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一怔,月光透过林叶洒落下来,碎裂的月光洒射在她雪腻的脸颊上,有些模糊,却更是朦胧醉人。
“你搞什么鬼?”麝月眉头紧蹙,冷声道:“你在戏弄本宫?”
秦逍上前两步,麝月却是不自禁后退,厉声道:“别过来!”
“我已经检查过,在这竹林内外,没有任何耳目。”秦逍凝视着麝月,平静道:“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弄明白。”
麝月似乎有些紧张,一只手横在饱满的胸脯前,冷声道:“什么事情?”
“那天晚上,你为何会进去?”秦逍叹道:“既然进去了,为何又要不告而别?”
麝月身体一震,脸色有些泛白,咬住银牙,这时候终于知道,这小混蛋其实早就知道了那晚的真相,方才还装模作样,分明是在戏弄自己,有了先前那一惊,此刻麝月反倒镇定不少,淡淡道:“你在说什么?”
“那天晚上不是媚娘,是你。”秦逍平静道:“让我度过出生以来最快乐的一晚,是公主!”
麝月冷哼一声,道:“秦逍,本宫知道你胆大包天,可是你若信口雌黄,本宫饶不了你。那晚是本宫吩咐媚娘去伺候你,你不知好歹,竟然污蔑是本宫,你你该死!”
“公主真当我会愚蠢到不知和自己共度春宵的女人会是谁?”秦逍摇摇头:“如果我如此愚蠢,早就死了无数次,今晚也无法在这里与公主说话了。”
麝月沉吟着,竹林内一片幽静,只有风吹竹林沙沙之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麝月长叹一声,苦笑道:“难道那天晚上你就已经知道?”
秦逍点点头,道:“在你走到床边的时候,其实我就知道是谁,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与媚娘完全不同。那天我见过媚娘,她身上是另一种味道,虽然与公主颇为相似,但我却能够瞬间辨识出来。那也不是什么水粉,而是从身体上散发出来的体香,我与你一夜春风,你肌肤的味道终生都不可能忘记,水粉和肌肤的香味,我又怎能区别不开?”
麝月咬牙道:“你是狗鼻子吗?”
“公主还真没说错。”秦逍微微一笑:“我鼻子的嗅觉,只怕没有几个人能相比,只要被我闻过一次味道,就绝不能骗过我。”
他当初依靠饮血抵御寒毒,饮的最多的便是狗血,饮血过后的两个时辰之内,嗅觉之灵敏就如同猎犬,虽然寒毒的症状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他也没有再饮过狗血,但当初长年累月饮狗血,还是让他如今的嗅觉比普通人要强出许多。
“那那你是存心要占我便宜?”麝月恨恨道。
秦逍失声笑道:“公主,那天晚上不是我进你屋,是你进我屋。你这样的大美人进了我的屋,我就算是石头做的,也不可能不动心啊。”顿了顿,叹道:“当时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我还不敢相信,并不完全确定就是你,等到我抱住了你,就彻底确定了。”
麝月羞恼道:“为何会那般确定?”
“咱们逃难的时候,你脚上有伤,我只能背着你。”秦逍道:“我那段时日每天都托着你的屁股,对你屁股的形状和感觉一清二楚,那晚我一摸!”干笑两声,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你果然是混蛋。”麝月想到那晚过后,次日自己找他说话,这小混蛋还装作不知道,甚至还说媚娘风骚动人,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这小混蛋对媚娘的评论,不就是冲着自己来,想到那些虎狼之词,更是脸上发烫,羞恼无比,越想越气,怒道:“你你既然知道是我,那那天晚上还那样待我?”
那晚麝月假扮媚娘,就不得不放低姿态,顺从秦逍的心意,这家伙却是花样百出,换了不少姿势折腾自己,回想起来,那晚秦逍兴奋异常,如同蛮牛般在自己成熟丰腴的身体上恣意折腾,就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如今麝月却已经完全明白,感情这家伙知道那晚承欢的是自己,所以才会那般兴奋,也才会那般用力折腾。
她羞怒交加,弯下身子,随手抓了一块泥土向秦逍砸了过去,秦逍轻松闪过,柔声道:“待会儿你想怎么打都成,咱们先把话说明白。”又往前走了一步,轻声问道:“公主为何会那样做?”
麝月咬牙道:“我想怎样就怎样,与你何干?”
