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甚是古怪,许久之后,这才归于平静。
“明丞相叫我画苑便可,只是为何会出现在这宁府之中,还要明丞相询问宁姑娘这才知晓,至于清誉嘛,那又是何物?”画苑一本正经回答着明轻言询问,只是那双眼睛,早已经含满笑意。
对于某些事情他从不惧怕,也从不隐藏什么,只不过是众人唾弃之事,那又如何。
早在多年以前,有些东西已经被他摒弃,没有什么要比活下去更重要。
只有活下去,一切才会有新的希望。
“原来如此,那不知先生家中一切可好,先生这个年纪恐怕早已是妻妾成群。”再说到妻妾成群之时,明轻言刻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之中满是戏耍。
“或者说,先生已经嫁人在家中做贤夫教子?”若第一句是戏耍,那那这一句便是真真实实的玩笑,可就算是这般,明轻言依旧一副我十分关心你的模样,让画苑丝毫挑不出错误。
大凌民风开放,性格豪爽,无论男女老少都是这般,又身处中原地带,江湖中人众多,更是沾染不少习性。
对于男风之事,并非排斥,国民之间也有求娶男妻之人,都算不得什么,但总归是男子,若不是真心相爱,难舍难分,断然不会嫁入其家中成为男妻。
毕竟是男人总有一丝丝讽刺之意,而在朝中大臣大多家中都无男妻。
而画苑,着实俊美,仔细看看到有些像好男风之人。
“抱歉,至今还未求娶,不知宁小姐,对再下印象如何?”脸色僵持许久之后,画苑这才挤出一抹尴尬笑容,饶是再好的性子眼神之中也满是愤怒。
明轻言是吧,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我若是能让你安稳娶妻,我便不是画苑!
宁上陌深知画苑所想刚欲开口附和,便被明轻言搂入怀中。
“公子人中龙凤,惊为天人,这般优秀若是还未有心上人着实,是一件悲惨之事,我夫妻二人定然会竭尽全力,帮助公子,让公子早日脱离这单身苦海脱离畜道。”明轻言说的是义正言辞,可画苑听的却是双眼抽搐。
他何时要让明轻言为自己介绍了,何时又让此人帮助自己了!他似乎从未抱怨过单身为苦海,最重要的便是,他何时沦为畜道了!
明丞相这张利嘴,果真让人耳目一新。
被男人禁锢在怀中,不过是瘦弱身体,弱到几乎无法承受她全力一掌,可就算是这般手臂依旧如同铁箍一般紧紧将她圈在其中。
这种感觉,算不得太好,也算不得太坏,不厌恶,只是很奇怪。
这种奇怪之感,让宁上陌无心再去思考许多,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后院之中只剩下她同明轻言二人,以及那辆极其风骚的马车。
“呵。”身后之人放声大笑,紧贴的胸膛不停震动,宁上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一直蜷缩在男人怀中,从未挣扎。
急忙从其怀中挣扎而出,双眼警惕望着此人。
“明轻言?”眼神之中满是警惕,今日自己竟前去花街寻了别的男人回来,可谓是硬生生打了明轻言的脸,睚眦必报的男人怎会轻易放过她!
“画苑被我安排在别院之中,同华兰遥一起。”开口如同主人一般的话语,让宁上陌十分不爽。
她这主人还不曾发话,明轻言竟已经安排妥当,就算二人快要成亲那又如何?这亲能不能顺利成了还说不准!
“明相似乎忘记了,这是宁府。”水袖一甩,便将明轻言推出好远,却丝毫不曾伤到男人。
她不是傻子,既然上当过一次,断然不会再有第二次,有些花招在她面前只能用一次,也仅仅只有一次机会。
“宁府,不过这当家人快要姓明了。”一支利剑咻的一声,恰好戳在宁上陌最痛之处,一时间双眼冒火恨不能上去抓花明相的脸。
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用那件事,来提醒她吗!
“明轻言你给我记住,我说过,五天之内必定让你退婚!鹿死谁手,现在还不确定!”宁上陌冷冷一笑,这只不过是第一招而已,明轻言明丞相,不会天真认为,她只有这一招吧!
对于宁上陌豪情壮志,明轻言很是无奈,为什么这宁上陌的脑回路总是和别人不同?他乃是真心实意想要娶她,不料却被她一而再再而三曲解自己目的。
试问一般,若是真的想要恶搞于她,又怎会用自己一生幸福去赌,就算是他,也万万赌不起,不敢赌。
不过,对于这种人,一般办法或许真没用,只有彻底将她打败才能让她安稳下来。
想到这般结果,明轻言无奈摇头,看向宁上陌眼神之中柔情渐渐褪去,反而是一种嬉笑嘲讽,如同在嘲笑她今日所作所为。
“哦,是吗?或许宁姑娘忘记一件事情,如今只剩下四天时间!”薄唇轻轻划过脸颊,在不经意之间明轻言流露出的暧昧,让宁上陌忍不住颤抖。
也就是此时,才让她更加确定,这明相只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戴着虚伪面具,处处同她做对!
