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男子脸色渐黑,阿袭又道:“若有机会,在下定会在千语面前给殷宫主多说几句好话的。”
众人:
“哟,这就直呼千语了,前段时间阿袭公子好像还和奈月姑娘走得近呢,听到安兄与奈月姑娘的喜事殷某也是为他们二人开心,同时也为阿袭公子难过,还想着怎么安慰阿袭公子,现在看来倒是殷某多心了,哎。”殷礼时故作叹息,摇头,貌似在为谁谋不平,又似在讽刺某人易变。
阿袭可是万花丛中过的人,风月场所的常客,虽然自认为洁身自好,只是挑逗聊天听小曲而已,但不代表不懂对面那个人的心思,“看来我得多谢殷宫主好意了,也希望殷宫主早日抱得美人归。”
从宽大的红褐色衣袖中拿出一把折骨扇随意的扇了几下,端的是风流倜傥,红褐色衣袍更衬得男子英姿不凡,天生偏柔美又不失刚毅,一双生动的桃花眼更添几分温润,确实一副好相貌。
殷礼时心里轻哼了一声,心想你要是不插手还好说,这么凉爽的天气还扇扇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安枕见二人斗嘴觉得好笑,认识殷礼时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随性洒脱之人,今日如此看来真是情根深种,想到化千语看阿袭的眼神心中不免替殷礼时感到遗憾。在安枕心里,早已把化千语和殷礼时看成一对,两人身份相貌各方面相配得很,觉得二人走到一起是早晚的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阿袭,若是阿袭人品不错就算了,可是这人还曾觊觎自己所爱,又和化千语纠缠不清,现在还招惹了一个裴二小姐,行为轻佻得很,若不是这人是奈月的朋友,早就把他赶早了。
奈月见安枕脸色几经变化,隐约猜到几分,“阿欢,我们进屋吧,就别在这打扰你阿枕哥哥和殷宫主他们谈话了。”
阿欢拉着奈月的手,欢喜一笑,看向一白一灰两人,“好,阿枕哥哥,殷宫主,你们慢聊。”
松含院六个斋命名非常随意,三斋以“松”字开头,为松甲斋,松乙斋,松丙斋,另三斋以“含”开头,为含甲斋,含乙斋,含丙斋,简单好记。
一袭浅碧衣裙翩然离去,安枕心中一空忍不住转头看向那抹倩影,直至到了隔壁的含乙斋推门而入消失不见。
殷礼时轻笑,叹道:“安兄倒是痴情人啊!”
安枕笑道:“能得此佳人不痴怎行?”
殷礼时一怔,在他眼里安枕对外一直彬彬有礼,君子风范,可也是客气疏离的,本以为他会说笑几句或者避而不谈,没想到会有此言论,一转念想到自己心中那个佳人,若是能得到,自己恐怕也甘愿沉溺于中吧,看到一旁的阿袭,暗叹一口气。
阿袭撇撇嘴,他对这个话题可没兴趣,看向也无语的阿寒,“阿寒,我们先回屋喝杯茶,待会赏花去。”
阿寒眨眨眼,点头。
弟子们早就把所带来的东西放到屋里了,两人回屋喝了一壶茶水,实在是太渴了,阿欢不小心扭了脚,所以三人晚了半刻才去正厅贺寿的,又被裴二小姐缠着,从上山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安枕阿袭阿寒三人就住在含甲斋,屋外安枕殷礼两人时相谈甚欢,不时还有笑声。
突然一浅淡悦耳的女声传来,“安庄主,殷宫主,好久不见。”
安枕:“化阁主,刚刚还聊到你呢,哈哈”说着眼神瞟向微微脸红的殷礼时。
殷礼时保持淡定,轻道:“化阁主,今日可好?”
化千语微笑点头。
“千语姐姐,你来了。”阿寒打开门看到化千语高兴地打了个招呼,自茶楼看到化千语和阿袭当众咬耳朵后,阿寒就聪明的改了称呼,初叫时化千语还愣了片刻,随即就夸他有眼力。
千语浅笑,眼里有温柔之意,“阿寒,几日不见好像又长高了。”
阿寒会意,狡黠一笑,“嘿嘿,千语姐姐,阿袭哥说要去赏花,要一起吗?”
殷礼时有些不悦,这还没和心上人说几句话呢,就要被抢走了,“化阁主,闲来无聊,不如我们待会对弈如何?”
