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肚子疼的还真是时候。”
陈熙冷声怼道,“钱三魁,别再装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起来。”
“没,没骗你,是真的疼。”
钱三魁眉头紧蹙,表情显得很是痛苦。
“冯局!”
陈熙看到钱三魁头上,已经出现细密的汗珠,不像是装模作样。
心中一时吃不准,疑惑之中,看向了冯常乐。
冯常乐一看,也感到不对劲,连忙走了过去。
此时的钱三魁,已经蜷缩在地上。
冯常乐蹲下身子,进行查看,发现钱三魁地异样,确实不像是装的,沉声道,“康振华,赶快打电话,叫狱医过来。”
情况突然发生变化,康振华一个错愕之间,不敢违拗。
要是钱三魁真的发生点意外,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连忙浑身乱摸找手机。
雷烈本以为,钱三魁也是明白了自己的暗示,配合着自己,正在心中称赞其脑子灵活。
发现情况真的发生变化,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看到康振华一阵慌乱、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喝斥道,“你干什么呢,赶快打电话啊?”
“我,我手机没带。”
康振华苦着脸说道了一句,转身便要走出去。
“回来,真是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
雷烈恼怒地说了一句,将手机递了过去。
康振华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于拨通了狱医的电话。
看到雷烈和康振华紧张的样子,冯常乐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绪。
十分钟之后。
狱医穿着白大褂,带着助手来到监室,对钱三魁做了一番简单的检查。
“盛博文,情况怎么样?”
康振华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狱医盛博文不敢隐瞒,蹙眉说道,“很像是急性阑尾炎,必须及时送医院。”
“急性阑尾炎?”
康振华暗自吁了一口气,催促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啊。”
“我先给他打一针消炎针。”
盛博文面无表情,打开随身带着的医疗箱,准备给钱三魁打一针青霉素。
雷烈见状,指着钱三魁沉声道:
“慢着,你确定他是急性阑尾炎?”
“万一不是急性阑尾炎,你这针打下去,会不会出现意外?”
“我建议你还是慎重其事,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盛博文虽然自感自己的医术没问题,但是面对着雷烈的疑问,也不敢出言相怼。
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老所长,还是警察局的副局长。
消炎针到底打与不打,万一不是急性阑尾炎,而是其他类似的病症,比如,尿结石,或者是胰腺炎呢?
虽然,消炎针并无多大问题,反正都是消炎用的,但如果不是如自己判断的,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职业?
就在盛博文疑惑不定之际,冯常乐蹙眉说道:
“作为一名狱医,你应该对自己的医术很清楚。”
“现在病人就在你眼前,到底是什么症状,你比谁都有把握。”
“你不要受外界因素的干扰,赶快下决定吧。”
听了冯常乐的话,盛博文犯难了,心想,“你又是谁,以为警衔比我高两级,就可以肆意的指挥我吗?”
看到盛博文疑惑地看着冯常乐,康振华沉声道,“盛博文你在想什么,冯副局长的话,你没听见吗?”
“冯副局长,这么年轻?”
盛博文一听,心中震惊不已。
“快下决定吧,否则,出了问题你负责!”
冯常乐感受到对方惊疑不定的眼神,沉声催促了一句。
盛博文一听,心中一颤,看到钱三魁趴在地上,不停地呻吟,于是拿起针管挤出空气,便要对钱三魁进行注射。
“慢着,我觉得还是送医院比较稳妥。”
雷烈阻止道,“毕竟,不是外伤,还是慎重一些,较为妥当。”
只见盛博文听了雷烈的话之后,神情又变得迟疑了起来。
冯常乐一见气不打一处来,相信盛博文的诊断不会错,更加怀疑雷烈是别有用心。
要知道急性阑尾炎,得不到及时救治,会很危险的,恼怒地说道:
“雷烈,你什么意思?”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些风凉话,你敢确定钱三魁无事?”
