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可以看出来,还真是佟爱国有感而发,说得异常正经,也就是他这个岁数的老人,才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吧。
蔡根一个劲的挠头,毕竟还有这么多观众在,实在有点为老不尊,给大伙一个眼色。
散了吧,这老头人来疯,没有观众就该消停了。
众人收到眼神刚想走,佟爱国不干了,突然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摞红票,递给了看热闹的小二。
“大过年的,咋这么扫兴呢?
今天谁也不能走,我请客,上洋酒,不醉不归!”
从厚度上看,这摞红票至少四五千,整几瓶洋酒还有很多剩余,只是大初一的上哪里整洋酒去啊?
不对,他咋没把钱给别人呢?
为什么单单把钱给小二了呢?
蔡根随即就释然了,佟爱国虽然不如他大哥,但是也算名门之后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小二,你去吧,别太远,记得给人家钱。”
看蔡根点头了,小二拿着钱就要出门,佟爱国不忘嘱咐。
“多整点冰块,对了,有红酒也顺点。”
哎,人家小二去买,咋到你嘴里就是顺了呢?
小二从出门到进门,还没有一分钟,抱着木箱就回来了。
四五瓶洋酒,十多瓶红酒,还有一桶冰块,不知道在哪里顺的,还带着十多个玻璃杯。
佟爱国拿着洋酒看了看,很是满意,估计比较符合他的品味,熟练的打开以后。
“都别慎着了,破散白不喝,破啤酒不喝。
洋酒红酒都不便宜,喝点吧。”
蔡根本来想帮着众人拒绝的,谁有功夫陪着你耍酒疯啊,又不是酒蒙子。
可是蔡根还没开口,众人已经都找到了自己的酒杯,等着佟爱国倒酒呢。
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啊,没喝过洋酒啊?
不是就二锅头兑可乐吗?
有必要吗?
心里想着,蔡根也举起了自己的酒杯。B
“难得佟二爷高兴,别多喝,这玩意后劲足哈。”
第一杯刚喝下去,小二就走到了吧台后面,朝着蔡根比划了一片红色,麻利的放到了钱盒子里,看样是剩钱了,那耀眼的红色显示,还剩不少呢。
这小二,真是没法说,太会办事了,蔡根心里一个劲的给他点赞。
其他人都喝了,只有小孙端着酒杯,在那相面,想喝,又不想喝,很是纠结的样子。
蔡根帮他下了决心,抢过了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但凡有迟疑的事情,就不是真的想干的事情,没必要为难自己。”
小孙听了蔡根的话,点了点头,不再碰酒杯,默默的抽烟看热闹,没有一点因为喝不到酒遗憾。
这就对了,懂得放下的人,才能最洒脱,蔡根很羡慕,自己只能说,根本做不到。
吃饭的时候,石火珠没喝酒,有点心不在焉,轮到纯喝酒的阶段,就有点刹不住闸了。
那纯饮一杯接一杯,连冰块都舍不得放,好像一心求醉一般。
蔡根一打眼,就明白他的状态,因为很熟悉,这就是压力太大,妄图用酒精麻醉自己以后,获得片刻的安宁。
想要和石火珠说点宽心的话,可是话到嘴边觉得没啥营养,自己总不能说,你别愁了,那一百万我不要了吧?
除非蔡根喝多了,目前还没到火候。
蔡根没喝多,啸天猫竟然第一个喝多了,可能是生理构造决定的吧,不用什么异能,猫咪对酒精太敏感。
喝多的啸天猫,开始给小二和小孙讲下午的事情,说的眉飞色舞绘声绘色,最后还从一目僧里掏出了巴隆,给大伙展示灵子母的抵押品。
谁想到,金刚鹦鹉一出来就炸毛了,就像是一根飞翔的鸡毛掸子,飞道哪里都感觉没啥安全感,好像很恐惧的样子,最后自觉自动的回到了一目僧里,连句话都没留下。
蔡根很满意这个效果,说明自己这一屋子家具,还是经得住考验的,让自己很有安全感,至少在这个屋里,巴隆都不敢炸屁,这很好。
几瓶洋酒参着红酒下肚以后,大伙的情绪已经到位了,谁也没用异能啥的解酒,那样就有点太扫兴,真都听了佟爱国的鼓动,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在石火珠也喝多的时候,拉着蔡根的手,一直在哭,哭得很伤心,好像心里有天大的委屈一样,但就是不开口。
蔡根陪着他,不断的轻拂他的肩膀给以安慰,同样默契的一声不吱,就是不问他为什么哭。
相持了很久以后,石火珠终于绷不住,他其实心里不止有一百万奖金的事情,还有几个下属在太清沟被当人质呢。
自己的辖区,那是第一责任人啊,这个事情比一百万还严重呢。
可是,经过小孙的告诫,自己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啊,人家满心欢喜的在这喝着酒唱着歌,享受生活的美好。
你一开口让人家帮你去太清沟冰天雪地和神道教打生打死。
凭啥啊?
真希望蔡根主动问一问啊,哪怕蔡根不问,其他人问也行啊。
偏偏谁看到自己哭,都不惊讶。
好像这么多人笑,只有自己哭很正常一样。
终于,嗓子哑了,泪流干了,只剩下干嚎让石火珠自己都觉得挺没意思的,鼓起了勇气,干了杯中酒。
“蔡老哥,我这...”
铃铛一响,在嘈杂的人声中依旧那么明显,店门开了。
所有人都向着门口看去,只见萧萧一身工装,庄重威严,迈着四方步就进屋了。
“恩公,你不够意思啊。
让我去加班,你们在这喝酒。
呀,你们还喝的洋酒,太不讲究了。”
石火珠的话被萧萧打断了,蔡根觉得来得恰到好处,立马抽回了被石火珠抓着的手,拿了瓶干红走向了萧萧。
“我要是讲究,昨天晚上就该喊你,可惜...
算了,不提那些闹心事了。
这小半年,你虽然工作没啥成绩,但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
这瓶酒你先喝着,算是我给你的犒劳。”
萧萧接过红酒,假装羞涩一笑,勾起了以往的职业习惯。
“恩公赏我酒,我必须敞亮,看我打个样。”
说着,也不顾那一身工装,豪放的一脚踩在凳子上,叉着腰,举瓶就干,三口一瓶。
喝完了以后,把酒瓶倒过来,就想要赏钱,出口的瞬间感觉场合不对。
哎,入戏太深,职业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