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万万没想到,王安居然会有这样的表现,他还以为,王安一定会害pà
的要死,然后挑一个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去跟武松告密。
原来自己才是最胆小的人,其他的人都比自己要勇敢。不,他们也许只是不知dào
武松的可怕而已,不知dào
武松曾经面对那些无dí
的活尸做出的事,那种力量如何的雄伟,如何的不可战胜,他们不知dào
,在阳谷县的女人心中,武松是怎么样伟大的存zài
,说起来那些女人在与自己男人上床的时候,也曾经把对方幻想成过武松吧。这也是西门庆一直看武松不顺眼的一个很重yào
的原因。
但是……这种事也一定发生在了别人身上,所以,大家更愤nù。只不过这个理由不方便说出来,王安心里,也有这种感觉吧。那么,现在调查银子怎么送来的,似乎已经是毫无意义,反正银子在掌灯前已经送到,等待我的,只有光荣的胜利,或者是屈辱的,很难成功的逃亡。
“王安,我问你,你真的想跟武松硬碰硬?”西门庆需yào
再确定一下,他觉得自己正面对人生的一个真zhèng
的转折点,从小到大,他虽然憎恶过很多人,但从来没有下过决心与对方正面相撞。一直以来,他都是懦弱和胆小的。
“东家,您就说怎么办就好了。咱们阳谷本地的人,也不能总让一个外来户骑在头顶上吆五喝六,我肯定跟着您,而且我敢肯定,咱们的这些伙计,甚至是其他阳谷的商户,也都会特别支持这种搬到武松的计划。商人们都在期待着利益的重新分配,阳谷需yào
有一个新的都头,一个新的商会会长,来重新分配那些不合理的利益。那种所有的好处,都集中在一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只有利益均摊才能够让阳谷稳定下去。”王安信誓旦旦的说。
“嗯,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好好想个办法,把武松扳倒,让他身败名裂。”西门庆捻着自己的下巴,他的脑海里虽然仍旧空空如也,但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信心,让他的恐惧消散一空。
“那我现在就去叫其他的伙计,让他们按手印,表决心,态度不坚决的伙计,咱们想个什么办法控zhì
一下,这样也比较安全。”王安建议道。
“不。”西门庆一挥手:“武松天生神武,咱们不可能靠人数取胜,就咱们药铺的这些人,冲上去还不够武松一只手打的。另外这件事还是要保密,小范围知dào
就可以,所以你也不要外传。如果事情能成功的话,荣耀和利益,你都会拿走应得的一份。”
“谢谢东家。”王安很激动,然后他有些扭捏的说:“东家既然把我看成是自己人,我有件事情一直不明白怎么回事,希望东家能告sù
我一下。”
“你说就可以了。”西门庆在心里琢磨着王安可能问的事,现在只要他不问太机密的事,西门庆都准bèi
如实相告。在这种环境下,保守秘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横竖都是这一锤子买卖了。
王安很犹豫的皱了下眉毛,然后说:“刚才李强回答您问题的时候说的什么‘现在已经过了掌灯的时间’,这个时刻东家是没有跟我说的。我知dào
,李强在药铺很久,他应该是您的人,您刚才表面上是在问他的话,实jì
上是为了试探我的底细。我明白,您想对抗武松,却缺一个帮手,毕竟掌柜不在了,现在我可以告sù
您,我王安这一百多斤,就交到您手上了。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当然了,东家考lǜ
全局,肯定有一些事是不能告sù
我的,但是在可以的范围内,小的还是想多知dào
一些,这样也能为东家分忧。”
“哦。”西门庆心头一动,他仔细的回想了下午同王安对话时候的情景,似乎确实没有说到过关于掌灯的这个时间,只是告sù
他们,盘店的会在今天派人来,然后自己就走了。但是……刚才李强说的是‘现在已经过了掌灯时间’,确实有这么一句话,之后他又改回了东家的称呼。
西门庆仔细的思索,最后确认,在这个过程中,他是没有提到过掌灯的时间的。
狐狸的尾巴,终于在它要转身逃跑的瞬间露了出来。
“哦,没什么,就是我在后院碰到李强的时候跟他说,掌灯之前,都不能叫我东家。”西门庆随口的应付了一句,安抚了下王安。
王安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小的多想了。时候也不早了,东家您今天吐了血,伤了元气,要多休息,小的先告退了,您有什么事叫我就好。”
“嗯,去睡个好觉,这两天有的你忙。”西门庆点了点头,示意王安可以离开。
西门庆看着王安离开的背影,见见的笑了起来。看来那妇人也没什么别的本事,既然李强是他们的奸细,那一切也都能说的明白了。这并不神mì
,也不可怕。不过现在倒也不着急继xù
调查这件事,武松才是当务之急。
武松啊武松,究竟哪才是你的“死穴”呢?
