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二百三十六章 豆汁儿范儿

235、石破天惊

男人四大铁,不在一起聊过女人关系怎么能算好哥们儿?。

聊过了陆筱凤的八卦,气氛明显融洽了许多,不再那么剑拔弩张。

“这个地方担责是不是不太妥当?”王伍峰点着文件,“你看啊,你这逐年淘汰率定到了50%,然后要按照这个淘汰率问责地方。这个……这可是把人得罪透啦!”

“可我也给了他们额外的一半推荐名额啊”涂自强摊摊手,“权力大了责任必然也得大,对吧?”

“人家会以为你这是不相信人家的工作态度!”王伍峰撇撇嘴。

“我就是不相信他们的工作态度,不用他们以为!”涂自强大手一挥,石破天惊,“王组长,完全依靠个人的道德水平去管理是靠不住的。即便现在靠得住,未来也有靠不住的一天!既然让我来筹备这件事儿,我就要在制度上未雨绸缪。”

“这话不要再说”王伍峰脸一黑,压低声音说道,“你这是无端的怀疑同志们!”

涂自强咧咧嘴没说话。

“推荐人数不够也罚?”王伍峰惊讶的看着涂自强。

“啊,要不地方上怕被处罚不推荐咋办?”涂自强理所当然的摊摊手。

“上大学呀!至于?”王伍峰看傻子一样看着涂自强,“相对获得的好处相比,那点责任算什么?”

“你看,你这不也知道嘛?”涂自强咧着嘴笑,“你看,我这个提法,地方上肯定拥护,对不对?”

“那地方上要是不愿意承担责任呢?想过了没有?我们小组在权力上也好,在权力之下也好,是制约不了地方的。”王伍峰揉揉太阳穴。

“可以呀,我给他们选择的权力。”涂自强露齿一笑,“他们可以选择不承担责任,那名额就不变。”

王伍峰静静的看着涂自强。

“省下来的名额可以给其他愿意承担责任的地方,”涂自强顿一顿,“还有,未来毕业生分配的时候,嘿嘿嘿……对吧?”

“曹想得美!”王伍峰撇撇嘴,“你把地方上的人想得太讲道理了吧?”

“制度就是制度喽,”涂自强嘟嘟嘴,“具体实施肯定有偏差,但是这并不妨碍制度的建立,对吧!”

“小组的权力是不是太大了”王伍峰沉吟一下问道,“入学审核权、期末淘汰权都收到小组手里,学校还剩下什么?”

“老王同志,你这嗑唠的,啧啧啧……”涂自强撇着嘴连连摇头,“没水平!”

王伍峰深深的看了涂自强一眼,没说话,扭过头继续翻着文件。

你小子,嘴上口号喊的毫无私心,哼哼!

“老王,我知道你想啥呢,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想错了!”涂自强抿抿嘴,“学校在各个地方,小组把所有权力抓在手里其实更多行驶的只是监督的权力。至于学校具体能有多大的宽松度,尺度的掌握小组总要留在手里吧?总不能因为某些个体事件随意修改制度吧?”

“小组只是个临时机构,又不会常设……”王伍峰摩挲着下巴,“不太妥当。”

涂自强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会成为众人眼里的肥肉的,我们顶不住的……”王伍峰长叹一声。

“为什么要顶?你怎么这么贪?”涂自强看傻子一样看着王伍峰,“差不多就得了,多少是多,要什么自行车?”

王伍峰咽口吐沫,自嘲一笑。

自己是想得太多了……

王伍峰感觉手里的文件火一般的烫手。

涂自强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很到位,但是这世间很多事都是不讲理的。

王伍峰对这一点深有感触,很多事情看起来四平八稳,但没干之前,风险总是暗潮涌动。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王伍峰混到今天,有太多的东西无法割舍,小手指点大的风险他也不愿意冒。

收益是可以预见的,可他不停的提醒着自己:收益越大,风险就越大。

“其实,这份文件也不一定要走程序。”涂自强顿了一顿,“你也不一定非要签字。”

王伍峰缓缓抬头看着身边的年轻人。

“有我的签字就够了,先报上去……”涂自强耷拉着眼皮说道,“成就成,最惨最惨我也就是回吉春去当工人,我不怕。”

王伍峰抿着嘴不说话。

眼前的年轻人可能不懂,但他自己心里明白。

相比于程序上的问责,上面对于某人的印象更加致命。

你王伍峰的价值,到底体现在哪?

如果真按照涂自强所说的自己不签字,而是直接上报,其实才是最下策。

成了,显得自己没眼光、没担当、不肯负责任;不成,同样显得自己没眼光,工作能力低下。

你不签字就没责任了?上报的本身就说明了你对这份计划的认同!

