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远些,你的那位公主正看着你呢,你就不怕她吃醋?”

拓跋燕灵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炙热,宁上陌想要忽视也难,在席上坐着,也不便发泄,就将这股子郁闷转移到了明相的身上。

明相不为所动地笑笑,为两人同时倒了一杯酒,“本相只怕娘子吃醋。”

且,她的醋意,他见识过了,实在不怎么好消受。

“我不吃醋,你尽管陪着她去。”

宁上陌也是笑得愈发灿烂,可指尖却悄然抚上了银针,他若真去了,她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了他。

皇上见众人都已来齐就宣了一声宴会开始。

所有文武大臣都站起了身,端着酒,齐声道贺:“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太后千岁千千岁!”

“众卿不必多礼!”

太后端着慈蔼笑意,示意众人坐下。

之后一阵叮咚乐律响起只见那瑶台之下,席次中间的圆台上已经出现了一群身穿桃红衣衫的宫娥,端的是体态婀娜,身材高挑,腰如瘦柳。

长长的水袖在她们的摆弄下,如同活了一般游走着。

拓跋燕灵看着这样的舞蹈,不由地撇了撇嘴:“真是什么样的国就献什么样的舞,这样柔柔弱弱的,风一吹人都跑了,能有什么看头?”

珠儿在一旁听到公主的话,看了看周围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来,只能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公主,小声点,他们这里的舞蹈本来就是这样的,不如我们蒙国刚柔并济。”

她的话令拓跋燕灵更加看不起大凌人,甚至觉得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低北蒙国一等。

下等国就养下等人,说那宁上陌是贱人还真是没说错!

不多时,翩翩舞女就换成了戏子,寿诞的戏无非就是《麻姑献寿》、《八仙过海》、《王母蟠桃宴》之类,宁上陌看着就瞌睡。

明轻言在一旁看着好笑,却也不直接与她说,只时不时地喂她吃些葡萄、圣女果之类,才没让她在这种关键时候睡过去。

拓拔燕灵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们这一桌,看到他们这旁若无人的亲密举动,瞬间胸口的怒火就再也压抑不住。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珠儿的那番话还在耳旁响彻的话,她早就想掀桌抢人了!

宁上陌果然是个贱的,在这么多大臣面前,肆无忌惮的勾引明相,她究竟知不知羞耻?

一番强忍之下,她还是忍不住忽然间站起身来,动作迅猛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不知道这位蒙国公主站起来要做什么,视线纷纷落在了她身上。

她却不知自己像猴子一样被观看着,只知道,这笔帐不讨回来,心里绝过意不去。

“北蒙公主,莫非是这戏不和你的心意?”

好好的寿宴,被她这么一搅和,太后顿时脸色一变,不过顾忌着皇家颜面,仍然强忍怒气,道:“还是说,你有什么话说?”

“太后,您难道不觉得,这跳舞、唱戏什么的,实在是太乏味了么?您的寿宴年年如此,毫无新意,想必也没什么意思了吧。”

这话说得大凌众臣也纷纷怒了。

这位北蒙公主话里话外都十分狂妄,且说话不分场合,太后的寿宴上也敢胡乱顶撞,根本就是目中无人!

皇上眼见底下的那些人都被这位公主的态度激怒了,他甚是为难,看看一旁的太后,竟是被气到了极点。

“北蒙公主,你若是想说什么不中听的最好都给哀家吞下去,这是哀家的寿宴,似乎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这下可好,两边的人这不都被激怒了么?

云霓接收到皇上求救的眼神,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位北蒙公主似乎真的很不会察言观色,不,或许根本就狂傲得不知察言观色。

然而再过狂妄,她也万万不能在皇宫里面做出什么事的。

“太后,本公主也只是想提个建议而已,难道大凌这点气度都没有?”

这时候的拓拔燕灵倒像是要和人讲些道理的样子,一脸的正气。

堂下众人心里轻蔑一笑,也不知道真正没有气度的人是谁?或者说,她可知道气度二字的含义?

宁上陌在一旁当着看戏的,此时无比得愉悦,反正战火只要别波及她这里就行。

皇上的眼角抽了抽,无奈地说道:“那北蒙公主有什么好建议?”

“本公主觉得,光是看这些一成不变的舞蹈和戏曲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如本公主和你们大凌国才高八斗的丞相夫人比比琴棋书画,一较高低,如何?”