黄虎
黄虎一直想去找潘金莲,但他没有时间,这一阵子他实在是太忙了。
从可靠的渠道上传来消息,据说是脸谱岛发生了变化,千面人不知所踪,虽然现在的脸谱岛和整个无面者的阵营还趋于稳定,但黄虎明白,如果十二月这次满月,千面人还不出现的话,那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天崩地裂的变革。
现在的黄虎还需yào
思考的一个问题是,如果这一代千面真的出了问题,那潘金莲就已经不重yào
了,这么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千面的交代的话,真是对自己毫无意义,应该果duàn
的将她舍弃,然后昼夜兼程的回到脸谱岛,为了可能发生的变革做准bèi。黄虎明白,脸谱岛和无面者阵营,并不像他们表面表现的那样铁板一块,经lì
了上千年的时间之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无面者厌恶了生活在海外,怀揣着绝世的本领,却向奴隶已经生活。这一次千面的失踪,是一个契机,将大家内心深处的反抗和不满激发了出来。
何况……还是赤鬼现世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的。
黄虎不断的把自己的亲信派回脸谱岛,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为了保证自己的行动不会被别人阻断,他特意的把亲信分批派出。只有这样,才能在自己回到脸谱岛前,保证自己将来的应得地位。
当然,黄虎犹豫再三之后,他自己还是不能够回去。历史上千面也曾经失踪过,千面本身就是飘忽不定的,也许他只是在试探别人对无面者阵营的忠心而已,也的确,历史上千面消失之后,总会有一些无面者莫名其妙的死去,当死亡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千面会再度归来。
通过最近得到的消息,黄虎也才刚刚知dào
,历史有很多内容都是被别人篡改的,也有的千面是永远的消失了,而新千面出现的时候,总会说是上一代千面向自己移交的权柄,可是谁能知dào
这件事呢?这让黄虎感觉到更加的焦躁。
他每天都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到伙房,直接把潘七抓走,然后送到海边,坐上船,直达脸谱岛,这样的话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他也有很充足的时间来面对这场可能会发生的变革。但是如果这样,那就违背了脸谱岛神圣的“三个名字”,在最后的名字没有用出之前,自己是不可以做主的,一定要让潘金莲用出最后的名字,在她绝望的向自己求助之后,这才是开向脸谱岛的船应当杨帆的时刻。
黄虎也不明白,为什么无面者会有这么多奇怪的规矩,但这些规矩持续了上千年不曾改变,让无面者穿越了历史和时间,一直持续到现在。要知dào
,脸谱岛上的无面者,已经像无聊的看客一样,看了无数中原权力的纠葛和变化,很多人说要改变,说要给别人带来希望和新的生活,但是他们也都会如同过去的人一样,慢慢的腐朽下去,直到被新的力量所推翻。整个世界周而复始,如同咬住自己尾巴的蛇一样,绕了上千年的圈子,无面者却在原地踏步,但,却永远存zài。
如果有人问黄虎,无面者会不会有一天消亡?黄虎会毫不犹豫的告sù
那个人,无面者是永远存zài
的,会像过去的一千年内一样,继xù
的存zài
下去。直到有一天,沧海桑田,大漠里的学城被海水淹没,脸谱岛依然会存zài
,而千面依然会如同鬼魅一样,带领着无面者,如同秋天在农田里割稻子的农夫一样,收割着那些可怜而无助的生命。
不管怎么样,黄虎知dào
,他都不可以再等了。现在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去伙房见潘金莲了,今天应该去一趟看看,也许潘金莲会迫不及待的说出第三个名字,自己只要随手一做,也就行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带领她离开。中原虽然山好水好,但却比不上脸谱岛带给黄虎的诱惑,况且现在的中原冰封大陆,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自己还会回来的。
黄虎算了下时间,今天是十一月十九,现在也到了中午去伙房取食品的时候了。他站起身,穿好御寒的衣服,推开了房门。
黄虎的门前是一片小校场,一些军士在这里踢打着拳脚。现在正值隆冬,虽然中午的时候,站在阳光下,也能感觉到一点阳光的灼热,但这种热量并不能让人感觉到充满活力,相反,这会让处在寒冷中的人们更加的懒散。黄虎看的出来,校场上兵士的踢打动作,完全是出工不出力的,他们看到自己出来,才会好像是卖力的打几拳头。