“别的事情倒也罢了,可是那天晚上是咱们两个的事,那种事情你一个人做不来。”秦逍微笑道:“所以这事和我当然有关。我只是奇怪,这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却不知原因,所以想问明白。”
麝月冷笑道:“你既然知道了,那也无妨。不错,那天晚上是我,我我心血来潮,想去就去。你可知道成国夫人?”
“自然知道。”
“你和她为何结仇?”
“光禄寺丞卫璧设计杀妻,我要治卫璧的罪,成国夫人阻拦,我直接杀了卫璧,这就结下了仇。”秦逍皱眉道:“为何提起这事?”
麝月冷冷道:“卫璧是成国夫人的面首,在卫璧之前,成国夫人的面首不计其数。”顿了顿,才淡然道:“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说我成了你的面首?”
“不错。”麝月道:“我就是将你当成面首。男人有三妻四妾,女人为何不能有?”
秦逍哈哈一笑,麝月有些慌,蹙眉道:“你你笑什么?你懂不懂面首是什么意思?就是就是对你没有爱,没有感情,纯粹纯粹就是一件工具,我我将你当成一件工具,你明不明白?”
“公主金枝玉叶,如果真的将我当做面首,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件工具,又何必如此解释?”秦逍笑道:“而且那天晚上咱们情投意合1”
麝月立刻打断道:“呸,谁和你情投意合?”似乎不想继续说下去,转身要走,但竹林深处,四周林荫茂密,一时也不知往哪个方向去。
“你明天都要回京了,我回京之后,甚至都不一定再见到你。”秦逍叹道:“难道你就不能让我明白一些?咱们下一次也许要好久好久才能相见,在这之前,就不能坦诚相待?”
麝月一怔,忽然仰起雪腻脖子,似乎想透过林叶仰望夜空。
秦逍很早就从韩雨农口中了解到,麝月并不是个随便的人,虽然许多有权势的贵妇喜欢豢养面首,但麝月却从无此等事情,她当然不相信麝月是将自己当做面首看待。
如果真是当做面首,她根本没有必要花费心思假冒媚娘。
当日麝月要将媚娘赏赐给自己,其实就已经是做好了准备,现在想来,如果自己真的接受了媚娘,或许就不会再有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
那既是一次考验,更是一次预先设计。
但秦逍更加明白,麝月确实不是随意之人,自己与她落难之时,孤男寡女,麝月都是十分谨慎,甚至因为自己的冒犯,两人还争吵起来,这样的女人,当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既然如此,她就不应该半夜三更偷偷进入自己的屋内,主动投怀送抱,麝月这样精明谨慎的女人,既然这样做了,就一定有其道理,至少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追求一夜之欢。
“你真想知道原因?”许久之后,麝月终于幽幽道。
秦逍点点头,道:“想!”
“我回京之后,很可能会被软禁。”麝月平静道:“苏州之乱,圣人对我彻底生出了忌惮之心,也许从今以后,我再也无法踏出宫门半步。”
秦逍皱起眉头,道:“她真的会这样做?”
“如果没有铁石心肠,你觉得她能坐上皇位?”麝月嘲讽般笑道:“君临天下的代价,往往就是孤家寡人,不会相信任何人,任何威胁到皇位的人,都会铲除。她目前还不会真的杀我,不过也绝不会让我再有机会走出宫门。”
秦逍沉默着,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和长宁是李唐皇族硕果仅存的血脉。”麝月缓缓道:“长宁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所以延续李唐皇族血脉的重担只能由我担负起来。”凝视着秦逍道:“我需要你帮我延续血脉,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哪怕有一天我真的死在宫里,李唐血脉却不会断绝。秦逍,你现在是否明白?”
秦逍身体一震,很是震惊。
他忽然间明白过来,那天夜里,麝月虽然已经被自己折腾的有气无力,却还是坚持承受着自己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一夜之间自己要了她三次,却原来是要自己帮她延续血脉。
他心下一阵失落,虽然麝月并非将自己当做面首,但这样的状况,也同样是将自己当成工具,淡淡道:“为何偏偏选中我?”
“因为你不让我讨厌。”麝月缓缓道:“和你在一起,我不会排斥。”
秦逍没有说话,却是一步步走向麝月,麝月见状,不自禁往后退,有些害怕道:“你你别过来,你你要做什么?”
秦逍却并不停步,甚至加快步子,麝月转身便跑,还没跑出两步,秦逍已经从后面拦腰抱住,在麝月的惊呼声中,秦逍已经抱着麝月向后倒去,麝月整个身体后仰,压在了秦逍身上,只听秦逍已经在她耳边道:“公主既然要我帮忙,我就好人做到底,不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