这一席话表面上是比琴棋书画,实际上居心叵测。

宁上陌了然于胸,确实苦闷地摇摇头。

拒绝是不能的,毕竟自己是相府夫人,当初赐婚的圣旨上面怎么写的来着?不外乎也是说她如何如何贤德的话,如今拒绝,岂不是自打耳光?

更何况,皇上为了大凌的面子自然也是不会拒绝的。

否则就是告诉天下人,许配给天下第一相的娘子居然是个胸无点墨的女人,这岂不是贻笑大方?

偏偏,自从自己拿着算盘以来,对于琴棋书画这类的东西就没怎么碰过了,如今要与人比试的话,还真是半分把握都没有。

于是,她将求救的眼神看向一旁的明轻言,却见他温和地点了点头,且眼中竟没有半点不放心的意思。

这一看,不知为何,宁上陌本来忐忑不安的心,却瞬间安定了下来。

“这……”

“岂有此理!你不要仗着你是蒙国公主就以为真的可以在大凌皇宫为所欲为!哪有女子在高台之上争斗的,又不是戏子!”

皇上还没有开口应承,太后就先忍无可忍地呵斥着。

她了解宁上陌的性子,若论琴棋书画,怕是她的短处。更何况,她早就看这个蒙国的公主不顺眼,想要给她一些教训了。

“太后,要不要比试,不是还要问过明相夫人的意思么?”

她重点咬着明相夫人四个字,提醒着宁上陌的身份,这意思就是,若是上陌连这点胆量都没有的话,那根本就配不上这个位置!

本来上陌也是个不认输的,如今被她这么一激如何还能忍得住?

于是她也站起身,眼神坚定:“比就比。”

“上陌,你不要中了她的激将法,不可意气用事,没关系,凡事还有哀家罩着呢!哀家倒是要看看,就是不比,这蒙国公主又能怎么着?”

皇帝霎时汗颜。

太后这脾气,这偏心偏得也太过明显了些吧。

宁上陌笑了笑:“太后不必担心,臣妾既然应下了,就不会给大凌丢脸。”

拓拔燕灵见她应下来了,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了一抹得逞的笑容,虚意奉承道:“还是明相夫人顾全大局。”

皇上咳嗽了一声,还是轻声问了一句:“上陌,你确定你要参加?”

“不如,皇上你替我参加?”

此言一出,九五之尊整张脸顿时变了变,一瞬间坐直了身子,高声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北蒙公主和明相夫人到高台中间,不知道公主想要比什么?总不能够琴棋书画样样都比……”

“有何不可?”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顿时把皇上未完的话噎了回去。

于是,皇上只能先命宫人在高台之上摆放两把七弦琴,宫中的琴自然都非凡品。

琴身是寒冰玉制成,在阳光下流转着剔透绿芒,琴弦则是用上好的马尾,配合着冷冽的琴身发出的音质也动听许多。

云霓见着这两把琴也是赞叹了一声,低声问着一旁的皇上:“这莫非就是'凤凰和鸣'?”

“凤凰和鸣”还是大凌开国皇上的时候,最有名的琴师所制成的琴,如今一直放在“养心殿”,非重要场合是不会拿出来的。

传说,真正会驾驭“凤凰和鸣”的人能引来百鸟齐朝的景象,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那琴身上,一把为凤头、一把为凰头,两只鸟的鸟头正好是相望的姿态,传神极了。

“贵妃眼光真毒,它们正是'凤凰和鸣'。”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底下的群臣听到这两把琴的妙处之后都不禁多看了两眼。

“请吧,明相夫人。”

这时,拓拔燕灵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在了琴边,珠儿想要阻拦已是来不及,顿时惶急不堪。

宁上陌面上也是十分镇定地走了上去,两人对面而坐,各有各的风采,引来无数男儿的倾羡目光。

“拓拔公主,这比赛既然是你先提出来的,自然是你先来,上陌不敢占先。”

“呵,也好。”

就让你知道知道,乌鸦与凤凰是不可争光的!

她收敛了心神,十指纤纤拨拉起琴弦。

这一开始,就让无数人惊住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公主,竟真的弹得一手好琴!琴音不论是力道还是情感都恰到好处,曲风苍劲有力,让人仿佛领略到了北蒙草原的苍茫辽阔、自在无疆。

一曲毕,众人身心仿佛徜徉在天地之间,飘飘荡荡着。

也不知是谁先鼓的掌,紧接着所有人都跟着鼓起掌来。

这下子,宁上陌原有的信心一下子又去了大半,看向那瑶台之上。

霓姐、太后都露出了担忧之色,皇上依旧乐呵呵的少根筋,明轻言却只低着头喝着酒,仿佛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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