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有心故yì

弄些水到地毯上,让这些伙计难看,可转念一想,这样的事,纯粹是损人不利己,没有任何的必要,也就放qì

了这种想法。

洗澡水只是略微有一点发烫,武大刚进去的时候,觉得温度有些太低了,他有心想唤伙计进来添一些热水,可是一来麻烦,二来,这样也会让自己畸形的身体,暴露在别人面前,这是武大不想发生的事。当然,这种暴露的反感,仅仅会出现在面对男人的时候,要是面对女人,武大还会非常的享shòu

这种暴露的过程。

可是当武大缓慢的坐在木桶底下预先设置的木凳上的时候,水正好到达他的锁骨,这种略微的发烫,就变成了非常舒适的温暖。这种水温,远比武大在桂花楼所洗的那种过分发烫的水,要来的舒服的多。武大感觉到自己在水中快要融化掉了一般,一路的疲惫被静静的洗涤掉,丢落到那渐渐变得肮脏的洗澡水中。

整个洗浴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武大甚至没有拆开发髻来清洗头发,因为他知dào

,如果洗头发的话,那头发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干,可自己又着急出门,到时候只能冻的一脑袋都是冰碴。何况头发里并没有什么发痒的感觉,只要把表面的头发擦干净,足可以应付到晚上回来,再做彻底的清洗。

武大出了木桶之后,站在毛皮上,用大块的棉布,把身上的水认真的擦干净,确保身上不在滴水之后,把衣服穿上。没洗澡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可洗完了澡的武大再拿起衣服的时候,觉得上面带着一股浓重的味道。但是没有办法,这次来京城,武大并没有带任何换洗的衣服,毕竟这是逃亡之旅,眼下也没有衣服可以换,不过这也给武大提了个醒,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不能穿着这身衣服去见老太太,下午尽量的买一身吧,只是希望京城的衣服,不要太过于昂贵就好。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武大打开屋子的门,大声的喊了一句:“伙计!”

片刻之后,就有人跑了过来,正是刚才推盆进来的那个伙计。“爷,您洗完了……?”伙计很明显不相信武大洗的这么快。

“哦,那个我下午还有事,所以就快点洗,你可以叫人来把东西撤了。”武大说话的时候,轻轻的揉了揉脸。刚才坐在木桶里,脸好像被装在蒸包子的笼屉里了一般,此时武大总是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熟了。

“那您……没把水溅到地毯上吧?”伙计嗫嚅道:“爷,实不相瞒,我是准bèi

过一会就去服侍您出来的,房间里的地毯很贵,一旦要是因为我们的失职,被水渍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污染,那上面的责罚会相当严厉。”这伙计的年岁不大,说到这的时候,眼泪几乎在眼圈里打转,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未来悲惨的结局。

“没有没有。”武大轻轻的摇了摇手,他为自己刚才的决定感觉到高兴,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行为,却让眼前的这个小伙计,能过的安生。“你放心吧,刚才我擦水的时候,是特意站到毛皮上擦的,地毯上并没有沾上。”

“真的?”伙计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突然间双膝跪倒:“谢谢恩公。”嘭嘭嘭,磕了三个头。

这让武大非常意wài

,他赶紧伸手相搀。“小兄弟,不用这样,我是穷苦人出身,知dào

做下人的不容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刻意的为难你的。”

被拉起的伙计,眼睛有点泛红,但是并没有再说话,而是跟随着武大走进了房间,认真检查了毛皮周围没有水渍之后,出门招呼其他的同伴,一起艰难的把盛满水的木桶推出了门。他们推动的动作无比小心,木桶里并没有一点的水花漾起。

过了一会,又有两个伙计进来,小心的抬起铺在地上的毛皮,武大推测,他们是害pà

上面的水会留下来,所以才没有卷起,而是采用这种方式抬出去。一番折腾之后,武大的房间总算恢复了初始的模样,而武大也用湿布,把发髻外面的头发擦的发亮。

可就在这个时候,武大发xiàn

了地上的一滴水渍,这位置应当是被毛皮覆盖在下面啊,怎么会被滴上呢?略微的思索之后,武大想了起来,这是刚才伙计测水温的时候,被自己叫住,不小心的时候滴在地毯上的。这地毯说来也奇怪,明明只是清水,水滴在上面,印记居然这么明显。不知dào

