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唐疤分手,殷立四人携金而返。

客栈里,宋人学子都是穷苦出身,往日在家的花费支来付去都是铜子儿,他们几时见过这么多黄灿灿的金币,面对这些钱,一干人等无不有一夜暴富之感,往后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再也无需忍饥挨饿,精打细算过日子了。

可殷立志不在此,他打算继续领队去山上磨练。

在他心里一直渴望自己像父亲一样,一鸣惊人。

只有凭着高人一等的实力考入国子监,只有通过国子监的艰苦修炼,最终超越所有学子,才能带给殷地无上的荣耀。

但是,想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提升修为谈何容易。

要知道功法品阶是一阶难过一阶,一品难过一品。

时下,他已经晋升到聚力境,身怀一品原力,再往上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破镜的了,在他这个级别妄想破镜,除了通过磨练增加原力之外,更多的还需自身的感悟。因此,这几天在离荡山脉,眼瞅着别人的修为都有进展,唯他停滞不前,他难免不甘。

于是打算休息一晚,明早就带队去离荡山脉。

哪知次日清早,燕小小忽止,硬要拉他逛街。

两人逛吃食店,看街边杂耍,心情各不相同。

燕小小天真无邪,蹦上蹦下,兴趣盎然。

而殷立这边提不起劲头,完全只是敷衍。

如此边逛边玩穿过两条街道,在内河桥下给一个评书人吸引了过去。那评书人说的乃是天帝传奇,一群娃儿大人围坐两旁,听得津津有味。因内容怪奇,让人耳目一新,两人驻足桥下,都不自觉的听了起来。

那评书人是个老头,表面上衣衫褴褛,嬉皮耍笑。

实际上目光如日月之辉,其神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持一面破扇,一边摇扇一边评说:“话说鸿蒙之前亦有天,这天非你非我,正是当今天子之始祖‘少昊天帝’,昊天帝身高丈八,飞天隐地,无所不能。世人都传天帝劈开鸿蒙,渡劫而亡,实则不然。天帝始于前世,功在今朝,那时天地寿尽,鸿蒙厄降,他劈开鸿蒙再造天地,是谓一功;于浩劫之中,耗损精元护得万千生灵,是谓二功;鸿蒙初开,辟疆治世,是谓三功。那就有人要问了,天帝之寿既迈过天地之劫,何以又崩?”

老头卖个关子,仰望云顶仙山,目光显露丝丝崇拜之情。

而后轻轻打哈,又嬉皮耍笑,继续说道:“这就要从四方说起,当时天地初成,四方都是蛮荒未开之地,于是天帝再阔四方。忽一日,福降于西,见一青牛说人话,前来拜他,便点化成人,收归门下,名号度厄;再一日福降于东,见一黑蛇漂浮于海,收归门下,名号灵始;再一日福降于北,见一鲲妖前来拜他,也收做徒弟,名号鲲冥;再一日福降于南,见一孔雀临终产子,生下肉团,化作婴童,天帝也收归门下,名号烛幽。天帝收下这四个徒弟,既是福也是祸,福自然是多了治世的帮手,祸便是给自己埋下了覆灭的种子。”

说到这儿,旁听的就有人取笑了:“憨老头,你也太会扯了,咱昊天帝怎么就跟鲲冥扯上关系了?那什么度厄、灵始、烛幽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三个且不说了,谁不知道鲲冥是妖帝,他统领妖族犯我边境还少吗。”

这人说完,便遭人反驳:“神话演义而已,何必较真,憨老头,你说你的。”

憨老头故弄玄虚的抚摸长须:“老朽虽是个说书的,可书中内容却不假。当然,大家伙当成神话演义听,也未尝不可。总而言之,天帝授法传道,四个徒弟个个天赋异禀,不久皆成大道。可惜好景不长,只因天帝录有法宝‘洛书神籍’,勾起四个徒弟的贪念,他们贪取不成,险遭神籍诛杀,天帝察之大怒,动了杀机,师徒五人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序幕,最后以天帝、度厄、灵始、烛幽形神俱灭告终,鲲冥倒是逃过一劫,但也肉身俱毁,魂散而逃。”

众人听完,有点头说好的,也有撇嘴不屑的。

殷立这头却是意犹未尽,心念:“洛书神籍?”

