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燕灵答应得没有犹豫,只要能每天都看到明轻言,答应皇帝几个要求又算得了什么。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能带你身边的这一个丫头。”

拓跋燕灵是北蒙公主,此次又是以使臣的身份来到大凌,而他也不可能连入住相府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要求都不答应她,更何况现今的西凉使者还没有离开,若真不答应她,只怕她会做出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在外国看来,大凌未免也太没有大国气度了。

但拓跋燕灵这次来访带来多少兵力,他作为大凌皇帝一清二楚,既然拓跋燕灵入住相府已经避无可避,他就只能帮之陌把情况控制在可控范围内了,只让她贴身婢女一人能跟着她进相府,其他的,谈无可谈。

“没问题!”拓跋燕灵还以为是多难的要求,不过是不带其他人而已,与接近明轻言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既然这样,那燕灵就先行告退了。”见目的已经达到,拓跋燕灵便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匆忙知会后便离开了太后的寝殿。

“你怎么能答应她那样的要求?”拓跋燕灵刚走出去,云霓就一脸不满地看着皇帝,她是怎么也想不通,她是来盯着皇上不让他答应这公主的要求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拓跋燕灵反而要入住相府了。

太后的脸上也是同样的意思。

“霓儿,这件事确实是不好拒绝,毕竟她身份特殊。不过,你们当真觉得明轻言和上陌是那么容易受她的算计的吗?”

“不觉得,但即使如此,这件事也难免让上陌心里不痛快。”云霓答得爽快,但还是担心起来,凭上陌那性子,真受得了那公主的挑衅?还是近距离的。

“这不就得了,放心,轻言会护着她的。我们也不用如此担心。”

“……”云霓斜倪了皇上一眼,半晌,也只得无奈地叹气,上陌,只能靠你自己加油了……

相府这边,在拓跋燕灵的特意告知下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竹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宁上陌无奈地扶额,她这是造什么孽了,身边的丫头怎么都是毛手毛脚的。

“小姐……我……我听说……”竹叶一席话说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火烧屁股了?这样急。”宁上陌也不着急,自顾自地坐在太师椅上饮着瓷杯中的大红袍。

能让竹叶这么慌张的无非就是那几件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竹叶稍加歇息了会,有板有眼地说:“小姐,你还有心思在这喝茶,那个异国公主就要住进相府了,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想办法?来了就来了呗。”宁上陌早料到事关那蒙国公主,丝毫不觉惊讶。

来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这丞相夫人的位置给她便是,但就怕这个公主付不起费用,宁上陌嘴角夹杂一丝狡黠的笑容,但眼底的一抹阴郁却挥之不去。

竹叶真的想不到自家也是堂堂一国公主的这位面对这挑衅到家门口的事还能如此淡定,兀自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喃喃道:“姑爷的心如果哪天不在你这了,都是你自己作的。”

竹叶转身离开了房间,主子之间的事还是让主子们自己去想吧,难得费脑筋。

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

宁上陌久久才反应过来竹叶话里的深层意味,抬头看向她时,屋子里俨然没有了竹叶的人影。

“竹叶!”一声怒吼声惊得梁上的鸟儿乍起,叽叽喳喳地鸣叫个不停,似乎是在迎合着某些东西。

“呦,这是谁啊,大清早的就这样的火气,难不成是咱们的明相惹怒了这俏佳人儿?”又是一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人。

宁上陌刚刚压下的一肚子火气,被这来人的话惹得又窜了上来,背对着来人饮茶道:“是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这简陋的相府可是装不下你这座大佛。”

华兰瑶看着背对自己的宁上陌,不由地笑出了声音,眼底戏谑愈深:“难不成真的如外面传言说的那样?宁上陌,你倒是可以啊!”

不加掩饰地轻轻掩住嘴角的笑意,华兰瑶现在越发的看好这对‘欢喜冤家’了。

传言?又有什么传言了?她怎么不知道,仅仅一个上午没出去,就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宁上陌表示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自顾饮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就不信了,她做出这副模样,华兰瑶还能不说?

华兰瑶也不打算卖关子,神情有些举棋不定,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作势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不禁苦闷,该怎么说,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忽而心生一计,正了正面色,换上一副严肃的模样说:“上陌,你自是知道,我从不是那种胡说的人,这也是我亲耳听到的,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看着华兰瑶的面色,宁上陌的心里也不禁咯噔了一下,难不成真的有传言了?

