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均是一愣,武松更是感觉到费解,怎么会有人知dào
他的名字呢,仔细想了一下,便有些明白了,毕竟,他不是自己来到学城的,张树和海砂,也都一同前来,也许是他俩知dào
了武松正在经受玻璃蜡烛的考验,所以在外面弄出了这种惊天动地的动静。
想不到他们两个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想来那张树是铁学士的传人,在学城有一些出乎意料的本领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不知dào
,海砂现在在哪,是不是也参与了这次行动。武松想到海砂,心中泛起了一股暖意,不过可能因为喝海砂分开的太久,记忆中的海砂仿佛是被一个玻璃罩子罩起来一般,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真切。
“我就是武松。”不管是谁,现在承认,总是没有错误的。
那个学徒从背上接下来一个小包裹,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递了出来,同时说:“我在旧城巡查的时候,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他拉住我,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我模糊中记得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你在哪里我就不知dào
了,所以只能赶来议事厅,询问诸位学士大人。”这个学徒说话的时候扬着头,很明显把他自己放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上。
武松倒是不奇怪,毕竟他刚刚通过了学士的考试,知dào
这个的人,都在议事厅内,作为学徒还不知dào
这一点。武松若是没通过考试,那位置自然要比学徒低很多。
“你休得无礼,武松已经通过了玻璃蜡烛的考试,正是成为了学士,位置比我们还要高些,你虽然深的重用,可说到底,还是一名学徒,要懂得礼数。”张学士在旁边呵斥道。
“小人不知详情,万望学士大人恕罪。”报信者的态度变的很快,他迅速的低下了头,捧着石头的手也变成了两只,托举的高度也高过了头顶。
武松并没有接这块石头,自从他受伤之后,他的性格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处理事情之前,总要详细的想想因果得失,毕竟,他要是聪明一点的话,就不至于会在阳谷的无名街道上,几乎丢掉了这条性命。“交给你石头的那个人,长着什么样,是男是女,是不是跟我同来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武松急需yào
判断这个,如果是张树或者是海砂转交的东西,那必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是,大人同来的两个人,我虽然不熟,也不知dào
他们现在在哪,可多少在脑子里有个印象。这个人是生面孔,此前从来没有在学城出现过,不管是旧城还是新城。小人在学徒中地位较高,专门负责人口协查的事,对人的相貌应该是过目不忘,所以请大人放心,不会有错的。”报信者回答。
“你检查过吗,这仅仅是一块石头?”武松怀疑的问。他并不怀疑报信者所说的话,在这个城市里,过目不忘的本领并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新鲜事,况且这个人敢在议事厅的诸多学士面前这么说话,想来是真有这番本领才对。只是,石头并不是海砂或者张树其中的一个人所赠,那安全性就要下降很多。
“我详细的检查过,这就是一块石头,没有任何的机关埋伏。只是,石头的表面,似乎粘过一些血迹,不过现在这些血迹已经不知dào
因为什么原因而消退掉了。”报信者在说话的时候,双手始终托着石头举过头顶,并没有丝毫的颤动,足见其臂力和内息调节的功夫也异于常人。
这就是学徒当中精于武道的人,刚才小胡子也说的清楚,一旦学城中学士的统治力量开始崩溃的时候,这样的人会成为学徒当中的第一批反抗者,武松打量了几下,对于这块石头的戒备心理更加的大了,他可不愿意从这样的危险人物手中接过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既然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那不必给我了,丢弃掉就可以了。想来可能是什么知dào
我名字的人,在开什么玩笑而已吧。”武松挥了挥手说道。现在一切都要以安全为主,武松不相信这块石头会带给他什么改变,,这也不是什么趁手的兵器,话又说回来,现在就算有什么趁手的兵器送来,以现在的身体条件,兵器只会成为行动的负担,不会有任何的增益效果。
“大人,那个人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让我亲手交给你,这样就扔掉,怕是不好吧。”报信者说到这里,歪着头停了一下。“哦,对了,大人,那个人跟我说过,如果您要问起是他是谁的话,就告sù
您,他叫刘林,他做这些,都是一个叫做张树的人让的。”
报信者的动作没有任何的改变,无论情绪和身体的其他部分如何波动,石头和双手就好像被镶嵌在空气中不会动弹一般。武松虽然武功被废,可对于武学的认识,却更胜从前。一个人很难兼具爆fā
力和耐力,从这个人善于远奔,和眼前长时间托举石头的内息调节来看,他的耐力更加出众。还好还好,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出手马上毙掉三四个学士的能力。武松在心里做着相关的估测。然后他伸手接过了石头。
张树的名字报信者是可能知dào
的,毕竟张树本人应当也在学城内,他是铁学士的传人,跟学城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刘林的名字不一样,这个人应当跟学城没有什么瓜葛,报信者就算如何狡诈,也不会把这两个人的名字编在一起,不过说起来,刘林现在应该在桂花楼里当账房先生,怎么会跑到学城来的呢?
