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瑾是很佩服他的定力，没从他脸上看出来任何的不适，“秦总，你难道不打算去安慰乔暖阳吗？她那么难过……你这样对她，其实她也会难受的，以后没准会不理你的。”
秦世锦放下手中的笔，好久之后才说，“你以为看她哭，我会不难受？”
他不是不难受。
女人难受可以哭，可以发泄，男人只能抽烟喝酒去发泄而已。
温婉一直都是哭哭啼啼的，他处理完事情进去的时候温婉一下子冲过来，抱着他的腰告状，“世锦，你刚刚都没看到，我多怕。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死也不会离开你的。”
“嗯。”
温婉很不满他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是知道现在的秦世锦少言少语，也不惹怒他，只把自己的脸露出来给他看，秦世锦则是两只手指头掐住她的脸。
审视一番。
“疼吗？”
温婉嘟着嘴巴，可怜又凄楚的样子，点点头：“疼，阿姨打的时候好用力啊，我都疼死了，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她贴近秦世锦娇软的撒娇，期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不过秦世锦只是按了内线电话让沈弯弯送了冰袋进来，把冰袋丢给她让她自己去冷敷。
温婉气的牙痒痒，而秦世锦转过身则是坐在电脑跟前继续去处理事情去了，温婉见到他要忙也没有再去打扰，今天她已经让乔暖阳吃了一个瘪，她不信，乔暖阳还真的能够做到淡定。
秦世锦这人越发的沉稳了，她都不知道秦世锦的脑海里到底是在想什么，她也猜测不出来。
***
乔暖阳失魂落魄的从电梯里走出来，一步步的走出去，抬头，眼前是刺眼的光芒，刺激的她只能够微微的眯着眼睛，觉得头晕目眩。
想到刚刚秦世锦那半张冰冷无情的脸，一直在脑海里盘旋，他们之间……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吧？彻彻底底。
她不要做别人的备胎，记起来就哄一哄的玩意。
接下来还得去做其他事情，倒是冷菀给她打电话问她还好不好，她只让冷菀帮忙推荐下律师，她也不认识什么靠谱的律师，不过，到时候肯定会很麻烦，她希望到时候能够有人给自己提出建议。
官承旭那边她懒得搭理，随后给齐煜琛打了电话过去，齐煜琛把跑步机的速度降下来，汗水大颗大颗的顺着往下流，从发根里面满满的流出来，浑身上下都被水，身上的黑色衣服都湿透了。
他喘着粗气问，“你要律师做什么？”关键那位律师在行业内名气很大，一般出手还没有败诉的时候。
“你管我，你只管帮我搞定。”冷菀今天拍了一天戏，因为投资商塞进了一个女二号演技不好，一直被NG，所以自己也要陪着，现在还不能休息，脾气很大。
“狗脾气，你是有求于我还跟我这样大脾气？”齐煜琛说，眯眯眼睛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是需要律师，公司会帮你安排。”
“谁说是我？”
齐煜琛从她语气里听出来了，冷菀这人性子冷，不爱去搞什么人际关系没有什么朋友。一下猜出来了，“你是帮乔暖阳？”
乔暖阳跟秦世锦闹到要离婚了？知道消息的时候齐煜琛关了跑步机，去冲了澡，换了衣服出门，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婚姻走到现在这一步心底隐隐约约的有些愧疚。
他得到消息之后开车过去，正好在路边看到乔暖阳像是怕踩到蚂蚁似的一步步艰难的走，他下车去挡在她跟前，乔暖阳看到他在自己眼前晃，没做声，转身要走。
齐煜琛又追上来，“这么热的天你去哪里呢？上车，我送你回去。”
她眯着眼睛看着齐煜琛觉得自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有那么好心？”
“乔暖阳，见好就收，你以为我有那么多时间？上车，正好顺利我送你回去。”
她再傻也没有那么傻，齐煜琛哪里跟自己回家的路顺路了，用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眼神看他，齐煜琛舔舔唇瓣，觉得头顶得太阳晒得自己头皮疼。
“不用，齐煜琛，你现在看到我这样，应该觉得开心才对吧？一直以来你都觉得我配不上秦世锦，说我会后悔的。现在，你看把，你说的验证了。”她淡淡的笑，“我所花费的力气都白费了。”
“……”齐煜琛的胸口堵着气，将她拽上车，阴沉着脸送她回去，下车的时候齐煜琛叫住她，问，“乔暖阳，你真的打算跟秦世锦离婚？”
“你说呢？”
“你们离婚孩子怎么办？”齐煜琛急忙问，“你知道离婚对孩子的影响多大吗？你……”
“齐煜琛，什么时候你也那么婆婆妈妈起来了？那么关心我和蕊蕊，之前那又是在做什么？”她摆手打断他的话：“我和秦世锦之间没有孩子，孩子已经死了。”
“谁说的……”齐煜琛差点把话脱口而出，只丢下一句，“乔暖阳，别闹脾气，既然嫁给了秦世锦那就好好的过日子，秦世锦对蕊蕊那么好，你难道舍得拆散了这个家？”
他没敢再多说，怕自己多说了什么话，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乔暖阳回味着齐煜琛刚刚莫名其妙跟自己说的话，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当初那么讨厌她的人，竟然劝自己跟秦世锦好好地过日子？哪根筋搭错了？
