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真的是你？你怎么跟过来的，我怎么没发现你？你是来送我的，还是要跟我走？”
小灰立在雨生的手掌上吱吱吱的叫个不停，好像要急切的表达什么，可惜雨生是一句也没听懂。
只是好奇小灰的样子好像有所改变，身体两侧，四肢之间多了皮翼一样的东西，难道它就是凭借这个从高高的树上飞下来的。
“没想到你还会飞，真是一个奇怪的小老鼠。既然你都跟来了，那就跟我一块上山吧，我还给弄小咸鱼吃。”
小灰听了好像听懂的样子，吱吱吱的原地打转。
更加高兴的不但是他，还有小黑，一看见小灰的出现，也扎煞起翅膀跃跃欲试的蹦跳着，可惜也就扑腾两下，终究还是飞不起来。
雨生将小灰放进背篓里，继续赶路。
他也并没有刻意走得很快，一来是看看仙灵山的风景、地形，二是照顾跟着走的小黑。
他本来可以将小黑也放进背篓里一块走得，可是它初次跟着自己，恐怕不磨练一下它的性子，以后会不听话。
何况，每走半个时辰的路，小黑就开始耍脾气，无论怎么拉扯，就是不走。没办法，总不能老拿脚去招呼它，恐怕它后面会恨上自己。
山路弯弯绕绕，并没有修葺的痕迹，只是走得多了，渐渐地踩出一条路来。山路两边是数不清的大树，高耸入云端，不计其数的鸟类栖息在遮天蔽日的树冠上。
雨生印象里这是第三次上山，第一次是养父突然想给他做蘑菇汤，这种东西只有山里有，谁成想养父竟然采到了毒蘑菇，爷俩儿喝了蘑菇汤就开始上吐下泻。
也不知是哪位高人说童子尿可以解毒，找了邻居家一个还流着鼻涕的小孩给赏了两碗，两人纷纷灌下，痛苦的过程不堪回首，只待两人全部吐干净了，才脱离生命危险。
雨生每每想起这件事来就忍不住想笑，养父真的很疼他。
从此，一说上山，养父就拨浪脑袋，死活不愿上去了，宁可去远海打鱼。
第二次上山，就是昨天上午送养父的灵柩，长长地队伍逶迤前进，雨生夹在中间，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只是木木呆呆跟着走，跟着磕头，跟着下山，整个一上午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
这一次上山，只剩下自己了，不对，还有小黑和小灰同行。
终于走得累了，就停下脚步，在路边找个阴凉，喝点水，歇息一下。
他也不是真累，这点负重从喝了三叶茶之后开始就不算什么了。他只是想放慢节奏，细细体味一下身边的一切，体味人在这天地之间的意义。
翠竹仙子的话对他还是有所触动，不过他还没有想好，并不想让别人的想法框住自己。
雨生总感觉，没有了主见，失去了本真，就不是自己了。自己的命运还是要自己把握，这个想法很坚定。
正在雨生远眺山林思绪万千的时候，小黑和小灰已经在他面前不远处对峙起来。
小黑扎煞这翅膀，不错眼珠的紧紧的盯着小灰，而小灰为了弥补体量上的不足，找个一块大石头，爬在上面，皮翼张开，吱吱吱的冲着小黑叫，好像是在示威。
小黑突然扑打着翅膀往前冲去，身体竟也离开地面，直接朝石头上的小灰扑过去。
小灰见对方来势凶猛，敏捷地跳下石头。小黑扑到石头上也扑了个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见小灰的影子。
雨生却知道小灰正围着石头转，趁小黑不注意就飞速的窜上来咬了小黑一口，这一口正咬在鸡腿上，小黑反应已是相当迅速，鸡喙迅速朝小灰的小脑袋啄去，小灰也是知道一击得手就要迅速后退，小黑的鸡喙啄了个空，直接叨在石头上，顿时小石屑四处飞溅。
好硬的嘴巴啊！雨生见了不由得心惊肉跳，这小黑真不简单啊，是自己小看它了。它的小短腿也是防御惊人，小灰的牙齿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两道白色的印记，并没有深入分毫。
小灰灵动敏捷，通过不断的变换位置，干扰小黑的判断，然后乘其不备就上来撕咬。
而小黑虽然没有小灰敏捷，但是胜在防御惊人，更可怕的是鸡喙的攻击力简直是逆天啊。
最冤枉的是它脚下的大石头，没招谁没惹谁，却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小黑的鸡喙不断的扑空，也不断的击打在大石头上，终于大石头不堪攻击，在二者的争斗声中，“呼噜”一声整个四分五裂的碎掉了。
小黑张着翅膀跳下石头，正在寻找小灰的目标，然后再次攻击，不想雨生出面搅局了。
“好了好了，别打了，以后还得在一块过日子呢，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和平不要战争！听明白了吗，上路！”
小灰紧跑几步窜进雨生的竹篓，躺在里面优哉游哉，小黑不情愿的抖抖翅膀，依旧趾高气扬的跟过来。
又走了近一个时辰，才来到仙灵山的半山腰。山路就是这样，看着近在咫尺，可真要到达那个位置，却要付出数十倍的时间。
半山腰处已是云雾缭绕，一条白练挂在悬崖峭壁上，往下数十丈就是一处深潭。
就在这里，分为三条路，再往西北走就是继续上山的路径了，正北有一条布满苔藓的湿滑小径是下到深潭的，往东走就是仙灵村传统的墓地了。
这处墓地的选址并非是一片平坦，而是山势略凹的一处谷地，说是山谷也并不长，如同蛋型。或许是地理位置的原因，这里四季如春，生意盎然。
也不知是谁看的风水，说这里是神仙显灵之地，在这里埋葬的族人魂魄可与天人沟通，若是良善之辈，说不定可以上达天庭，享受长生之乐。
总之，埋在这个地方就对了，好处多多。
天气好的时候，往东极目远眺，说是能看到另一块大陆，不知真假。
雨生在三叉路口稍作停留就折向东面，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就找到了养父的新坟。
因为养父是外来户，当地并没有族人，自然也就没有宗族划定的固定区域埋葬，所以就埋在了偏东南的位置，这里埋的都是一些没有后代子孙的孤寡老人，或是也如同养父一般的外来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