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甘府别苑时,刘寡妇仍在惊悚中发抖。

典星月问她有没有受伤,对淫贼可有印象?

怎奈,刘寡妇受惊不小,一句也答不上来。

事不宜迟,此刻当以擒拿淫贼为首要,典星月对此毫无头绪,不得不求助于人。她对刘寡妇稍作解释,然后叫赵夕指凑到刘寡妇身边,施展其嗅。等到赵夕指闻得气味,两人顺着这股气味跳墙而出。

赵夕指的鼻子真是比狗还灵,堪称一技。

他一路嗅去,竟到了魏仕骁的府邸门前。

于是把手指门:“那狗东西必是魏人。”

典星月道:“你确定?可别冤了好人。”

赵夕指道:“你只管敲门,到时看我应答。”

典星月见他胸有成竹,不再持疑,上前敲开院门。

然后,托那开门的下人传报,请魏仕骁出来一见。

魏仕骁听报,披衣下榻,到大堂来见典星月二人。

深夜受扰,他脸色很不好看:“两位晚上不睡觉,来我府上做什么?”

赵夕指笑道:“我也想睡觉,只是夜里贼多,尤以淫贼最猖,引我到此。”

魏仕骁端正坐着,时时刻刻都傲气十足:“什么意思?有话往明处说。”

赵夕指道:“那好,我就跟你往明处说,一个时辰前,星月小姐府上招了采花贼,这贼行迹败露,被星月小姐追赶,他为求脱身,居然钻进我的府中,想嫁祸于我。幸亏星月小姐明察秋毫,容我解释;也亏得我有妙法,一路寻来这里,否则我难脱嫌疑。”

魏仕骁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贼是我府上的?”

赵夕指道:“没错,魏兄养奸藏寇,也脱不了干系。”

魏仕骁拍了一下桌面:“胡说八道,你想栽赃我么!”

赵夕指嬉皮笑脸打声哈哈:“魏兄,你别发火啊,是不是栽赃,一会儿自有分晓。烦劳魏兄把府上的人全都叫来,我若断不了这贼,就当我是栽赃,我给你赔礼道歉,你看怎样?”

魏仕骁不拿正眼看人,斜眼藐视扫了扫典星月:“我大魏女子端庄文雅,贵不可言,岂比不过弹丸小国一野花。别说我府上没有采花贼,即便是有,那也不会自损身价采那路边野花。”

这话忒毒,野花二字摆明是说典星月卑贱如奴。

被人轻贱如此,典星月脾气再好,也难忍受了。

她从椅上一倏而起,脸色青红相间,好看之极。

此刻尽管怒极,她仍习惯性的拱手在肚,不失端庄秀雅之姿,柔道:“我原想着既是在一起进修,好歹先礼后兵,给彼此留点情面,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那就请官府介入吧。”

赵夕指也是火大,拍击护椅站起:“哼,好你个魏仕骁,我们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却出口伤人!你魏国女子若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令兄又何至于迷恋星月小姐的美色,求亲被拒,出丑出乖。依我看,你措词刻薄,小肚鸡肠,分明是想替令兄出气。哼,我算看出来了,你报复星月小姐的心思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那采花贼八成就是你派去的,你可真毒,居然还要嫁祸于我!”

魏仕骁道:“穿凿附会,不值一驳。”

赵夕指也懒得再争辩了,只对典星月说道:“这人不通情理,我们好心好意过来跟他说,是不想把这事闹得人人皆知,他却不领情。既然如此,我留下防那采花贼窜逃,你赶紧去报官,一会儿官差来了,我自有办法逮那淫贼,哼哼,到时将那贼绑了,游街示众,看他丢人不丢人。”

魏仕骁眼珠子稍稍梭动,罢手道。

“等等,我只说不值一驳,没说不能商量。既然两位执意说我府上养寇藏奸,那就不用报官这么麻烦了,我把人全都叫来就是,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假如查不出什么来,可别怪我借题发挥。”

赵夕指道:“这还差不多。”

这时候,公鸡报晓,天快亮了。

魏仕骁令人唤醒府中上下之人。

然后传唤所有人都到大堂聚合。

魏府有下人家将、进修学子共四十五人,人口虽众,但都聚来,无一缺席。

赵夕指的鼻子极为灵敏,他只围着这帮人转了一圈,便闻出那贼的味道,他且不点破,朝魏仕骁说道:“敢问魏兄,若是我揪出这贼,你打算怎么处置?”

魏仕骁鼻哼一声:“你想我怎么处置?”

赵夕指笑道:“很简单,阉了一了百了。”

魏仕骁冷笑道:“别装神弄鬼,虚张声势了,都说抓贼拿脏、捉奸捉双,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断案的,好啊,你要真有办法揪出这贼,我便依你。”

赵夕指哈哈大笑:“你太小瞧我了。”

笑时,走到一个满脸麻子的精壮汉子身边。

这汉子名叫张麻子,是魏仕骁府上的家将。

平时张麻子少言寡语,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然而此刻,他却眼珠梭动,颇具惊恐之态。

赵夕指突然敛笑,扣他手腕,骂道:“瞎了眼的狗东西,竟敢嫁祸于我!”

