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泰紧紧抓着于国民的手,有点儿害怕,同时也有点兴奋,两个孩子都很乖,
站在侍卫们的胸前,四九则抱着朱厚照,也别侍卫们保护得很好。
明面上,朱厚照的护卫只有五六个,这五六个一直是贴身伺候的。
其他化妆成游人的,连陆辰安都不知道有多少。
反正又不用他管饭。
他也乐得自在。能不问就不问,他只需要把最小的这个毫发无伤的照顾好就行了。
自己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而且比较听话,是不需要太费心思的。
这十年来,山匪和流民几乎绝迹了,这些人还真是说不好来自哪里,但是他们的目的看来很直接,那就是他们这几个人。
陆辰安自忖,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到底惹到了谁。
于是,就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说出了自己的朋友遍天下的豪言。
来人见他如此谨小慎微,便是懒得绕弯子了,
“陆公子仗义疏财,结交天下豪杰,我们主人相当佩服,故此才请陆公子前去宴饮,还望公子赏光啊。”
皇宫的侍卫们不是吃素的,他们抽出腰刀挡在陆辰安面前,离他最近的那位低声说道:
“陆公子,你不能去。”
“当然。”
陆辰安对着对方来了一句: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让他少玩点儿故弄玄虚的事情,如果他真的仰慕我的话,大可前来这里,陆某自当设宴款待;
如果是别有用心,又另当别论了。”
陆辰安不会以身犯险,他又不傻,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想请他去吃饭,再说了,他真的没什么朋友,他这个人性子淡,不喜欢热闹,有家人就足够了。
除了和几个属下特别熟稔之外,他还真就没有什么生死之交。ŴŴŴ.BIQUGE.biz
朱佑樘算是意外。
如果当初他知道他是皇子的话,估计他也会退避三舍吧。
毕竟像他这样险中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太小了。
“冬狼,咱们走。两个孩子都困了。”
说完,陆辰安抬脚要走,对方见陆辰安真的不给面子,也不知道那请柬上到底写明白了没有,
按说只要他家主子写明白了,陆公子是不会不去的。
“陆公子,陆公子,哎哎哎,我家主人真的是你的朋友啊。他当年还在你家暂住一段时间呢。”
陆辰安停住脚步,问道:
“你家主人姓桃?”
“啊?”
来人明天不知道陆辰安在说什么,这百家姓里哪有姓桃的?
陆辰安见来人也是一副懵逼的表情,不由得好笑:
“你们不会连自己家的主人姓啥都不知道吧?”
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在商量,一个大高个儿大声说道:
“他姓唐啊。”
陆辰安一时没想起自己的哪个朋友姓唐,便也懒得跟他们猜来猜去的。
袍袖一甩:
“哎呀,麻烦,走了!”但是随即他就想起来了,这个唐姓朋友是谁,于是,他吩咐四九抱着朱厚照,侍卫们领着两个双生子,先回客栈,他自己要去赴约。
唐伯虎自从参加完他的大婚之后,就没了踪影。
只给他留下了一堆手书,没画完的画,醉酒之后写得歪歪扭扭的字,很少有认真写的成品。
陆辰安也没派人去找。
这种才高八斗的人,在那件科考舞弊案发生前,是不会少吃少喝的。
他的家也算是当时的小康之家了。
况且他的名气那么大。
不会饿肚子。
再说等他回去四个月回来之后,天知道,这边的时空已经过去了十年!
自己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他没敢去打听唐伯虎的下落,这样的缘分,可遇不可求也。
想象中,那个风流倜傥的才子,此刻应该也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陆辰安的脚下不由地加快了起来。
如果时空没发生错位的话,明年才会发生那件大明科举考场上的丑闻。
但是他不确定,唐伯虎的身上到底发生没发生那件影响他终生的大事。
现在看来,只好见机行事了。
跟着来人一直往山里走,峰回路转,层峦叠嶂。
就像是隐居一样的地方。
很幽静,很美,是他喜欢的风格。
走了大约五六里,终于来到一处有人烟的山坳,一处看上去非常气派的大门前,唐伯虎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陆辰安印象当中的唐伯虎少年风流,睥睨世间一切,可是如今,看上去却有种穷困潦倒的颓废之态。
他可能也没想到,十年过去了,陆辰安竟然没有丝毫变化。
他根本不敢相认,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少年是当年的那个。
“老爷,陆公子来了!”
“唐兄?!”陆辰安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岁月无情,时光荏苒,十年足以改变太多太多事了。
然而唐伯虎的现状还是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这位风流潇洒的才子,此刻双眼无神,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听到陆辰安喊他,他也不应,倒是知道往府里跑。
下人跟在身后解释:
“刚才还好好的,结果我们出去这么一会儿,他就又犯病了。”
“你家公子有脑疾?”
陆辰安不解的问道。
“陆公子有所不知,这十年,我家公子遭遇家庭变故,先是父亲去世,过了三年,母亲去世,就在去年,妻子也去世.....”
原来是一连串的家庭变故导致他精神崩溃,这病不好治,陆辰安心里想。
然而当他进到内宅,看到已经换号服装,并且打扮一新的他,又立马认不出来了。
“你们都出去,谁也不许再这,我要和陆少爷好好聊聊。”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初相遇的落魄样子。
“哎呀,幸好,是间歇性的。”
陆辰安在心里感叹,于是开始询问,自己大婚之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一言难尽啊。”
对啊,十年,要说弹指一挥,也对。可是要说,一言难尽,更贴切。
“我和徐经二人在你大婚第二日就相约出门去游历山水之间。
看着你在大婚上的种种表现,我们自知公子不是普通人,但是我们的认知,当然也不会认为你是神仙下凡。
徐经叮嘱我一定要听你的话,千万不能口出狂言。
以免给自己的前途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好酒,一旦喝多了,就不管不顾,最终仍然没有逃过因言获罪。
被新皇勒令,十年之内不许参加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