是不是应该把这个事告sù

给刚才那伙计,看他刚才磕头的样子,就知dào

污损了地毯,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大问题。

管他干什么?武大琢磨了一下,笑出声来,反正也不是我的问题,是他自己不小心而已,不知dào

擦干净手肘上的水,再来回我的话。另外,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己究竟能不能在老太太那获得成功,全身而退,还是个未知数,别人真的是顾不上。武大这么一想,便觉得自己仁至义尽,收拾的妥当了之后,再次走出房门,来到了大堂。

刚刚答yīng

和自己同行的那个伙计,已经换了身仆从的衣服,在那里等着了,看见武大出来,恭敬的鞠躬。“爷,您洗好了。”

“嗯,洗好了。”武大点点头。他说话的时候,越发感觉到身上这身脏衣服不成体统,另外在逃亡的时候,所选的衣服质地并不是太好,此刻虽然伙计是一身仆从的打扮,但是论衣服的材料和做工,武大就已经落了下风,这样着实让人心里不舒服。

“爷,您是骑马还是坐轿?两样我都在外面给您备齐了。您的马看起来颇为疲惫,在马厩里正在好好的修养,我另外给您找了马匹,虽然比不了您的神驹,但也是神骏异常啊。”伙计头儿介shào

着说。

武大明白,伙计头儿这么说,其实的意思是,他找的马要比武大原来的马好,只不过是忌惮于武大的身份,用这种较为缓和的语气说出来。武大毫不怀疑伙计头儿话语的真实性,这是京城,马贩子比阳谷应该多上百倍,什么样的马没有呢?武大虽然很想在骑京城的女人之前,先骑骑京城的马,可是总觉得,这样太过于张扬,毕竟自己是个侏儒,毕竟,这是在逃亡的路上,一切都没有尘埃落定的话这般招摇,可能会出什么问题。

“坐轿吧。你骑马跟着就行。”武大如此说道。他觉得跟这个伙计头儿一定要搞好关系,所以加了一句让伙计头儿骑马。

“爷,您真是对我抬爱,当下人的没所谓,我步行跟着您就好,这样也方便您随时随地的跟我打听事,您的好意,让小的感激不尽。”伙计头儿也很会做事,他婉言推辞了武大的好意,但是却在语言中反复的强调,这份情谊已经领下了。“轿子就在门外,要不您喝杯热茶,暖好身子再出门?”

“不用了,我不冷。”武大从来没有被这么鞍前马后的伺候过,心中有些飘飘然,真是不知dào

,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是怎么享shòu

的,便是能过上一天那样的日子,这辈子也不白活。“哦,对了,我还一直不知dào

应该怎么称呼?”

“贱名哪能入贵耳,您要是觉得需yào

有个称呼来招呼我的话,那就叫我余三儿。”伙计头儿回答。

“余三儿,呵呵,兄弟不少啊。我们家就两个,我那个弟弟可把我这个当哥哥的累的够呛。余三儿,我问你啊,咱们这附近可有做衣服的地方,最好是手脚麻利些的,我晚上就得穿。你看我这一身衣服,晚上去见老太太有些不礼貌。”武大身手往自己身上一比划,道出心中的顾虑。

“做衣服的地方倒是有。”余三儿少见的挠了挠头,此前他回答武大的问题总是没有任何犹豫。“可是,爷,据我所知啊,这做衣服再怎么快,都得一天半的时间,因为好衣服的量尺寸,剪裁布料,缝纫,都是极为精细的,慢工出细活,好衣服实在是快不了。不过我们这附近有成衣铺,有现成的衣服,做工也是最上乘的,虽然不是那么的合身,可总比没有要好。这是小人的一点建议,您看……”

武大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悦:“余三儿,你们这的成衣铺,有卖适合我穿的衣服的吗?要不是我先天不足,还用得着问你,哪有做衣服的?”武大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自己的残疾,他感觉余三儿的话冲撞到了他。

“小人不敢。”余三儿赶忙低头认错,但是并没有武大想象中的诚惶诚恐,看来这余三儿也是有些背景和身份的人。“小人想,也许您可以先到成衣铺去购买衣衫,然后咱们迅速的找个裁缝店,为您把衣服略作更改,以合适您的身形。这样的衣服虽然没有直接做出来的好,可是现在时间仓促,也只能暂时先委屈您一下了,您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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