这又是张树的安排,看来张树掌控的事情比武松想象的要多,什么时候见到他,好好问问,也就是了。
武松的指尖刚刚触碰到石块的瞬间,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石块上顺着手指传到身体上来,他本能的有一些对于危险的闪避,但好在,他还没有从玻璃蜡烛的考试中完全的清醒过来,反应的速度有点慢,这才让理智及时的拉住想要甩开石块的手。
暖流过后,是熟悉的声音:“武松,我来了。”
是……月牙!武松记得这个声音,清醒之后,他反复的回忆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然后,他得出了一个悲哀的结论,月牙死了。武松记得当初跟月牙发下的誓言,他也明白,他在同一个晚上,破了两个誓言。对待月牙和对待海砂的,每当想到这个的时候,武松就会有一种逃避的想法,他甚至会想,反正也是个残废了,那就终身躲在学城里吧,不再出去,出去的话,一定会被世人嘲笑,顶天立地的武二郎,原来只是个被他人所不齿的背誓者。
现在,当听到月牙的声音的时候,他冰冷的心,感觉到了温暖。原来,月牙没有死,那誓言就依旧存zài
,至少,没有背叛对于月牙的誓言。武松感觉到压在身上的石头,卸掉了大半。不过在这个时候,武松突然产生了一丝怀疑,为什么对于海砂的誓言,反而没有这样沉重的感觉呢?
“你还活着,月牙,我以为你死了。”武松太熟悉跟月牙的对话了,他熟练的和月牙交流着。在月牙消失之后,他有的时候会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即便在人群之中,孤独感也会像空气一样包裹着他。
“我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刘林把我重新的召了回来,然后带着我,来到了学城。这都是一个叫做张树的人的安排,好像说这样对你有什么帮zhù。不过具体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月牙的声音有一些疲惫,然后她惊呼:“武松,你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我不能再消耗你的元气了,你会死的。”
“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残废了,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是说有老虎躯壳的那种活着,只要一个回合,就可以扯断我的喉咙。”武松的话中,难掩心中的悲哀。
“现在的我,只是灵魂,即便你是个只能躺在床上的残废,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没有躯壳,我什么都做不了。此一时彼一时,你也不要太丧气,把现在的自己同过去比较。我不能再说话了,现在我开始安眠,可以暂时停止消耗你的元气,如果你的身体得不到补充的话,不要唤醒我,那样你会很快死去的。”月牙急匆匆的说完这些话,马上归入了沉寂,武松知dào
,她睡着了。
如果身体还是完好的话,那么有月牙的帮zhù
,即便是有再多精于武道的学徒,武松都认为他自己有一战之力,并且活下来的希望很大,但是现在……月牙说的很对,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既然是个残废,就不要总想着过去。
“武松,武松,你没事吧。”张学士的声音传来。
“哦,没事。”武松意识到,他跟月牙对话的时间过长了,在外人看来,这种对话跟发呆没什么两样。他随手丢弃了石块,然后说:“只是检查了一下这东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