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瞅了瞅他的样子,好像不是装的,人家似乎真的是有心想把银子还给我,所以这回见着票子我几乎是颤抖着双手给揣进怀里的。“三当家的真是好气性,小弟佩服!”我将自己刚才对葛三的腹诽给全数收回,看来这盗亦有盗还真不是瞎扳的,能把吃进去的银子吐出来,试问有几个人能做的到?
“小兄弟这是哪的话,这本来就是你的银子,就是那用掉的三万两”葛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那权当是给三当家的薄礼!这七万两贺礼您不要,那这点是绝对不能推辞的!怎么着您也得给我个孝敬您的机会吧?”做人不能太贪心,人家能把这没用完的票子拿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是还指望他把那用掉的三万两给还回来,那就真的是不知死活了!
“嘿嘿谢谢兄弟。”说着,葛三又想把手伸过来拍我肩膀,就在那大掌即将接触到我身子的一刹那停了下来,我暗自松了口气,葛三呵呵笑道:“差点又忘了!对了,瞧我糊涂的,都还没问兄弟叫什么呢,老是这么兄弟兄弟地叫多不方便!”现在的葛三丝毫没有刚见面时的那种凶神恶煞的模样,倒像是个可爱的大叔,他要是知dào
我这么形容他不知会不会跟我飙。
“小弟姓薛,单名一个宁字。”我拱手报名。
葛三皱了皱眉头,“看来薛兄弟是读书人,说话酸溜溜的,听着真便扭!”
哎。差点忘了自己是身处贼窝了,那么有礼貌做什么?人家听的人还难过了,早知dào
就应该说,“老子叫薛宁!怎么着?”兴许人家还听着乐和呢!
要是不因为那二十多万两银子,或许我还会觉得这儿的人还不错。二十万两啊,可不是小数目!不知dào
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见着这么多地票票。呃,等等,既然那两个抢我银子的人在这,是不是就代表那个被她们抢回来的小姑娘也在这?那这葛三今儿个要娶的人该不会就是她吧?我的天哪!这竟然是场强抢民女的婚宴?什么世道啊!葛三!把刚才夸你的话全数收回!这也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土匪嘛!
呃,那个。人家本来就是土匪好不好?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划过鉴于白天想当英雄救美没救成,反把身家财产给赔进去的惨痛经lì
,我吧唧吧唧嘴巴没再说话。
葛三扬手宣bù
道:“兄弟们。大伙给我听着,这薛兄弟以后就是我葛三的兄弟!谁要是敢欺负他。可别怪我葛三不答yīng!”
“是!欢迎薛兄弟!欢迎薛兄弟!”满山地土匪齐唰唰地致词。
葛三满yì
地点了点头。“好!大伙坐下喝酒!今儿个谁要是没醉明天可要挨罚!”此话一出。众人皆开始欢呼。然后争着抢桌子上地酒坛。整个一堆见酒眼开地酒徒!
“薛兄弟。快坐。咱们来喝个痛快!”葛三乐呵呵地招呼道。
酒?一想到这个字我地头就开始犯晕了。
“你们读书人管那个叫什么来着?有酒有朋友就一定要喝个痛快!”葛三说着端起大碗开始倒酒。
拜托。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好不好?那人家至少也得是知己呀!我和你算个什么劲啊?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应该是我敬三当家地才是。您是我心目中地英雄。理应多喝几碗!”说着。我忙酒碗往他面前递。
我充分挥我那三寸不烂之舌地威力。把个葛三哄地尾巴翘上了天。竟然没觉察出我在给他灌酒。这人喝酒那叫一个痛快啊。倒一碗喝一碗。喝一碗我倒一碗。拜托。我倒酒地人都累了。你喝酒地人怎么还没有丁点要倒地意思啊?再这么下去我看我要活活累死在这倒酒地活计上了。
不行,看样子还是得动用我的独家蒙汗药!