心语之际,嘴上又问:“那后来呢?”

那憨老头看了一眼殷立,抿嘴投笑,说道:“后来自然是离境天宫加持,天帝子嗣继位。至于鲲冥,千万年来统领妖族,为祸北境,只可惜他肉身难复,寄体托生,修为也大打折扣了;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想重返天宫,找寻天帝崩灭之时弥留下来的洛书神籍,因为只有洛书神籍才能助他恢复肉身。怎奈,天帝之后代代承继昊天龙气,我日向帝国且也人才辈出,令他无法得逞。”

说完,又看向殷立,语重深长的加了一句:“年轻人,我看你身怀天赋,将来或有机缘攀登离境天宫,不过你也要提防遭人利用,切记切记。”

殷立听到这话,神经一紧,张大嘴巴痴了半晌。

接着直冒冷汗,心道:“他怎知道我身怀天赋?”

本想开口询问,这时有一队士兵忽然从闹市奔来。

领头的将领喝喊:“憨老头,你又在这里胡编乱造,蛊惑人心!”

那憨老头听喊,赶忙收起评说旗子,先跑到殷立身边,说道:“世有预言,妖帝将出,天地将废,日月将亡。哎,没几天了,好好活着吧,对了,官府抓得紧,日后我不会再说了,待你修为有成可来加曼帝国一叙。”话毕,一溜烟的钻进柳树林里去了。

那些官兵见老头脚底抹油,赶紧的前后围堵追赶上去。

没了故事,旁听的一众孩童大人也拍拍屁股相继离开。

而殷立却杵着发呆,他敏锐的感觉到憨老头不是凡人,否则他怎会断定自己身怀天赋,更奇的是,官兵前来抓他,临逃之际竟还不忘邀他到加曼帝国一叙。他惊奇,憨老头何以有识人断赋的能耐,更预言他有机会攀登离境天宫?同时,他又不理解,旁听之人如此之多,憨老头为何偏偏青睐于他,并且邀他到别国一叙?

更诧异的是,此人拿天地崩废来挑拨人心。

难道这好好的天地,寿命真走到尽头了吗?

总之,憨老头诡异的行为,令人费解和震惊。

殷立甚至对天帝的神话演义幻生起一丝真实。

“殷立哥哥,你怎么了?”燕小小见他发呆,伸手推了推他。

“没怎么,我们走吧。”殷立被推醒,犹从虚境回到现实,不由打起冷战,为掩饰自己错乱的神情,他先行一步上桥去了。

燕小小背着巨锤,身材矮小,双腿迈不过殷立,只得小跑追上,可爱兮兮的笑道:“那老伯真会编故事,硬把天帝和妖帝扯在一块儿,说的跟真的似的,我觉得好听,你呢?”

殷立放慢脚步等她,笑回:“没准他说的就是真的。”

燕小小始终弯眉带笑:“你要说真的,那便是真的。”

殷立道:“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那我说你傻,你到底傻不傻呢。”说话间,拍打燕小小背后巨锤,又道:“你看看人家逛街的,轻手轻脚,就你背了这么大块铁家伙出来,这家伙比你人还大,你背着不累吗,你说你傻不傻。”

燕小小拿两根食指碰啊碰的,想了想,问:“我背它犯法吗?”

殷立见她傻傻的样子,忍俊不禁笑道:“不犯法,只是犯傻。”

燕小小大舒口气,认真说道:“那就好,犯傻就犯傻,有什么关系嘛,我背着铁锤,别人就不敢欺负我,谁敢欺负我,我就打谁,从小我就这样了,别人总欺负我,我拿锤子打了他们几回,他们就不敢明着欺负我了。”

殷立心道:“原来如此,她倒不傻,只是可怜。”

两人涉桥过河,路边有卖甘蔗的,燕小小说想吃。

殷立买了两截,二人边吃边走,一直逛到了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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