晚上秦世锦没有回来，乔暖阳也不管，去了房间里跟蕊蕊睡觉了，那个房间里被收拾过了，但是她总觉得闻到一股血腥味道，想到那天她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隔天送走了蕊蕊之后乔暖阳去见了律师，谈了自己的要求，拿着协议书回来，厉家珍坐在沙发上面招呼她过去坐下，乔暖阳看到她捧着心口，问，“还难受吗？”
她哼了声，“你还晓得关心我？“
她摇摇头，笑了笑，“年纪大了，就不要老是操心发火了，人家不都说平心静气吗？一大把年纪还生气，对身体不好？”
“……”厉家珍伸手戳着她的脑袋门，无可奈何的问，“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你都不生气吗？秦世锦是你老公……”
“……”她在厉家珍的胸口处拍拍，厉家珍嫌弃说，“你有这心思，倒是去找秦世锦……”
“妈……以后，自己好好地照顾自己，要是你喜欢蕊蕊，可以自己过来看蕊蕊，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她开口，依然是是在笑，好像是平常跟她聊天一样。
厉家珍眼皮一跳，立即坐直了身体看着她问，“你刚刚说什么？”
“……”
厉家珍顿时拔高声音，“乔暖阳，我问你刚刚你说那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她不敢去看厉家珍。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厉家珍质问。
她忍着好久，把心口处悲伤地气息遮掩下去，抱着厉家珍的肩膀，“妈，谢谢你，对我和蕊蕊那么好，好多年，都没有人对我那样好了……”
“你知道我对你好……”
“但是我坚持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坚持了。”她咬着牙齿，牙关都是打颤，“我很痛苦，只要想到孩子，想到秦世锦我就觉得自己活不下去，难受……”
她拍着胸口跟她说，厉家珍好想要说很多话，但是听到她此时这么难受，责怪的话已经说不出口，将她的手握着：“乔暖阳，你听我的话，以后孩子还会有的，你和世锦还年轻，难道你舍得蕊蕊离开我们？没有爸爸……”
“她会习惯的，以前她也习惯了啊……”
“你……”厉家珍在她后背上重重的拍了两下，狠狠地瞪她，让佣人过来看着她，不许她离开，“乔暖阳，你要是敢走出去，你看我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她扭头去不说话了，乔暖阳给她倒水厉家珍也不喝，她转头去了蕊蕊的房间里面，收拾东西，将她的书还有玩具衣服一个个的归类整理好，厉家珍进来看到之后又是气的不打一处来，在外面骂，小白眼狼。
她又听到厉家珍给秦世锦打电话，骂着他，让他滚回来。
又大声的让佣人去做饭。
总之，是在发泄自己的脾气。
她则是坐在床上靠在那里回忆着他们的点点滴滴，秦世锦跟她在杭州的时候，做的那些幼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个心跳加速的夜晚……
越想，眼底的眼泪愈发多，好似天被戳破了一个口子，怎么也收不住似的。
宾利在路口停了许久也没动，车窗滑下，烟灰缸里有不少的烟头，车厢内都是一股浓浓的烟味，秦世锦得身上也被那烟味拢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他目光深深地望着不远处的秦家，厉家珍的电话打进来追问他到了哪里，秦世锦挂断电话等身上的烟味散开些。
乔暖阳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后来他渐渐地把烟戒了，最近又抽得多了。
回去的时候，乔暖阳依然是在厨房里面忙碌着，吃饭的时候她一直都低着头，能够看到她眼眶都是微红的，等到吃过饭之后他信步走到了书房里。
手指尖的烟燃烧到一半，书房门传来轻轻地敲打声音，乔暖阳手里面端着一杯牛奶。
“……”温好的牛奶放在他面前，随后她拉了椅子坐下，也没有看他轻轻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些明显的沙哑，“秦先生，我们好好地谈一谈吧。”
“……”秦先生。
秦世锦心口处不知道为什么被猛地膈应了一下，咬着烟头吸了一口随后将烟头狠狠地摁熄在烟灰缸内，拿了文件作势要看。
“我现在没有时间，你先去休息，明天……”
“不需要，我想说的话就几句，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她的态度很是坚决，“我想了很久……”
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那句话的，但是，迟早都是要彻底做出一个了断，何必再断断续续的牵扯不清呢？
“秦世锦，我累了，我不想追着你跑，猜测你到底喜欢谁，到底开不开心了，也不想再去哄着你了。我们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