阿袭打着一把骨扇屋里出来,翩翩君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化千语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飞走了般,看着那个自己肖想了两年多的男子,扬起一个媚笑,“阿袭,听说你要去赏花,既然阿寒执意邀请,姐姐我也不好弗了阿寒的一片好意,不如一起吧。”
佳人妩媚如斯,一袭大气剪裁得体的月华暗纹锦裙更衬得美人婀娜多姿,绝代芳华,相宜的发髻上戴着一根琉璃簪,长发披泻在腰后,精雕细琢的小脸诱人至极,端的是倾城之貌。
阿袭怔愣了那么一瞬,神情微妙,还是说道:“千语还是裴殷宫主下棋吧,阿寒我们走。”
阿寒不解,他可不觉得阿袭哥对千语姐姐一点感觉都没有,千语姐姐那么好看还如此冷淡。
殷礼时有点生气,他居然敢如此拒绝千语。
化千语有点尴尬,不过这么些年也习惯了,还是笑道:“下棋费脑,还是赏花轻松,走吧。”
安枕殷礼时二人看着化千语如此心里有些复杂,安枕则是不解化千语的死心塌地,而殷礼时则是失落难过。
直到含甲斋门前只有他们两人面面相觑,安枕打破沉寂,提议道:“不如我们也去赏花。”
殷礼时果断地点下头。
走到含乙斋庭前,安枕停了下来,“请殷兄稍等片刻。”
殷礼时哪会不知道安枕要做什么,跟他聊天时还时不时的看向这边,思及此,摇头失笑。
天若山庄的花圃果然名不虚传,尤以虞美人为最,三色堇白、紫、黄相间美轮美奂,还有其他品种争奇斗艳,花团锦簇,不输春色。
阿寒和阿欢很有眼力,两人去了远处赏花,化千语默默地在心里为两个小人点了个赞,走上前和阿袭并肩,花海美如仙境,可佳人却永胜仙境,阿袭别过头不动声色,不过也无心思赏花了。化千语轻笑,暗地里扯了阿袭的袖摆,“你慢点,我要跟不上了。”
阿袭:那之前把他追的满地跑的人是谁?
没有言语,只是还是放慢了脚步,女子莞尔,一双水眸顾盼生辉,荡漾着点点涟漪。
最终,阿袭败下阵来,轻道:“殷礼时这人还算不错,又对你痴心一片,你们二人很配。”
化千语嗤笑,“阿袭也不错,若是你非要让我知难而退,也有办法。”
“什么办法?”阿袭神色认真的看向含情脉脉的女子,甩去心中那异样的情绪。
化千语挑眉,盯着男子俊美如玉的脸,半开玩笑道:“要不你拿把刀把你这张脸毁了去。”
阿袭一怔,嘴角一抽,半响无言语,天下间谁不爱惜自己的脸,尤其是长得貌美的人,更别提就算是采花大盗也因长相而获得“袭花公子”名号的“雅称”的阿袭了。
化千语低低的笑出声来,“阿袭,我怎么会忍心伤害你呢,就连欢心蛊都不舍得下在你身上,更别提动刀子了。”
一提到欢心蛊,阿袭心里有些难过,看着那边的碧衣女子歉疚,心疼不已,对身边的女子又下不了手,无奈郁闷至极。幸好,安枕对她痴心一片,永不会背叛她,只是虚假的情感他自小疼到大的阿月能接受吗?纵使阿月也欢喜他。
化千语见阿袭心绪低落,轻叹,“你还在怪我吗?若是你不喜可以一剑杀了我,我绝不还手。安枕和奈月早就有情,他们如此也不全是假的,在归庆楼时安枕看奈月的眼神就像我看你的眼神一样,他们会很幸福的。”若非如此,她怎会只是下蛊,早就动手了,焉有命在。
阿袭突然道:“你有后悔这么做吗?”
“后悔了,之前对她态度摇摆不定,还有你的暧昧接近不喜,所以我也失去理智,我等你太久了,不甘心将你拱手让人,我能感觉到你心里是有我的。现在冷静下来,奈月姑娘对安枕有意,否则大可不管,也不用应下亲事,她看安枕的眼神我不会看错,还有你,似乎对奈月姑娘很微妙,你很关心她,可是又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化千语摇摇头,看来她要与钟先生见上一面了,否则阿袭心里永远有一根刺,以前还会抱着她调笑几句,现在这么冷淡。
别人都说袭花公子是采花大盗,可是她去暗查过那些被冒犯过的女子,阿袭并没有对别人有不堪的行为,好像是在调查一些事情,而且那些女子都有些来头,并非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
见千语自责,阿袭轻笑,看向殷礼时,“原来你也会后悔,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后悔曾经喜欢错了人,珍惜眼前人。”
化千语轻哼,“等你成为我的夫婿后再来说这句话,到时你说什么我都听。”
阿袭瘪了口气,不再言语,感情他说那么多都白费口舌了,还是好好赏花吧,美景莫误。
化千语看他别扭样只觉得心上人越发生动了,身子挨近了些无意间小手碰到了那只大手,男子僵硬片刻。见那只大手没有推开,小手的主人得寸进尺,直接挽住了男子略僵硬却温暖的手臂,惹得旁人大惊失色,讶异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