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胖鱼苦笑道:“我们三个好不容易来到京都,才知道这京都有十个奉甘府城那么大,而且没有任何官身,进不了官府,要打听大人和大公子的消息,本该是大海捞针。”

“大人来京时日不长,却已经是名震京都。”耿绍看着秦逍,露出崇拜之色:“鱼哥知道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是茶楼酒肆,这几日我们在那些地方混迹,听那些人谈及京都之事,便有不少人说到了大人。”

陈芝泰抢着道:“大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那些人提及大人的时候,一个个都是敬畏的不得了。我们从茶楼里听说到大人的事迹,也知道大人现在是!”一时记不起来,冲着耿绍问道:“耿绍,大人现在是什么官?”

耿绍也不理会,陈芝泰对耿绍的态度显然有些不满:“耿绍,你难道忘了,你这条命可是我和鱼哥救的,要是没有我们,你现在恐怕都化成灰了,我是你救命恩人,你对我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

耿绍看也不看他,似乎对这位救命恩人没什么好感。

秦逍察言观色,心知来京的路上,这两个家伙肯定有过小矛盾。

耿绍是行伍中人,性情耿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陈芝泰口无遮拦,兴趣来了,也不在乎哪句该说哪句不该说,一句话不慎,恐怕就会让较真的耿绍心存愤慨。

他也没有兴趣去多问两人之间的矛盾,但陈芝泰几句话却也让秦逍知道,这几个家伙能找到这里,是从茶馆酒肆打听到了消息。

其实这也是意料中事。

最近这些时日,给京都人们提供茶余饭后谈资最多的官员就是自己这位大理寺少卿大人,随便找个老京都人,要弄明白最近发生的事情并非难事,要找到自己的宅邸,也不是难事。

“听说前阵子京都知道西陵叛乱,百姓都是义愤填膺。”胖鱼沉默了一下,才斟酌用词道:“但朝廷似乎并没有什么大动作,而且这几天京都的百姓在这件事情上也淡了下来!”

秦逍知道胖鱼想说什么。

就如同刚刚入京的自己一样,急切地希望朝廷能够尽快发兵平叛。

“朝廷有朝廷的想法。”秦逍想了一下,才道:“不过你们放心,李陀的血债,我们迟早要向他讨还。”

胖鱼见秦逍欲言又止,他也是聪明人,知道秦逍有些话不方便现在说。

“你们一路辛苦,到了我这里,就不要受苦了。”秦逍手中有的是银子,想到三位故人山高路远艰难来到京都,如今没有去处,也只能投奔自己,自己自然犒劳一番,笑道:“吃过饭后,你们先洗个澡好好休息一番,我让人给你们备新衣衫,晚上我带你们出去转转,也看看京都的风景。”

陈芝泰顿时放松下来,犹豫一下,腼腆道:“大人,你知道我喜欢交朋友,我想在京都交几个朋友,晚上能不能能不能带我去认识认识?”

秦逍有些奇怪,问道:“什么朋友?”

“这几天我们在京城游荡,每天晚上,经过几家高楼之时,就有人热情招呼我。”陈芝泰很认真道:“我觉着她们应该是喜欢我,想和我交朋友,只是囊中羞涩,所以没有机会!”

耿绍没好气道:“大人,不用理他,这家伙好色如命,这几天总是蹲在乐坊面前不肯走,看到里面的姑娘就流口水,他这副模样,可没有一个人招呼他进去。”

秦逍顿时明白过来,陈三当家饭还没吃饱,就想和乐坊的姑娘们有管鲍之交,果然是性情中人。

他记得自己来京之后,还真没有去过乐坊。

不过这几日和秋娘大美人如胶似漆,乐坊对他的吸引力暂时还不大,笑道:“不急,天还早,乐坊还没有开门,晚上你们要是愿意去看看,那也无妨。”随手将身上的钱袋子摘了下来,也不管里面有多少银子,丢给陈芝泰,陈芝泰伸手接过,倒也没有想到秦逍会如此大方,欣喜若狂:“大人,以后我就跟在你身边效犬马之劳,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鱼大哥和耿绍休息好之后,晚上也一起去看看。”秦逍道:“这些银子应该足够,我这两天还有事,今晚就不能陪你们去了。”

胖鱼摇摇头,道:“张老弟和耿兄弟去就好,我就不去了。”他心中有事,而且当初跟着宇文承朝的时候,烟花柳巷去的多了,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耿绍似乎也不喜欢这一口。”秦逍叹道:“三当家的,晚上看来就只能你自己去了。”

“大人,我去。”耿绍竟然开口,神色肃然:“我们初来京都,老陈很多的规矩都不懂,他一个人出门,只怕会惹出麻烦,我跟在他身边,死死看着他,不让他闯祸。”

秦逍诧异地看着耿绍,耿绍却是一脸严肃。

难道我看错人了?