“如果钱三魁的病情,因为你的不当言词,造成严重后果,你敢承担一切责任吗?”
雷烈一听,冷声怼道:
“冯常乐,我也提醒你,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第一,在没有确定病情之时,我的提醒有错吗?”
“第二,你别忘了,看守所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出了差错,我难辞其咎。”
“最后,我再声明一遍,把犯人赶快送往医院抢救,误了治疗时间,你负责。”
冯常乐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地反驳道:
“呵呵,雷烈,看守所你是做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我管不了。”
“可是你也别忘了,我也是来提押犯人的,事实情况大家都看到了。”
“既然你不让盛狱医给予及时救治,出了问题,你全权负责。”
“呵呵,我怎么全权负责,你别给我扣大帽子。”
雷烈冷笑了两声说道,“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算我什么都没说。”
“盛狱医,医者仁心,不管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
听到雷烈认怂的话,冯常乐沉声道,“现在你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你正确的选择。”
盛博文一听,不再犹豫,拿起早就预备好的针管,给钱三魁注射了下去。
随即,起身说道,“冯局长,虽然给他打了一针,暂时缓解了痛苦,为了安全起见,得赶紧送医院。”
“行,你赶紧联系。”
冯常乐点了点头,沉声道,“陈熙,你全程陪同,去排吧。”
盛博文一听,连忙掏出手机开始联系。
陈熙则扶起趴在地上的钱三魁。
“哼!”
雷烈冷哼一声,便要转身离去。
康振华一看气氛不对,也想跟着雷烈离去。
“康所长,你这是想干嘛去?”
冯常乐沉声问道,“你的犯人正在犯病,作为第一责任人,你想视若无睹吗?”
“冯局,你误会我了。”
康振华讪讪地说道,“我这是准备下楼,安排车辆和看护人员。”
冯常乐厌恶看了其一眼,冷声说道:
“是嘛,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不过,现在我不用你忙了。”
“我问你,在把钱三魁送到你们这里的时候,我交代过你什么?”
“冯,冯局长,你交代的事情,我可是一刻也不敢大意。”
康振华苦着脸说道,“今天雷局来检查工作,我,我也没办法嘛!”
“看来,你是感到很委屈了?”
冯常乐冷声怼道,“你想左右逢源,竟私自打开牢房,你的职业操守在哪里?”
康振华被怼的无言可对,紧张得满头大汗。
“冯常乐,你什么意思?”
雷烈一听,转身责问道,“你是怀疑我还是怀疑康振华?”
“我什么意思,你也是老所长了,你自己不清楚。”
冯常乐沉声道,“你们探视钱三魁,得到谁的批准?”
“我是在巡查工作,这是我的职责范围内的事。”
雷烈冷笑道,“怎么,我怎么做事,是不是要得到你的批准?”
冯常乐听了,气急而笑,沉声道:
“哼,你我都一样,各行其职,我可管不了你。”
“但是,你进了钱三魁地监室,我就有权问你。”
“现在,钱三魁突然发病,你又故意阻拦盛狱医及时救治。”
“我不得不怀疑,你们进来的目的。”
“你放屁,老子能有什么目的?”
雷烈恼怒之下,爆出了粗口,据理力争道,“他在里面呻吟,我们探视一下有错吗?”
“是吗,你们呆在里面这么久,当时为什么不叫狱医?”
冯常乐反驳道,“为什么在我到了之后,又要急忙离去呢?”
“真是强词夺理,不走在这陪你,还是陪他?”
雷烈心虚地说道,“我现在要走,谁敢拦我?”
