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现实世界,民调局。
关彩正小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白海波。
“白老板,你不地道啊……”
“不是这样的关小姐,实在没货了!”
“上次那五辆半挂,就把整个临江市周边大大小小的冥钞货源,都给清干净了!”
“也不止您一家死人是不是,现在都供不应求!”
白海波哭丧着脸,对着眼前的姑奶奶不断解释道。
这是这个星期关彩第四次把他提到民调局,像审犯人一样缠着他进货了。
倒不是关彩的态度有多恶劣。
主要是你见过有人,把头拧转一百八十度,就只为吓你吗?!
还带你去坐死过人的旋转木马,那血迹到现在都没清理干净!
白海波已经快要被整抑郁了,他甚至在想,要不然就住民调局吧。
反正自己的丧葬用品店,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门,而且一开门,也是特供了。
看着一脸决绝之色的白海波,关彩有些头疼。
她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给宋终烧纸,才一直折腾白海波。
这段时间她除了处理一些污染级的小诡异之外,重点关注的对象就是眼前的白海波。
那次烧纸的时候,白海波身上一闪而过的凶级怨气,让他被民调局列入了重点观察的对象。
但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没能再次主动激发白海波身上的怨气。
“叮铃铃。”
突然一阵电话声,打断了关彩的思绪。
“喂?哦。好,好。”
挂断电话,关彩抄起外套就往外跑。
同时,抱着火锅的温心,紧跟着关彩冲出了大门。
临江市著名画家的画馆里出现了诡异,民调局同事让她赶快过去。
出了民调局大门,关彩坐上黑色轿车,她冲着主驾上的王伥说道。
“老王,戏竹画馆。”
“好。”
对于这种事情,关彩这段时间早就习惯了,不再是刚刚的时候手忙脚乱的新人。
而且,随着第一波入侵的凶级诡异被逐渐解决,临江市也平静了不少,剩下的诡异实力也不是特别强。
现在最常见到的诡异,反而是没有神智的污染级,和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的执念级。
关彩也在日复一日的处理诡异中,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实力也水涨船高。
现在哪怕她一个人的情况下,也能轻松自如的应对污染级的诡异。
如果现在的关彩,重新经历一遍当初的猫眼人案件,她有绝对的把握救下李泽。
这边。
等关彩到了戏竹画馆,很轻松的就解决了画馆的诡异。
只不过是一个艺考失败跳楼的学生,把怨念寄托在了画馆的画趣÷阁上,形成了执念级的诡异而已。
火锅吠叫了几声,就驱散了画馆的诡异。
画馆的主事人是个儒雅非凡的中年人,他在看到诡异消失之后,千恩万谢的就要给关彩赠礼。
“谢谢你了啊,关女士,这是鄙人的一点小小心意。”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关彩有些无奈的,推脱着画馆主事人的赠礼。
“哎?对了,这个画馆不是莫惊春先生的画馆吗?”
关彩好奇的问着,同时转移着主事人的注意力,默默把赠礼推了回去。
“啊……莫老先生回乡下了,说现在城里诡异横行,太吓人。”
“我是他的远房外甥莫平平,暂时管理这个画馆。”
画馆主事人莫平平笑着扶了扶金丝眼镜,温柔的看着关彩。
关彩被莫平平的眼光看得不自在,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这大男人,怎么这么妩媚?
艺术太熏陶了?
关彩尴尬的左顾右盼,突然墙上的一副画吸引了她的目光。
水墨风格的山水画上,占据了大篇幅的竟然是一条纯白的细犬,在驱赶着群妖。
“这是什么?”
“啊?这是莫老先生徒弟的随趣÷阁之作。”
“因为技法不到位,但是画的太有趣,被莫老先生挂在这里警示学生们——画之一道,技法比想法要重要。”
关彩仔细观察着画幅,越看越疑惑,她怎么都没看明白哪里有趣。
她不由的向莫平平问道。
“这上边画的什么?”
“呵呵,这其实是一副《二郎搜山图》。”
莫平平无奈的摇着头,给关彩解释道。
“这幅画,是画了灌江口二郎杨戬,奉玉皇大帝令,搜杀花果山水帘洞的猴子猴孙。”
“嗯?那这幅画上怎么没有杨戬?”
莫平平听到关彩的疑问,“噗嗤”笑出声来。
“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原作者的回答。”
“他说‘杨戬打孙悟空去了,猴子猴孙这种小妖,哮天犬就行!’。”
“当时就气得莫惊春先生抽出了皮带,给那个学生好一顿抽。”
“哦……”
关彩恍然大悟,不禁有些莞尔。
她想起了看到过的一则笑话。
美术老师问学生:“你怎么交了一张白纸?”
学生无辜的回答道:“我画的绵羊吃草啊”
“草呢?”
“被绵羊吃了啊!”
“羊呢?”
“吃完草回家了。”
莫平平看着笑意盎然的关彩,沉思了一会儿,抬手把墙上的画取了下来。
“关女士喜欢,就把这幅画拿走吧,作为画馆对你的谢礼。”
“这……不合适吧。”
关彩有些犹豫,她确实觉得这幅画很有意思。
但又生怕画作太贵重,不想收下。
莫平平好像看出了关彩的疑虑,出言解释道。
“没事,这幅画只值个纸墨钱,学生的随手创作而已。”
“那……好吧。”
关彩实在喜爱这幅画,尤其是画中所蕴含的趣味,让她喜欢的紧。
她不由得想到,给宋哥烧了这么多钱,是不是也给他烧点儿艺术气息浓厚的。
这幅画也挺不错,有机会烧给宋哥看看。
小心的捧着手中的画作,关彩对莫平平说道。
“时候不早了,莫先生,我们该回去了。”
“诸位慢走。”
莫平平微笑着冲关彩挥挥手,然后关上了画馆的门,一步一步走进了画馆的竹林里。
每走一步,脸上的神色就僵硬一分。
他原本白皙的脸庞,好像是涂上了一层僵白的粉,卡出了道道纹路。
同时,从他的额头处,向下划出了一道血线,里边翻涌着肉芽。
好像是一团人型的肉,披上了不合身的人皮一般。
莫平平僵硬的走在竹林里,良久传来一声细细的低吟。ŴŴŴ.BiQuGe.
“那个关彩……和他有关系?”
“身边的那条黑狗,不是他的爱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