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这条烤鱼味道鲜美,两人只是安静地吃着鱼不发一言,奈月低垂着眉眼即使不语也能感觉到那丝哀凉,安枕的视线一直注意着她,见她如此心有不忍,良久,放下手中的鱼,“月月,我会帮你的,谢家一定会重振当年的辉煌,阿寒很能干。”
奈月眉目轻抬,抚了下胸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摇头,“你帮谢家的已经够多了,谢谢你,至于我的真实身份先别告诉他们,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我会亲自和他们说的。”此事她有考量,若是告知了阿欢阿寒姐弟俩,便等于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到时很多事调查起来也不是很方便,何况因为秘籍的事她还要和魔教纠缠一番,魔教耳目众多还是小心为上。
“嗯,他们已经把你当成了姐姐,说与不说也无大碍。”这个安枕没有异议,毕竟也算是谢家家事,不好插手。
虽然有些疑虑,但想到谢家姐弟这么多年都是学的风华山庄的心法剑术,当时两人不过七岁只懂一点点谢家剑招,心法还未开始学习,难道她在找谢家遗失的剑法心经?想想也是,若是风华山庄遗失此物,就算自家东西不是最好的,可毕竟是自己家的,怎么着也要寻回来。
奈月清浅一笑,眸中盛满月华,荡人心魄,“谢谢!”
安枕回以一笑,拿出水袋欲递给奈月却发现没有水了,有些歉意,“月月,我去前面那个小泉打些水,你先等下。”
“好”
安枕走后一小会儿,一个黑衣人袭了过来,奈月一惊还是快速反应了过来,无奈对方武功太好被擒,也不杀她,只是把她绑到了树上。
“你想做什么?”奈月冷声道,她应该随身携带药粉的,不然也不会轻易被擒,抓了她却只是绑着,想到阿袭所说的,无邪宫的?
男子不答,奈月冷静下来,“若是让我去救人的可以好好说,不用这样子。”
男子听后还是不语,只是瞥了她一眼。
奈月见此也安静下来。
安枕很快赶到,见奈月被绑着,黑衣蒙面男子长身而立,手中长剑横在奈月脖颈前,含笑的眉眼渐冷闪过一丝怒气,呵斥:“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想让你做件事情。”男子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
安枕眉梢微挑,冷声道“何事?”
男子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扔了过去,安枕接住打开一看是枚药丸,这种时候给的除了毒蛊之类的还真猜不到有什么其他好东西,淡淡地瞥了男子一眼,又看向被挟持的女子,奈月被点了哑穴,发不出声音全身也动不了只能干着急,眼中焦虑至极。
黑衣男子显然没什么耐心,长剑往里进了些许长剑上染出了一些血痕,奈月吃痛皱眉,安枕心急,“呵,想让我死只会用这种卑鄙手段,欺负一个弱女子。”
黑衣男子挑眉,看了一眼被挟持的这个女子,淡淡的道:“若是不愿那我就只好动手了。”
安枕眼神一暗,冷声道:“我服下这枚丹药就是。”
男子面色如常,眸中显过一丝讶异,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当主人让他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就觉得难以完成,大名鼎鼎的风华公子怎么会为一个认识不久的女子如此,见他真的服下,缓声道:“这不是毒。”
安枕服下药丸片刻便晕了过去,黑衣男子见此便一剑斩断了绳子,解开了奈月的穴道,“你放心,这是欢心蛊,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说完便消失了。
奈月气愤也无处发泄,心中愧疚难当,急忙跑过去扶起安枕,用银针刺穴安枕才悠悠转醒,奈月心急如焚,颤声问道:“阿枕,你怎么样?”
安枕摇头,眉眼含笑,眸中光彩潋滟,满溢柔情,坐起身来抱住了奈月,“日后我叫你娘子好吗?”声音清润动听,说出来的话却让奈月一惊,欢心蛊这就发作了?
奈月推开了他,问:“阿枕,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安枕清冽一笑,“记得,我并无失忆,你是不愿意做我的娘子?”
奈月愣住,这个她要怎么回答,对于这个男子她是很感激的,他的万千风华也让她有过心动,而且他一直以来都待她很好,可是现在这声“娘子”只是因为欢心蛊,郁闷至极,真搞不懂背后之人想干什么。
安枕见她没有回应,不知怎么的,心好像被撕碎了一样,心口疼痛难忍,捂住心口处痛得额边冒汗,奈月大惊,“阿枕,怎么了这是?”