说着,转身便准备离去。
“呵呵,你走谁也不会拦你。”
冯常乐冷笑了两声说道,“康所长,我现在是打电话给督察队,还是你自己说。”
康振华一听,傻眼了,本以为私下为雷烈打开监室,既能讨领导的欢心,还有凭有据的不惧怕什么。
不曾想,遇到冯常乐突然来此,关键是自己知道雷烈与钱三魁的内容。
说了自己难逃其咎,不说,这个两虎相争的场面,可不是自己所能应付的。
“冯常乐,你什么意思,有意见你冲着我来。”
雷烈见康振华杵在原地,一副心虚的样子,又听到冯常乐说到督察队,沉声道,“你这上纲上线的,吓唬谁呢?”
“我不是吓唬谁,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进来的真相。”
冯常乐出言相怼,“既然你们没做什么,又怕什么督察队呢?”
“哼,无聊!”
雷烈刚要说话,只见一队警察走了过来。
进了监室,七手八脚的配合着盛博文,将钱三魁抬了出去。
康振华也不敢懈怠,为了躲避二人,跟着队伍就要溜之大吉。
雷烈一看,只剩下自己和冯常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监室,冯常乐走到钱三魁的床头,将一包香烟拿起,随即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当冯常乐来到楼下时,钱三魁已经在众人的看护下,上了救护车。
看到冯常乐下了楼,康振华连忙走上前来,陪着笑脸说道,“冯局,都安排妥当了,请上楼喝杯茶吧。”
“喝茶就不必了,好自为之吧!”
冯常乐看了一眼远处的雷烈,转身上车离去。
看到冯常乐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康振华耷拉着脑袋折身返回。
“看看你这个样子,家里死了亲人啦?”
雷烈恼怒地说道,“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怕的,有事找我。”
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雷局,你这是要去哪里?”
康振华一见,慌忙地说道,“你说,督察队的要是真的来了,我怎么办?”
“瞧瞧你这副怂样,来就来嘛有什么好担心的?”
雷烈恨其不争地说道,“就你我二人心知肚明,你我不说,他们能把你怎的?”
“好吧,也只有这么做了。”
康振华无力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打起精神来。”
雷烈一见,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满面笑意地说道,“怎么,我就不配你请我喝茶吗?”
说完,还用手轻轻拍了手包。
“应该的,应该的,雷局,你请!”
康振华一听,连忙请雷烈到办公室喝茶。
等冯常乐一路追随到市人民医院,钱三魁已经被送进急诊室。
看到陈熙和几个警察守在门口,连忙询问钱三魁的病情,“情况怎么样,确诊病情了吗?”
“正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陈熙坦然道,“不过,根据医生说的话来看,应该是急性阑尾炎无疑了。”
“还真是够巧的!”
冯常乐冷笑道,“要不是我们去的及时,今天可能就要出大乱子了。”
“是啊,急性阑尾炎,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很危险。”
陈熙点了点头说道,“雷烈这连天三番五次的去看守所,真是勤快啊?”
“哼,这不是光头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吗?”
冯常乐打开手包,沉声道,“你看,这是在钱三魁地铺上发现的。”
“软中华,这可是高档货啊!”
陈熙摇了摇头,哂笑道,“看来钱三魁在里面日子过得不错,受到了特殊照顾啊!”
冯常乐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把这里看好,除了医生,不准任何人接触钱三魁。”
“而且,等医生出来后,把病情问清楚了。”
“我现在回去一趟,将这包烟拿回队里化验,看看是否能找出点什么有用的证据来。”
“这还用说,不是康振华的就是雷烈的。”
陈熙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惊讶地说道,“冯局,你不会真的要?”
“哼,你猜对了,我这次非得跟他们较量到底。”
冯常乐蹙眉沉声道,“不管他是谁,是干什么的,我必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冯局,我劝你还是再考虑一下。”
陈熙提醒道,“雷烈比你大不了几岁,能做到今天这位子,你懂的。”
“谢谢你善意的提醒!”
冯常乐拍了拍陈熙的膀臂,笑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怕事的人吗?”
“冯局,雷烈的岳父是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你确定要这么做?”
陈熙坦然道,“如果你确定要这么做的话,我建议你和萧书记再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