签不签字重要吗?

所以,要么直接驳回,要么就是签完字再上报。

“咱家大侄子三十了?在哪工作呀?”涂自强貌似无意的问起。

王伍峰静静的看了涂自强半晌,嘴角逐渐浮现出一缕笑容。

涂自强抿着嘴对视着,不说话。

刷刷刷……

王伍峰拿起钢笔,龙飞凤舞的在文件的结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老天爷很公平,你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你,前提是你要能拿出东西换。

“对了,老王,这份公函还需要你签个字……”涂自强从包里掏出几份公函扔在茶几上。

“你小子真损”王伍峰低头看了看公函内容,噗嗤一声笑了,“这也太不正经了吧?”

“嗨,咋整,我就剩这点能水了……”涂自强抠着指甲笑了。

“哎,签了这个,我也算青史留名啦……”王伍峰拧开钢笔一边签名一边慨叹,“你小子这么做事也不怕遭报应!”

“我怕什么?他们又不能怎么着我。”涂自强撇着嘴笑着,“我个人又没有事儿求他们,他们想翻脸都找不到地方翻!”

公函上赫然写着:

通知!

鉴于贵部劳动力短缺,无法维持正常运营需要,本小组认为维持豆汁儿市城市运转所需重于、急于高等教育之需求。

因此,自今日起,暂停对于贵部员工、员工直系亲属、员工旁系亲属入学审核。

恢复审核时间根据贵部运营能力改善程度另行考量。

特此通知!

另:考虑到贵部传达信息存在一定的困难,本小组将于本月底抄送此通知于各大主流报刊杂志。

大学教育招生筹备小组。

某某年四月一日。

郝建坐在驾驶室里,远远的看见涂自强步履轻快的走出办公楼,马上熟练的打着火迎了过去。

“哥,咱去哪?”

“先去邮局寄信。”涂自强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拿着一小叠公函。

“好嘞”郝建乐呵呵的起步——

纠察所里,两个纠察吊儿郎当的歪在那里,嘴里唔唔嗯嗯的敷衍着。

“哥们儿,啥时候能有信儿?”郝建嬉皮笑脸的问道。

“回去等着吧?”小纠察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有信儿的时候自然就通知你们啦。”

“那得有个大概的时间吧?”郝建丝毫不生气,“我们的车可被砸的挺狠,这不算啥小案子了吧?咋地也应该有个差不多的时间吧?”

“应该?”小纠察鼻孔朝天,“应该的事儿多了,也是你丫挺的能问的?曹,老屯!”

“诶,嘎哈呀你咋想滴,唠唠呗?”郝建一着急,东北土话就秃噜了出来。

“请说普通话,明白?”小纠察抠抠耳朵,“爷爷听不懂!”

“诶我曹!”郝建火了。

啪!

一幅银镯子拍在桌子上,小纠察轻蔑的勾着手。

“回执总得给我一份吧?”郝建强压着火气问道。

“用光了”小纠察言简意赅。

“那啥时候,额,那什么时候能有?”郝建咬着舌头问。

“不知道,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赶紧滚蛋!”小纠察一立眼睛。

“有事儿……”郝建深吸一口气,使劲平稳了平稳情绪,“我们家玻璃也被砸了,门也被泼了大粪……”

“伤人了吗?”小纠察抠着鼻子含糊不清的问。

“没”郝建干巴巴的回答道。

“那可不归我们管啦”小纠察手指一弹,一大块鼻屎弹到了郝建的脸上。

“那归谁管?”郝建伸手扑鲁掉脸上的鼻屎。

“那他妈的我上哪知道?”小纠察一拍桌子,“诶,你他妈的怎么随地乱擤鼻涕?给我舔喽!”

“哈”郝建歪着嘴笑一声,转头就走。

“诶我曹,小丫挺的,爷让你舔喽没听到是吧!”小纠察拍案而起,“给我拷上!”

门外瞬间涌进来四五个蓝制服,虎视眈眈的盯着郝建狞笑。

“婢养的你可想清楚喽!曹尼玛的!”郝建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破口大骂,“我他妈看你是活拧歪了!”

“好嘞!”小纠察一吹口哨,狞笑着走上前去,“爷今天就好好伺候伺候你!”

“曹尼玛的……”郝建一撸袖子就冲了上去。

好虎扛不住群狼,何况还是一只哈士奇。

没两个回合,他就彻底淹没在蓝色海洋之中。

领头的小纠察跳着脚踹着,边踹边骂。

“爷今天收拾不出你稀屎来就算你拉得干净!”

