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正轩这些日子,带领着南都七友,在甲板之上帮助天机阁的跨海大舟斩杀了不少海妖,之前在钟长生这位‘葬魔大尊’那里丢掉的面子和威信,就这么被他日复一日地又建立了起来。
不少新上船的各大陆野修,在一场场的战斗之中,也和他成为了朋友。
诸葛正轩此人实力高强,热情好客,脑子又聪明,很快又让他在船上结交了一大票的好友。
他之前那个已经被钟长生打散的南山盟,此刻也已经被他再次组建了起来。
不少来自妖神州,地州和乱魔州的野修,并不知道钟长生这位中州‘葬魔大尊’的厉害,也没有亲眼见过他,自然不会把他的存在放在心上。
即便听到了钟长生曾以一己之力战胜南都七友的事迹,也大多不放在心上。
毕竟,这位诸葛正轩已经郑重地承诺,南山盟此番重新组建之后,绝对不会再去招惹那位葬魔大尊。
法相境的大尊终究是要面子的,在他们看来,既然钟长生之前已经教训过南都七友了,日后,只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那位强大的‘葬魔大尊’也没理由去找他们的麻烦。
当然,这一点本来也没什么问题。
之前甲板一战,钟长生大显神威,打败了南都七友,至此,就很少出现在人前。
但,他一直都有让天机阁这边帮忙关注着南都七友这边的动静。
这几个月,虽然他一直都呆在阁楼之上,但是,南都七友这边的消息,李玄清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通过紫晶卡告知钟长生。
因此,诸葛正轩重新组建南山盟的事情,钟长生是清楚的。
不过,正如诸葛正轩想的一样,钟长生这位葬魔大尊虽然不喜欢他们,但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既然他们回去之后,选择了井水不犯河水,私底下没有更多的小动作去针对自己,钟长生也就懒得理会。
反正到了归墟之地,大家要面对的,首先还是鬼物。
至于这些人,到时候彼此之间都是竞争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再如眼下这般亲密无间。
毕竟,飞升的机会有限,每一个人都会想要自己飞升,怎么可能会愿意牺牲自己,扶持另外一个人登上飞升台呢?
正是钟长生的放任,诸葛正轩才一步步又重新在跨海大舟的诸多法相境之中建立了威信。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人根本不服他,对于南山盟更是嗤之以鼻。
之前的钓叟和流放的世子赵无欢便是如此。
除此之外,妖神州,地州,乱魔州上船的诸多法相境野修,更有许多对他不服。
但同样的,诸葛正轩的拥趸也有不少,方才开口的那人,就是其中的一个。
诸葛正轩闻言,皱了皱眉。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天机阁的傀儡,语调低沉地道:“你看那里,那些傀儡身上镌刻的符文和阵法,被那些无形妖螺磨灭了一部分,灵力的运转已经开始滞涩了!”
“好像,好像的确如此!”
众人的视线顺着诸葛正轩的手指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发现其中几个傀儡身上的符文,在触碰到那些无形妖螺的时候,都被磨灭掉了一部分。
就连那些傀儡的动作,都变得滞涩了起来。
仅仅只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方才出手的那数千个傀儡,眼下就已经有七八百个被那些无形妖螺磨灭了关键纹路,彻底的停止了运转。
即便他们核心位置的几枚中品灵晶之内的灵力依旧充足,此时,那些傀儡本身却已经变成了一堆没用的破铜烂铁,再也不具备任何被灵力催动的可能。
“该死,怎么会这样!”
甲板之上,诸多法相境野修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数千傀儡已经斩杀了十数万的无形妖螺,但是,大家都清楚,要不了多久,这几千个傀儡就会彻底停止运转。
到时候,剩下的数百万无形妖螺,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无形妖螺的体液可以磨灭任何具备灵力的东西,这就是我们的真元对他们无效的根源!”
“但,真元无效,不代表‘气’也无效!”
此时,一道瘦削的人影徐徐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那人的身上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手中还抱着一根长长的鱼竿,那等模样,不像是一个修为高深的法相大尊,倒像是一个年迈的钓叟。
但,那个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却强大到令人震撼!
“这种‘气’,并不是所谓的真元,内力,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气’!”
世间万物,皆有其气。
大到山川海泽,寰宇大星,小到草木生灵,井蛙蜉蝣,皆有属于自己的气。
“上古炼气士饮食天地之气,采摘日精月华,炼气为炁,可呼风唤雨,拔山超海,通天彻地,也是自成一体的大手段!”
中央箭塔之下,阁楼之上,钟长生坐在屋顶绿漆的瓦片之上,看着甲板上的蓑衣老人,淡淡一笑。
白星水眸一动,道:“主人,你是说,这个惊云钓叟,乃是一上古炼气士?”
“不。”
钟长生失笑摇头。
“严格来说,他应该和我们一样,修炼的都是近古之后诞生的法门。”
“不过,他应该是从什么地方弄到了一些上古炼气士的修行之法,自行参悟,与自己的功法在某种程度上结合在了一起。”
“尽管如此,此人的悟性,也已是相当了得了!”
“若非他寿元将近,再给他一点时间,说不定就可以修炼到长生境了!”
说到这里,钟长生语气一顿。
“若说在场的这些法相境,哪个人有机会成功在归墟之地飞升的话,恐怕也就只有这个惊云钓叟了!”
白星深吸了一口气,自家主人此番言论,可谓是给予了那惊云钓叟极高的评价。
此时,在甲板之上,一圈圈的气爆声在跨海大舟之上炸响。
所有人都察觉到,周遭的空气刹那之间,竟是宛如水波涟漪一般,以那蓑衣老人为中心,一圈圈地扩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