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石听了杨之拓的口风,挪动着肥胖的身体,一把推开李罗华,不甘心的上前劝谏道:“公子,捕头那么重要的位置,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么落到别人手里?不说别的,就是明天这趟差事,咱们再不争,可全便宜胡家那帮孙子了。没有那些王八蛋跟山贼穿一条裤子,咱们衙门也不会死那么多兄弟!”

站在床头的杨永接过乔姐儿手中药碗汤匙,挤到杨之拓近前,舀了半勺深褐色的汤药,小心的递到杨之拓唇边,面无表情的说道,“少爷,若是您不想跟那两个‘兔爷儿’一般见识,就全交给属下们去做。”

听到兔爷儿三个字,李罗华的八字眉一瞥,侧头看着杨永,呲着牙惊讶的问道:“老杨,你是说那姓鄞的和姓温的是那个玩意?”

杨永正小心翼翼喂杨之拓喝汤药,有点发灰的大长脸严肃的不行,根本没心思搭理李罗华。

黄清石笑嘻嘻的用手肘捅了李罗华一下,“老李,要不说你瞎呢,你看那姓鄞的抱人的姿势,是不是跟抱女人一摸一样?再看看那个姓温的,娘们儿什气的,哪里有一点大老爷们该有的做派?俺老黄还就把话放在这里,那两个货要是没一腿,俺就抠出俺两眼珠儿来,给你当泡踩!”

李罗华眨巴了眨巴眼睛,回忆着之前鄞诺与温小筠所有的细节。

从酒宴开始时鄞诺看温小筠的眼神,到后面眼看着两名小女妓将他搀进卧房里时,目光里的愠怒、怀疑与防备。

再到最后冲进卧房时脸上的焦急,与抱着温小筠出来时满脸的急切感。的确不像是一个男人对待另外一个男人正常应该有的样儿。

杨之拓抿了一小口汤药后,抬手推开杨永的汤匙,脸色有些苍白,呼了一口气才淡淡开口,“对付他们两个,我只说要依循知府大人的意思去办。并非要任由他们在滕县折腾。

胡家的事,我已有方法应对。只一个鄞诺,压根不跟咱们一心,差事的事儿,即便他应了咱们,你们又能真信他吗?

今晚只是要测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胆子有多大。若是寻常,自然好对付。”说到这里,他倏然抬头,眸底忽的闪出一道寒光,锋锐森然,如芒如刺,“若是不寻常,就要用非常手段解决了他。”

见杨之拓实在不想再喝药,杨永转手将药碗递还给乔姐儿,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出去。

乔姐儿立刻会意,端着药碗直起身朝着杨之拓款款施了一个万福,转身便退出了房间。

杨永眼见乔姐儿将房门关严实,才又转头望向杨之拓,一边帮他整理着被角,一边说道:“如果今夜真是什么江洋大盗偷袭了咱们,那鄞诺就没什么好怕的。

表面上虽然要面子,实际上却是个又不敢硬撅咱们,又不敢直接答应的窝囊废。对付这种人,只要掐住他的命门断没有制不住的。”

杨之拓微微点头,望着前方木床围栏精致的雕花,目光幽幽,“依照咱们得到的消息,这温鄞二人还有一层表亲关系。鄞家老头,鄞推官又是最要面子的,他二人之间那点暧昧关系,没准就是他们的命门。你们大可以在这上面做手脚。”

黄清石忙点着头,双层下巴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小小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眯着,闪着猥琐的光,“公子放心,这个消息俺明天就放出去。对付这种兔崽子,俺老黄最拿手啦。”

杨之拓唇角微勾,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做事也不可太着急,大菜都要放在后面慢慢上。明日他若不去接那差事,便要先防备着他们在衙门里作妖。

凡事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指派给鄞诺去忙活,若是小偷小摸,婆媳干架什么的事不多了,你们就多多的捅咕一些,叫他们焦头烂额,忙得找不着北,却又不能在一起,什么事都干不成就行。

只需记得一点,要叫他们两个在衙门里什么都干不成,什么都找不到。等熬得他们心浮气躁了,再出杀招。届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他们身败名裂,为世人所唾弃,在官场上再也混不下去。”

李罗华第一个表忠心的应承道:“公子只管放心,兄弟们一定能把那两个货整得滴溜乱转,屁事儿都干不成。”

杨之拓转目环视众人,目光更加阴冷,咬牙恨恨说道:“最重要的,今晚闯进花楼的飞贼到底是何人,三日内,你们必须要给我查出来。竟然叫人欺负到本公子头上,这口气本公子如何都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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