236、年轻人

这事儿真不怪郝建。

来之前涂自强好千叮咛万嘱咐,能不能忍都要忍着。

纠察不是那么好惹的,他们有一万种方法找茬收拾你,而且绝对不让你占理。

但郝建还是低估了任务的难度。

郝建这孩子本来就圆滑,又有郝树林那么个爹,初出茅庐就混在红星厂、红星互助社。

纠察们就算不看互助社的面子,也得看龚维则和林卫东的面子,那对郝建真是同志般温暖……

在郝建这孩子心里,纠察一个个都是推心置腹心思细腻的好哥们。

当然,豆汁儿市不是吉春,这一点他有心理准备。

但说老实话,准备的没那么充分……

同样的低估了形势的还包括涂自强。

当然,那是在郝建一去不归之前。

黑灯瞎火。

咣咣咣

院门被踹得不停的呻吟……

一犬吠声,百犬吠影。

还是来了

涂自强抿抿嘴,拿起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书,披着棉袄去开门。

“干他妈什么呢”大号手电筒雪亮的光芒照得涂自强睁不开眼睛。

“诶”涂自强歪着头,勉强用手里的书遮挡着光。

砰!

没等他说话,硬木警棍就重重的敲在他的头上。

涂自强大脑一片眩晕,一股热流自头顶流下,把世界都染成了红色。

“他妈的,狗特务!”

涂自强捂着头,努力的向上看,只看到一群蓝制服嚣张跋扈的脸。

“还他妈敢拒捕!”小纠察骂骂咧咧的指鹿为马。

“屋里还有仨女特务!”

居委会胖主任拎着手电筒,跳着脚的喊。

“你们”涂自强努力的想爬起来。

一只三接头皮鞋重重的踢在他的肋骨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他差点晕过去。

噗噗噗,四五双皮鞋跨过地上的涂自强,围在厢房门前。

笃笃笃,一双四十二码皮鞋缓缓踱进院子。

啪!

四十二码皮鞋重重的踩在掉在地上的书上面,用力一碾。

星星点点洒着殷红血液的白色封皮,呻吟一声扭曲着脱落。

大大的一只鞋印,斜斜的印在扉页上。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委屈的流下黑色的眼泪。

三个蓝制服在居委会胖大妈的指点之下,一窝蜂的冲进了厢房的时候,涂自强还蜷缩在地上呻吟。

肋骨肯定断了

“呀!”

“啊!”

“曹尼玛!”

电光火石之间,三个蓝制服惨叫着被扔了出来。

唯一没来得及冲进屋的蓝制服噔噔蹬蹬连连后退。

“臭流氓!”

安菲雅秋衣秋裤光着脚小脸煞白,强行镇定守在门口,一双蓝灰色的眼睛滴溜溜乱转。

嘎巴,卡拉……

四十二码皮鞋毫不犹豫的掏出枪上膛,抬手就要开枪。

“慢着!!”一只大手死死的抓着他的小腿。

四十二码皮鞋手上一顿,余光一扫。

满脸鲜血的涂自强佝偻着身子,抓着他的小腿,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安菲,回屋,没你们的事儿!”涂自强强忍着肋骨的疼痛,虚弱的说道。

安菲雅一愣。

这不是来抓我的吗?

“听强子的”

安菲身后的冬梅轻轻说道。

“啊?”安菲架势不变,犹豫的看了身后同样小脸煞白的周蓉一眼。

“听他的,咱们回屋”周蓉大眼睛里全是泪水,哽咽着说道。

“不许动!举起手来!”四十二码皮鞋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手里手枪一抬。

“你这样会连累家人的”涂自强有气无力的说道,眼睛盯着地上的书。

四十二码皮鞋有点犹豫,眼神顺着涂自强的目光一看。

心头一凉。

他这时候才发现地上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书。

他犹豫了,但仅剩的那个还能站着的跟班可不犹豫。

“呸!臭婊子,他妈的老实点!”小跟班骂骂咧咧的就要伸手抓安菲雅。

嘎巴

“啊臭婊子,我曹尼玛!!!”

安菲雅下意识的一抓一扭一抛,他就转着圈的飞了出去。

噗通!

小跟班摔在地上,握着折断的手腕哀嚎……

安菲雅一猫腰,警惕的看着四十二码皮鞋。

“你们拒捕!”四十二码皮鞋强行给自己找借口,“对,你们拒捕!”

垂下的手枪又举了起来,坚定的指着雌豹一般的安菲雅。

“我要是你,就借那个傻逼老娘们的电筒看清楚了再说”涂自强疼的满头冷汗,瘆人的笑着,“傻逼,你完犊子啦!”

