋转着手里星河闪闪的漆盘,阿石呆呆的想:“这后娘家可不是小门小户啊!这不是去年宫宴上用的漆器吗!路遇个随便谁就白给啦!”

五月中旬快过,天气越发热了。

回去的一路,车门都开着,萦芯便问坐在车辕上的德音:“你看他如何?”

“唉……中下吧。”德音一叹。

小娘子与继子的对话自然句句都有陷阱,可是每个都实诚的踩进去这也太少心计了!

从几个近侍那稀松敷衍的伺候态度来看,顾小朗君恐怕真是只要顺毛摸就能拿捏。

礼教、学识都还可以弥补,若是不能好好教养他为人处事,或者顾宗子没有其他儿子降生,顾氏下一代何止是军权尽失!

一个顾丁氏真是害了顾氏一族啊!

“明日再看看他心性吧。”萦芯也无奈顾禺虎父犬子。

驾车的一郎听着,脸上不显,却在拼命理解小娘子跟德音的对话,可叹他见识不足,还真难以体会其中深意,心下颇是懊恼。

晚上,一郎踟蹰很久,想着搬家当天,小娘子说让他们直接问,别自己憋着的话,最后还是直接去请教德音了。

德音早知道他除了做门子车夫,还是小娘子在外的耳目管事,不然有些事情也不会总让他去打听。

一郎来广固才几天?也不出门,他能跟谁打听?

不过,德音很欣慰一郎能张嘴问,他儿子阿保已经三十了,只想做个外围,没有继承他职位的想法,等几年后他没了,小娘子还能用谁?

长生虽有心计,可是长生只能看见钱。

小娘子其实最不缺的就是钱啊!

一郎也不是空手来的,德音端坐在案后,看着一郎亲手给他斟酒,“你拜我为师吧。”

看了德音一会儿,一郎端起酒盏,跪下的同时举到头顶,“徒儿敬师父。”

接过酒盏,德音一口喝干,“起吧。”

一场简易的拜师,除了师徒二人无须别人见证,他们连萦芯都没告诉。

转天,阿石日上三杆才出门,也不去小学了,直接去直道上一家常去的铺子选去后娘家的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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