看来京都花花世界,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禁住诱惑。

“老爷,饭菜已经做好了。”忽听到声音传来,却见秋娘从门外进来,俏脸带笑:“可以让他们吃饭了。”

一个美貌少妇忽然进来,胖鱼等人都是一怔,秦逍已经起身过去,也不忌讳,牵着秋娘手腕介绍道:“秋娘,这几位是从西陵来的故人,都是我的好兄弟。”

胖鱼三人见秦逍如此郑重向秋娘介绍,而且还牵着秋娘的手腕,这美貌妇人的身份显然不一般。

胖鱼率先起身行礼,耿绍和陈芝泰自然也有眼力界,也都起身拱手,陈三当家手中还拿着钱袋子,秋娘盯着钱袋子看,有些诧异,陈芝泰见状,急忙将钱袋子揣进怀中,就好像是担心秦逍将银子收回。

“这是我未婚妻。”秦逍心想反正你们三个以后都要住在这里,自然要认识一下这少卿府的女主人:“很快我们就要准备亲事,刚好你们几个来了,可以帮忙一起张罗。”

耿绍和陈芝泰都是一怔,胖鱼闻言,确实微皱了一下眉头,但瞬间消失。

“叨扰夫人了。”胖鱼语气恭敬:“以后还有许多地方要麻烦夫人。”

秋娘被称为“夫人”,心下欢喜,笑道:“饭菜已经安排在饭厅,你们赶紧去用饭吧。”叫道:“老沈,带着几位贵客去用饭。”

老沈听到夫人叫声,急忙进来,领着三人退了下去。

陈芝泰一马当先,走了几步,回头见耿绍跟在自己后面,二胖鱼却是背着手,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在想什么?”

“你放心,无论想什么,也不会是想今晚去乐坊。”耿绍瞥了他一眼:“大人给的银子,一人一半。”

陈芝泰咧嘴笑道:“你放心,我陈芝泰义字当头,有好事怎会忘记你?老耿,你说秦秦大人为何不陪我们去?”

耿绍没有说话,陈芝泰压低声音道:“秦夫人花容月貌,乐坊那些姑娘可不能和夫人相比,大人有这样的美貌娘子,怎会有兴趣去乐坊?”

“陈当家,我劝你以后说话注意一些。”耿绍很善意地提醒:“秦大人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现在是朝中官员,京都人说话做事都讲规矩,在这里可不能信口开河,说错了一句话,你这大脑袋就要落地。”

陈芝泰张了张嘴,没敢多说什么。

三人离开正堂,秋娘却是看了三人远去的背影一眼,这才轻声道:“他的钱袋子?”

“我给他们的。”秦逍立刻道:“他们从西陵过来,一路辛苦,给他们一点小小的犒劳。”

“那可不是一点点。”秋娘嘟囔一句,那钱袋子里二三十两碎银子还是有的,秋娘撑船为生的时候,一年下来都没有这么多银子,秦逍却轻易送人。

虽然知道这几人是秦逍的故人,但出手如此大方,秋娘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不过她还没有过门,而且银子也都是秦逍的,不好多说什么。

“他们要去乐坊听曲,不带够银子自然不行。”秦逍自然看出秋娘心思,含笑道:“别担心,圣人赏赐的金子和绢布多得是,咱们不缺银子花。”

秋娘睁大眼睛:“去乐坊?”她在京都多年,当然知道乐坊是什么地方,担心道:“你你要陪他们一起去吗?”

“我有如花似玉的秋娘姐,去那种地方做什么?”秦逍搂着秋娘纤细却有韧劲的腰肢,贴在耳边道:“不过我还真想看看女人披着轻纱跳舞是什么样子,要不晚上你跳舞给我看?”

“我我不会!”秋娘红着脸道。

“扭屁股就好。”秦逍轻轻掐了秋娘圆实的翘臀一把:“晚上我教你怎么跳。”脑中想着秋娘瓷实雪白的翘臀,若是只披轻纱摆动,一定是勾魂摄魄。

秦逍离开府邸,没有去大理寺衙门,而是直接到了大理寺监牢。

这倒不是要来看犯人,而是这几日顾白衣一直在大理寺监牢训练刑差。

大理寺是办公之所,顾白衣自然不好在大理寺训练,好在大理寺监牢有一片极为空阔的场地,正好用来操练。

顾白衣调到大理寺之后,没有耽搁,先是从大理寺刑差之内挑选了符合他训练标准的刑差,一开始也有近百人之多,但每天训练之中,都会淘汰一批,此刻还在他手下训练的大理寺刑差,已经只有不到三十号人。

秦逍倒是明白,顾白衣是要训练出一队大理寺的精锐,训练的过程自然是严苛至极,达不到要求的立刻便会早淘汰,那是宁缺毋滥,虽然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十号人,但这三十人却是顾白衣真正要作为班底训练的精锐。

大理寺的训练场内,近三十号人分成两队,每个人都是赤着上身,高举双臂,手上举着沉重的铁坨。

天气还不算太热,但这些人却浑身上下都已经是汗水,有些人手臂颤抖,却还是坚持。

秦逍之前就对衙门里的刑差承诺过,顾白衣练兵,如果最后能够留下,每月的薪水就会增加一倍,对大理寺这些刑差来说,为了那多出一倍的薪水,也要竭力撑到最后。

顾白衣则是坐在不远处的一张靠椅上,手下的兵士举着铁坨,他确实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训练之时,依然不忘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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