四十二码皮鞋还在犹豫,身后的居委会胖老太太早就忍不住好奇心,端着手电筒猫下了腰……

“妈呀不是我,不是我”老太太一声惨嚎,扔下手电筒就跑。

手电筒在地上骨碌了几圈,光恰好照在扉页上的字上……

噗通

“完蛋!”

四十二码皮鞋看清扉页上的字之后,一阵眩晕,一股凉气从天灵盖直通尾巴骨,噔噔蹬蹬连退几步,一屁股瘫坐在门槛上。

“没事儿啦,都穿上衣服,一会该着凉了……”涂自强扭过头,看着姑娘们努力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还回响着姑娘们的惊叫声……——

涂自强躺在病床上看着天棚。

冬梅趴在病床边打着鼾,睡得正香。

他没叫醒她。

头上一抽一抽的疼,不知道缝了几针,弄不好还有些感染。

肋骨肯定是断了,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应该是给他打过麻药吧?

这种有清晰的触觉,痛觉又不太明显、好像隔着一层布的感觉似曾相识。

病房是个八人间,放屁咬牙吧嗒嘴的声音不绝于耳。

空气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涂自强莫名的想起了阿仁……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冬梅坐在床边单手托着下巴,关切的看着他。

“你可醒了”冬梅瞪着红肿的双眼,“肋骨骨折一根、骨裂一根,头上缝了七针……”

“没事儿,小伤!”涂自强满不在乎的咧着嘴笑,“她们呢?”

“安菲没介绍信在家看家呢,周蓉一会来换我。”冬梅顿了顿,“纠察们昨晚把你送到医院就没影子了,早晨八点多钟的时候我给王伍峰打了电话,他正往这边来。”

“唔”涂自强点点头。

“郝建估计也被他们抓了,我没跟别人说。”郝冬梅轻声说着。“郝树林他们也帮不上啥忙,白担心。”

“可以,很妥当。”涂自强点点头问,“这是哪?”

“医大三院。”郝冬梅回答道,“医生说你的肋骨没事儿,就是不知道头上的伤要紧不要紧。”

涂自强试探着摇摇头。

只有点晕,没有恶心呕吐感。

“没事儿,不严重。”涂自强看着姑娘,“放心吧。”

“嗯”郝冬梅点点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嗨,这不都没事儿啦嘛,咋还哭了……”涂自强抓着她的手轻轻的捏捏。

“你还笑!昨天他差点就开枪!”冬梅瞪着圆圆的眼睛,“他想灭口!”

“那货是?”涂自强撇着嘴轻蔑一笑。

“好像是所长……”冬梅略一思索,回答道,“好像是!”

“行,我知道了。”涂自强抿着嘴笑了。

“还笑”冬梅娇嗔道,“多吓人呐!得亏安菲能打!”

“哈”涂自强摇摇头没说话。

“哎,要是巧巧在就好了……”冬梅长叹一声,“这还不如吉春呢!太吓人了!”

不如吉春吗?呵呵,只是不如咱们的吉春而已。

涂自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吱丫

病房门开,两双皮鞋走了进来。

四十码在前,四十二码在后。

他认识那双四十二码的。

“涂组长醒啦?”四十码紧走两步,春风般温暖。

“这是我们邵育人邵主任。”四十二码顿了顿补充道,“大主任。”

涂自强微微转头看着邵育人一言不发,冬梅更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诶,你们”四十二码急了。

“小曹”邵育人面不改色,抬手示意。

四十二码忠犬般的乖乖闭上嘴。

“昨天都是误会,事情恶化的太快。”邵育人站在床头微笑着说道,“好在没人受伤,要不呀……”

“呵呵”涂自强干笑两声。

“我们下手稍微有点重,”邵育人自顾自说道,“但也有情可原。”

涂自强转回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你的药费我们承担,”邵育人微不可查一笑,非常诚恳的说道,“女孩嘛,大半夜被惊醒,下手重了些也可以理解嘛……”

“你姓邵?”涂自强挣扎着起身,冬梅拉过枕头垫在他身后。

“邵育人。”邵育人微微皱眉,说道。

“不对呀,”涂自强皱着眉头思索着,扭头看着冬梅,“我记得大主任姓刘,刘传宗是吧?冬梅?”

“嗯,对,刘传宗。”冬梅俏皮的一笑,翻了个可爱的白眼。

邵育人脸有点黑。

“邵,邵什么来着?”涂自强皱着眉头做思索状,“邵养人?有工作证吗?拿来看看!”

“你小子!”四十二码上前一步。

“这是豆汁儿市!”邵育人抬手阻止了忠犬,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豆汁儿市怎么能出这样的事儿呢!”

王伍峰迈着大步走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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