京都公主宁上陌

北蒙公主有拓跋

轻言左右摇不定

不如双双齐拿下

待华兰瑶成功地编完一手打油诗,暗自在心里佩服自己,还好她急中生智,知道编出个打油诗来糊弄宁上陌,不然只凭她的只言片语,宁上陌一定能找出纰漏。

打油诗易见,且传播范围及速度极广、快,就算宁上陌有心想查,她也查不到缘由,这样一来,她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华兰瑶思及此,竟有些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和兴奋。

“上陌啊,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就是一首打油诗,说明不了什么的。”在抬头看向宁上陌时,发现那人已经离开了太师椅上,而是站在自己的身侧,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笑话,不过是一首打油诗,怎么会气到她?再说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呵,她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宁家的掌控人,不说见多识广,也有该有的气量不是?世界如此美好,她凭什么要暴躁?

“上陌?”华兰瑶见她不说话,只看着自己,顿时有些担忧,不会真被她刺激到了吧,前后才不到几十字啊,不至于吧。

“说完了?以后这种事不要和我说了,这叫事吗?”宁上陌转而又回到太师椅上,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的茶,一饮而尽。

华兰瑶自认为了解宁上陌,可今天这样的气氛她属实感觉到不妙,还是撤吧,自红木凳起身,“上陌,我还有事,你慢慢品茶吧。”

说罢,迈着飞一般的步子离开了屋子,华兰瑶自她屋里出来,忙猛拍自己胸口,下次可不能在这样了,太吓人了,这江湖人称的‘铁娘子’名号果然不是瞎叫唤的。光是一个眼神,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势就让人不寒而栗。

而此刻的宁上陌还在细细品味刚才那首打油诗。

‘不如双双齐拿下’?好一个双双齐拿下,他明轻言倒是想得美。

拓跋燕灵要去相府的事情倒是早早便被批允了下来,当日圣旨传至相府的时候,那明轻言顿时黑如锅底的脸,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市井那里,真是人言可畏。今日便是拓跋燕灵起身搬往相府的日子,珠儿知道自家公主有多重视这件事,也就尽心帮着她贴上云鬓。

“公主,我们此次去相府,是最好的时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揭开那女人的真面目。”珠儿看着镜中的窈窕女子,低声说道。

“难道叫我给那个贱人弯腰下跪不成?那个贱人也配!”拓跋燕灵忍不住拔高音量,越想就越觉得可气,她堂堂北蒙公主,在这里竟然眼看一帮老家伙的脸色行事,若是换做在北蒙,那人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公主,万不可鲁莽行事,我已经同博格说明此次公主入住相府的来意,相信博格会助公主一臂之力的,这样一来,公主行事起来也方便许多。”珠儿安抚着拓跋燕灵。

“……”

拓跋燕灵不再说话,只是狠狠地将一只珠钗捏在手中,眼底狠厉,待她把那个贱女人踢下去,看她还怎么嘚瑟。

“公主,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我们该走了。”收拾好拓跋燕灵的服饰妆容,珠儿小心翼翼地挽着拓跋燕灵出了驿馆。

果不其然,刚行至元门,就瞧见马车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原来配给拓跋燕灵的一众太监宫女此刻看见眼前妆容精致的女子,和几天前嚣张跋扈的公主万全不符,瞬时呆愣在了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大胆,北蒙公主也是你能这么看着的!再看,小心我命人挖了你的眼睛!”珠儿大声喝道。

被痛斥一顿的宫女太监们听到要挖自己的眼珠子,慌忙将视线从拓跋燕灵身上收了回来。都说北蒙的男子以一敌十,就连女子也不逊色于男子,看见眼前凶悍性子的奴婢就可以知道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相府内——

“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那个北蒙公主就要到咱们相府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竹叶接到消息,说是那个北蒙公主已经在来相府的路上,本以为以那公主的性子,来时的架势会很大,可是没想到那个北蒙公主竟然这样低调,据说只是坐着马车来的,随从都只有一个。

刚接到消息,就火急火燎地来报告宁上陌,可是等她来到院内,却发现自家小姐……当真是一点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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