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等着那穿上风衣,戴着口罩儿,和茶色墨镜的高个子女子,一步步靠近我。
女孩子来到桌子跟前,就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就等着她开腔。
这女的却一言不发,居然一眼不眨地,长时间地望着我。
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正感觉浑身不自在。
那女的忽然间开口了,她说:“你是不是王阳啊?”
我说:“我是王阳,你是?”
“王阳,你怎么居然在这里?你不是考上大学来了,怎么现在干起了这个。”
我也感到奇怪。
这个女人是谁呢,她为什么对我的情况这么熟悉啊。
我说:“你把口罩和墨镜摘了,我看认识不认识你。”
这女的就摘下了口罩和墨镜。
一个绝色美女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真的不是一般的漂亮啊,简直就是花容月貌,沉鱼落雁。
女孩子呵呵一笑:“王阳,还认识我不认识啊?”
我只是觉得这个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说:“觉得面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女的又是一笑:“王阳啊王阳,真有你的,你连高中同班同学都不认识了,我是路小曼啊。”
一句话提醒了我。
我也一时间认出了她。
不错,就是路小曼,还是大眼睛,俏嘴巴,一笑起来两腮两个浅浅的酒窝。
只是比上高中的时候,长得更高了,发型也改变了。
那个时候,她留着四边齐的学生头,现在已经是一头长长的披肩。
怪不得我一时间认不出来呢。
再说,高中毕业都七八年了。
中间一直没有见过面。
我一见之下,怎么会认得出来呢。
何况这七八年过去,路小曼的容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说实在的,那个时候,路小曼是班里当之无愧的学霸兼班花儿。
追她的和暗恋的她的男生不在少数。
作为名不见经传的小男生,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就没有敢对路小曼存非分之想,甚至暗恋也不敢。
我那个时候,只有一个心思,就是考上大学,大学毕业找一份好工作。
路小曼看着我又是一笑说:“喜洋洋,这一次想起来了吧。”
路小曼居然喊起了我的外号,可见我还是给她留了一定的印象的。
“想起来了,小曼,不好意思了。“
“喜洋洋,我记得你好像在外地上大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本来来可以在外地找工作的,可是家里还有一位老奶奶,为了照顾老奶奶,我就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你真是一个孝顺的好青年啊。喜洋洋,你回来没有找工作啊。”
一句话说到了我的痛处。
哥儿不是倒霉吗,因为鬼缠身,整日里昏昏沉沉,后来就被公司给解聘了。
但是,我不想重提伤心之事。
我只是说:“我有工作,但是干了一段,觉得没有意思,就辞职了。小曼,你怎么来这里啊。”
路小曼就一改笑嘻嘻的状态,代之以忧心忡忡的神态。
“我有一件事儿,来找冯大师相看。冯大师没有在吗?”
“我说,我师父在楼上,我去喊他吧。”
“冯大师是你师父?喜洋洋,你原来也是清风斋的人啊。”
“是的,我因为前阵子身体不好,来找冯大师,他看我是干一行的料儿,就收下我做他的徒弟。”
“这么说,你对这一行,也懂一点啊。”
我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说道:“岂止是懂一点儿啊,我这徒儿现在已经非常了得,能力不在我之下,我清风斋很多业务全靠徒儿处理,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我转身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师父已经下楼了。
可能他早已下楼,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
这么说,我和路小曼的谈话,师父已经全听到了。
我急忙站起来,和师父打招呼。
一面对路小曼说:“小曼,这就是我的师父,也就是你说的冯大师。”
路小曼也急忙站起来:“冯大师好,我有点儿事情,要冯大师给处理一下。”
我师傅满不在乎地说:“不是给你说了吗,这里的大部分业务,都有我徒儿接受处理,你找他处理就是了。我刚才听说你们还是同学。”
路小曼急忙说:“是的,我们是高中的同班同学。”
师父就对我说:“徒儿,既然是同学,那你就给她尽心尽力地处理一下。”
师父说一句:“你们继续说话,我失陪了。”就又上楼去了。
清风斋的门面房里,就只有我和路小曼了。
路小曼说:“喜洋洋,想不到,你也成为大师了。”
“大师谈不上,但是,处理点邪祟祸事还是绰绰有余,小曼,你说,你遇到了什么问题?”
路小曼一下子就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一副难言之隐,不知从何说起样子。
“王阳——”
路小曼欲说又止。
“小曼,你说吧,咱们是老同学,有什么不好说的。”
路小曼终于下了决心:“王阳,你还记得陈玉清吗?”
“我当然记得,他多年前是咱们班里的学霸啊。”
“不瞒你说,高中的时候,我们两个就恋爱了。大学时候,又在一个城市,恋爱关系一直保持着。”
这个我知道,因为上一次和驴打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驴打滚也是这么说的。
路小曼继续说:“大学毕业,我们都回到了县城,陈玉清考上了公务员,在政府机构上班,我则在县城中学当老师。”
我很是羡慕这两个人,一是两人关系好,二是都有令人羡慕的稳定工作。
路小曼接着说:“回来三年了,我们一直保持着恋爱关系,甚至还共同出资买了房子,我们本来打算今年就要结婚的,可是悲剧发生了,陈玉清被查出患了肝癌,半年后,他就离开了人世。”
我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讶。
因为陈玉清的死亡,两个月前,驴打滚就告诉过我了。
所以我这一次表现的很是淡定。
我只是想,陈玉清死了就死了吧。
你路小曼再找一个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