“三当家的,小弟特佩服你们这些个闯荡江湖的英雄,能不能给小弟讲讲您的英雄事迹,让小弟我开开眼界啊?”我把刚倒好的一碗酒端到葛三面前。
“那是想当年我只身一人,行走江湖,连个像样点的兵器都没有,靠地就是拳头”葛三毫无防备地晒起了他地经典战绩,从八岁成为孤儿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十八岁、二十八岁还没讲到三十八岁,人就已经支撑不住趴在桌上了。
“三当家的你骗人起来,咱们再喝!呃”我摇摇晃晃地推了推葛三,然后趁机往自己衣服上不起眼地地方洒了点酒,让自己身上多少有点酒气。
“咦?三当当家的竟然醉了”邻桌一个拎着酒壶走路跌跌撞撞地人过来把脸凑葛三面前瞧了又瞧,然后在确定人家是真的醉的不省人事后,嘻嘻笑道:“三当家的洞房都还没进呢”一句话没说完,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有不少人仰在地上打呼噜了,我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跟着倒下,却看见边上竟然有不少人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站起来,对着同一个方向行注目礼。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人正手持马鞭朝我们这走来,身后所牵的那匹白马应该就是他的坐骑了。这人,看着好像有点眼熟糟糕,貌似这花痴病又犯了,一见着帅哥就觉得眼熟。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竟然让我有种感觉,那好像是子扬和禹翔的综合版。当然,这个长相上和他们俩还是有点差距的,只是他身上所散出来的那种儒雅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
“大大当家的!您怎么回来了?”此话一出,那些原本还在大肆喝酒划拳的人也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原来是人家的头头回来了,这人看上去好像没葛三那么好骗,我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先躲躲?
据我这短时间的观察所得,这位同学的出现严重干扰了本次婚宴的进行,促进了陶瓷事业的展,因为几乎每个见到他的人都要摔碎一两个碗或酒坛子,地上忽然之间多出了一堆的陶瓷碎片。
“怎么,我不能回来吗?”帅哥把马鞭往边上一扔,立马有人上前稳稳地接住,“说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三当家的成亲”有人小心翼翼地作答。
“葛三成亲?是哪家的姑娘?”
“是是”那人吱唔了半天没答上来。
“啪!”是帅哥拍桌子的声音,“哼!你们是不是又趁我不在强抢民女?”
“没,没有”那人开始打马虎眼。
“有还是没有?”简单的问话却已将不少人给吓的惊慌失措了。
“葛三呢?叫他过来!”帅哥怒的样子也是那么好kàn。
然后有人架着烂醉如泥的葛三起身。
帅哥瞥了他一眼,吩咐道:“给他醒醒酒!”
“是!”然后有人拖着他去浇水。
三桶凉水浇下去,葛三还是呼噜声大响,不见有丝毫转醒的迹象。呃,这个,貌似我刚才的药下了猛了点
“禀大当家的,没浇醒!”几个醒酒工终于无可奈何地放qì
这个浇水工程。
帅哥的眉头皱了皱,挥了挥手,“带到暗室去!”
然后葛三就被两人拖着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说说,这事谁还有份?”大当家就近坐了下来,开始审问。
底下是细碎的讨论声,没人敢上前回话。
“没人承认是吧?那就一人罚跑黑森林一圈!”此话一出,似乎比任何威胁都有用,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是小溜子和牛西!”人群中不知dào
是谁出来这么一句,然后大伙都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把责任往这两人身上推,“对,是他们!就是他们俩抢的人!”
“哎,你们别瞎说”牛西伸手怒指着边上众人,我看要不是有大当家的在,八成他已经冲上前去揍人了。
大当家的脸上有一丝惊讶闪过,我想他极有可能对这个强抢民女事件只是抱有怀疑的态度,却没想到这些人随便一威胁就全招了。
“啪”的一声桌响,震落不少碗筷碟子,“我平日是怎么告戒你们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不,不敢”牛西停住张牙舞爪的动作,嘴上虽然说不敢,可也没见有什么实jì
认错的动作,倒是小溜子,吓的慌忙跪地求饶。
“哼,不敢,我看就没有你牛西不敢的事!”大当家满目威严,吓的地上的小溜子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牛西的脸上也出现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掩了下去,依然装作很镇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