四天?求取皇帝口谕不过半刻钟,对她来说时间还绰绰有余。
第二日凌晨,在一阵嘈杂声中,宁上陌惊醒,顶着两个硕大无比的黑眼圈,她缓缓来到院中,却发现这小院之中石凳上不知何时早已经人满为患。
“你们很闲?”脸色难看,精神萎靡,宁上陌浑身上下都在不停叙述一件事情,她很困,她未曾睡醒。
而这一信号便标志着,一群人的死去。
谁也不敢先去接宁上陌的话,生怕她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自己身上,成为炮灰,可就这样将她冷着也不是办法,几人推搡半天,最终决定让一个宁上陌不能将她怎样的人来出头。
“那个,小宁儿。”云霓狠狠瞪了一眼自己身后之人,你给我等着,敢把老娘给推出来!
接收到自家爱妃眼神之后,皇帝简直就是欲哭无泪,他怎么忘记了,自家那个母老虎和小宁儿是一条裤子的。
不管是得罪了哪一个,他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他甚至可以想象今夜回宫之后,他的凄惨模样。
若是传出去,大凌皇帝竟被一贵妃吃的死死的,恐怕他人都要笑掉大牙!
堂堂天子,竟怕一小小女子。
但皇帝心中深知,自己怕的可不是一小小女子,而且两个!
回首望望刚才还与自己同仇敌忾之人,竟一个个低下头去模样甚是心虚,唯独明轻言之人浅笑着同皇帝点了点头,一副我挺你的模样。
更是让皇帝心中流起了两条长长的泪,着实是太可恶了!他要罚所有人全部,都去皇宫马圈之中睡觉!
不带这个欺负皇帝的!
“云姐姐你很闲?”谁料到一向在宁上陌这里十分吃得开,无比受宠的宁云霓如今也被兑了一句。
隐约有暗伤之感。
“我……并不闲。”云霓不断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淡定,生气对腹中胎儿不好,可就算是这般依旧是脸色通红,纷纷回到皇帝身边,恶狠狠踩了对方一脚,用此办法发泄自己心中不满。
“飞神捕?你很闲?我记得如今太傅家中字画丢失一案你还未曾侦破,如今便如此闲适,有辱京中百姓对你厚望!”宁上陌一开口便让云以舒无地自容,恨不能将自己塞入地中,更不要说一旁还有师兄那火热目光。
“冷卿容是吧,你也很闲吗?”训斥完云以舒,宁上陌瞬间便将所有矛头全部指向了离心公子,别以为这家伙心中那些弯弯绕她不知晓。
从第一次见面,这男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她无比清楚,只不过是不想要揭穿罢了,他还想要翻天不成!
“我?的确不忙。”好在冷卿容段位始终是在云以舒之上,对于宁上陌冷嘲热讽丝毫不在意,甚至还能露出媚笑,只不过那笑容同画苑着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宁上陌不由得暗中吐槽,一个男子生的这般美貌干嘛!
“哦,既然不忙便快些离开京城,赖在此处难不成是想偷懒!”本以为躲过一遭正在心中窃喜的冷卿容,一口老血梗在喉中,不知如何是好。
万万没有想到,这没有睡醒的宁上陌竟有如此功力,不得只能败下阵来,不再说话。
看到师兄这般,云以舒突然有些心痛,刚刚想要出声安慰,宁上陌一个刀眼便直接过来,瞬间便无法开口,乖乖坐在原地。
这一切全部落在皇帝眼中,看着刚才坑骗自己之人纷纷得到惩处,他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笑容,欲开口嘲讽,顺便添油加醋,不料这最后之人便是自己!
“还有你,堂堂大凌皇帝,竟如此闲适,我这宁府之中究竟有何珍宝,如此让你流连忘返!不知若是祖母知晓此事,会不会心痛!”皇帝不愧是皇帝,早已经练就一副刀枪不入之脸,无论宁上陌如何讽刺竟是纹丝不动。
唯独在宁上陌说到昨祖母之时,皇帝突然脸色骤变!
他和宁上陌二人乃是兄妹,也是唯一几个走的比较亲近之人,但也就是因为如此,他们都有一通病,惧怕那老顽童一般的祖母,也就是当今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