在二龙山上当土匪,无非就是为了吃饱肚子而已,对于普通人来说,追求的无非就是吃饱穿暖,劫富济贫,替天行道这样的口号,对于在寒冷中颤抖的喽啰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不过黄虎倒也不以为然,虽然所有从脸谱岛上带来的手下,都已经派回了脸谱岛,但剩下的行动也很简单,自己完全可以完成。这些懒散的喽啰,做点一般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他们唯二的优点,就是够傻够听话。
“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都算上,跟我去伙房拿东西。”黄虎用手点指着那几个人,同时转头对站在校场的军官说:“今天我亲自带人去取饭,这两天的伙食太差了,你们这些人也不知dào
跟半天堡好好的沟通下,就这么让他们欺负咱们这些从总寨来的人,太不像话了。”
“是,头领。”现场的官兵齐声说。
黄虎的感觉非常良好,说起来潘金莲还挺为自己着想的,干掉了那个新军头领之后,自己省了很多的事,只是,作为这些脆弱的人的头领,又有什么意思?头羊也免不了被最为瘦弱的狼猎杀,优劣的等级早就被确立好了,在怎么努力,也只能在自己的这个等级内使劲挣吧,小羊羔可能成为头羊,却永远成不了,哪怕是最瘦弱的狼。
军营去往伙房的路并不长,黄虎刻意的磨蹭,他想给手下人一种感觉,自己只是待的闷了,去伙房散散心,并不是去那里有什么事。毕竟其实这段时间,新军的伙食是不错的,甚至比半天堡原有的兵士吃的要好,自己抱怨的理由,在手下人听来,并不是那么的有道理。
不过当然,黄虎也明白,作为自己这个等级上的头领,抱怨是不需yào
理由的,只需yào
张嘴随口抱怨而已。手下的兵士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默默的承shòu,他们也都会把这一切用他们觉得合理的方式,构想的完整。
劣等人相近一切办法,用尽一切的方式,帮上等人开脱。
等黄虎到伙房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其他小队的人在取食品了。这正合黄虎的意,人越多,他制造混乱的可能性就越大,潘金莲也越有机会跟自己接触,毕竟自己已经连续几次的去找个潘金莲,第二个名字使用的时候,还跟潘金莲单独出来过,伙房里的这些垃圾一旦察觉到不对,很有可能会威胁到潘金莲的安全。
潘金莲死是小,一旦千面好好的回来了,质问自己,那就坏了。
黄虎径直的走向人群,用手分开拥挤的人流。来带队取食品的多数都是些低等级的军官,因此黄虎的动作也越加肆无忌惮。那些军官看到黄虎的衣着,也都不敢有什么反抗,只得退开,因此黄虎没费什么劲,就挤进了伙房。
“你们这谁管事呢?那个邓什么的,出来,你爷爷找你有事。”黄虎叉着腰,站在伙房的门口。
沉默,没人应答。甚至连取饭的兵士都安静了下来。黄虎很满yì
这样的效果,这样的话潘金莲肯定主意到自己了,她一定会想办法朝自己接近,在这种地狱般的环境下,她一定控zhì
不住的想使用第三个名字了吧。
黄虎见没人应答,又呼喝了几声。这时有一个穿蓝衣服的胖子走了过来,嬉皮笑脸,过来直接就跪到了地上:“启禀头领,那不知死活跟您相斗的邓白已经死了。”
黄虎心中一乐,邓白就是自己杀的,怎么可能不知dào
这事。黄虎如此说,完全是为了给所有人留下一个没有脑子,不记事儿的印象,反正这些落草的武人大体上都没多少脑子,这种性格也就算从众了,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关注。
“哦,死了,你是这新管事儿的吗?”黄虎上下打量这胖子,一副谄媚的样子,不过这人倒是挺懂规矩,知dào
上来就磕头,就凭这个,当这群人渣的头儿,倒也差不多。
“回禀头领……在下……在下并不是伙房的主事。”蓝衣胖子在说话的时候,有明显的犹豫,很明显他在思考着什么。
黄虎怎么会在意这么卑微的角色,他只想快点找到潘金莲。他现在想的是,最好能找到新的伙夫头,然后发一顿脾气,说面食难吃什么的,让这个伙夫头再刁难一下潘金莲,潘金莲估计会无法控zhì
的跟自己说出新伙夫头的名字,杀这样一个卑微的人,既省事又方便。否则任由潘金莲琢磨,再琢磨出类似于新军头领这样不好处理的人物来,倒也麻烦。现在的黄虎已经没有精力去琢磨怎么发挥自己的杀人艺术,毕竟脸谱岛的事,迫在眉睫。
“你不是这的头儿出来说什么?”黄虎说话凶神恶煞一般,他走进一步,一脚踢在了蓝衣胖子的胸口出,把那胖子像球一样的踢开,撞到了墙上。
这一下踢不轻,蓝衣胖子挣扎了几下,才勉强的翻过身来,再次跪倒,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已经直不起腰,而是趴在地面上。
“头领,伙房新的主事儿现在正在睡觉,不能回答你的问题。”蓝衣胖子声音虚弱,却比之前说话的语气,要笃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