张麻子惶恐之余,眼珠飞转,苦声道:“世子爷,这这,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啊?我是哪里开罪您了吗?您给提个醒,小人跟你磕头赔礼还不成吗。”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来张麻子身上。

见他满脸悲状,言词凄切,都觉不像贼人。

魏仕骁冷哈一声:“这就是你断案的手段?真是笑话,要人人都照你这样只打嘴仗,不讲证据,那这世上不知要冤死多少人了。”

典星月顺着话茬也道:“是啊,可别冤枉了好人。”

赵夕指笑道:“魏兄,要证据是么,那你瞧好了。”

说话之际,薅住张麻子的外套,一把扯了下来。

原来,张麻子外套之内穿的是一件夜行者之衣。

众人睁大眼珠瞅着这一幕,均不敢相信是真的。

典星月张大嘴巴怔了一下,愕道:“这身形,这衣服,果然是你!”

那张麻子连连摇手,慌道:“不不不,我不是采花贼,不是我。”

赵夕指啪的一巴掌打在张麻子后脑勺上:“呸你个狗东西,还敢狡辩,你都不打自招了!本世子请你家主子把你们叫来大堂,我只说抓贼,其他的一概没说,你能掐会算啊,偏就你知道我要抓的是采花贼!”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相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魏仕骁拍桌怒喝:“张麻子,你好大的胆子!”

那张麻子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世子息怒,属……属下该死!”

魏仕骁在此之前还傲气凌人,这会儿只觉丢脸,纵想遮掩,也来不及了,于是又训:“你是该死,我大魏百姓不管走到哪儿都是遵纪守法的,何况天子脚下,法度森严,我等更需严于律己,没想到你居然色胆包天,干出这等无耻的事来!”

“属下再也不敢了,求世子宽恕,饶我一命。”

张麻子一边砰砰砰的磕头,一边急声急气的求饶。

见魏仕骁眼冒怒火,似有杀他之心,当即又爬到典星月跟前连磕了三个响头,求道:“星月小姐,小人对你确实仰慕的很,可我心里一直不敢起邪念,今晚也是鬼迷心窍昏了头,才跑到你府上袭扰,没想到……,没想到我钻错了房间,也……也亏得弄错了,否则小人的罪过就更大了。总之是我不对,我给你磕头赔罪了,你大人不计小人,绕我一命吧。”

典星月愁着眉头,心里作呕,不愿搭腔。

这时,赵夕指上前,拍打张麻子后脑勺:“没出息的东西,求什么求,没人要你的命,我跟你家世子说好了,阉了你就当抵罪了,阉的时候顶多出点血,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魏仕骁丢了脸面,怒气正盛,也不袒护。

“来人,把张麻子拉下去,给我阉了!”

左右得令,将张麻子拖去院外,脱裤行刑。

贼虽伏法,但这糟蹋女人的行径毕竟下作,为人所不齿,魏仕骁怕典星月和赵夕指闹到官府,有损颜面,于是收敛气势,好生奉茶,一再的赔笑赔罪。其实,典赵二人没有打算跟他纠缠,喝完一杯茶,便都告辞,各回各家了。

……

回到家没多久,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典星月扒了半碗饭,就去国子监了。

刚到玉鼎宗,有执事传令,说甘甜导师请她去战技阁报道。

典星月又匆匆忙忙的赶到战技阁,却见阁楼门前站有四人。

这战技阁常年封闭,无令不开,平时严令禁止学子靠近,但今天除了典星月和甘甜导师之外,竟还来了齐宛柔、魏仕骁、赵夕指三人。典星月比她们四人晚到,见此情形,尤感奇怪,于是向甘甜导师执礼发问:“甘导,您这是……?”

甘甜伸手理了理马尾辫,嘴边挂着一丝甜笑。

她那抹笑既显得高深莫测、又显得成熟好看。

尤其是在张嘴说话时,胸腔起伏,更显丰韵。

“这些时日,大家勤修苦练,修为都大有长进,魏仕骁从一品大乘境晋升到了三品,短短数月,能有这样的成就,非超凡的资质,不能做到;当然了,典星月、齐宛柔、赵夕指也都晋升到了大乘境,虽属一品,却也难得。也就是说,你们四个都迈入了中三境之列,这战技阁可以为你们开放了。”

典星月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惊喜万分。

赵夕指欢喜之余,不忘问话:“不是说,战技阁无令不开的吗?”

甘甜昂头看了看阁楼,说道:“是啊,战技阁每半年开放一次,平时极少对学子另行开放,不过过些时候,你们四个要随我下山执行教令,所以教宗传令,准你们选修战技,以备不时。”

典星月四人好奇得不得了,齐声问:“什么教令?”

甘甜罢了罢手:“既是教令,就不要多问了,从今天开始,你我五人当属一体,我只对你们四个负责,你们也只需向我报道,明白了吗?”

典星月四人先后应声:“明白了。”

甘甜不再多言,令她们四人跟着。

而后,掏出令牌,破开封印结界。

最后,推开大门,进了战技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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