只觉得痛意一波又一波袭来,脸色青紫,双手紧捂住心口,已经无力回应,看到这里若是还不明白那她就罔为神医谷弟子,心中暗骂那个人缺德,赶紧抱住他,安抚似的道:“阿枕,我愿意,我愿意”
安枕听到回应心中瞬觉一股暖意升起,疼痛感慢慢减轻,手轻拍着女子的背,眼里一片宠溺,喃喃道:“那就好,娘子。”
听到这声称呼,奈月的面色微红,轻声道:“我会给你解蛊的。”
奈月也比较惆怅,这叫什么事啊,现在她倒宁愿那真的是毒,解了就好了,可是现在这蛊看来麻烦的很,毫无解决之法,幕后之人也不知道是谁,师兄井锡对蛊毒也是比较精通的,只能先问问师兄了。
“娘子,没关系,你陪着我就好。”安枕站起身来轻搂着怀中的女子,语气温柔,扬唇低笑如浴春风,对于自己中蛊那一幕有点模糊,就像一场梦一样,醒了就没有了。
这感情来的太过突然,猛烈,都有点不可置信,碍于礼数想推开可是又想到之前安枕心疾发作的样子不敢动作,只是这声娘子听着确实不习惯,只觉得头皮发麻,还不能骂一句“登徒子”。诱哄道:“阿枕,我愿意做你娘子,可是我们并未成亲于理不合,先叫月月好吗?”
安枕挑眉,“那我们马上成亲就好了,我们赶紧回山庄吧。”
成亲?绝对不行。“阿枕,成亲是大事,怎能如此轻率,我们过段时间再说。”希望能尽快解蛊。
“娘子,你好疼。”安桢皱眉,说着忽然又捂住了心口,喘着粗气很是难受的样子。
奈月见此不忍,毕竟也是被自己连累的,握住他宽厚的手,商量着:“私下可以叫娘子,有人在就叫月月可以吗?”
安枕无奈叹了口气,最终点头,只是眼神中有些受伤,奈月有点心酸,思及此,双手伸上去挽住他的左手臂,他的手臂应该都是肌肉,摸着有些硬,语气轻柔,有点讨好的意味,“阿枕,你别不开心,等我一年好吗?”为怕意外故意将时间拖得长了些。
安枕还是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看着平静,可奈月却瞧出了一些委屈的意味,心下微窒,同时默默保证解蛊之前一定会好好照顾他,挽着男子臂膀的双手松开缓缓搂住男子的腰,头挨着男子的肩,“日后我不会再轻易拒绝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我说说。”
安枕嗯了一声,偏头看着女子的发顶满意的笑了,若是此是奈月抬头定能看见男子眼中的戏谑得意,还有快溢出来的缱绻深情。
奈月对此举动虽觉得别扭,可是并不讨厌,也已经决定日后出门要多带药粉,不能再像今日如此被动,要是安枕被逼服下剧毒,挟持她的人还不肯放了她,那该怎么办,想想都胆战心惊的。
现在安枕已经习惯与奈月亲密一些,所以两人共乘一骑,奈月坐在前面,背靠着安枕,他强有力的手臂将她包围,一股淡淡的甘松香袭来,清新舒适。
在晚上时两人找了一家客栈投宿,终于能够好好地吃一顿了,奈月点了几样菜让小二送入房中,两人相对而坐,不经意间两人抬头四目相对,安枕温和一笑,风度翩翩,奈月有点不自然的低下头,耳朵处渐起一层绯色。
“娘子,慢些吃,我不跟你抢。”好听的男子声响起,奈月一怔,有点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自己好像确实吃得快了些,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整理好情绪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慢用。”奈月直起身拿起包袱准备出门。
到门口时安枕问道:“娘子,你去哪?”
“我回房洗漱,你也早点休息。”话落便开门快步走了。
安枕见她动作一气呵成,哑然失笑。
阿寒在练习剑法,阿欢也在练习使用暴雨梨花针,这段时间明显感到自己进步了许多,至少暴雨梨花针学得有模有样的。
“阿寒,我已经学会暴雨梨花针了,奈月姐姐和阿枕哥哥还没有回来,都一个多月了。”
阿寒放下手中的剑,阿欢见阿寒满头是汗,从怀中拿出帕子像以前一样为他擦拭,阿寒对于亲姐的照顾已经习惯,低下头方便她动作。“应该快了。”
“阿欢,阿寒”一长相精致,着浅黄色衣袍的男子柔声叫道。
阿欢阿寒听到声响全身似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个好好的少年怎么如同一个女孩子一样,喜欢画眉,喜欢照镜子,身上挂着一个香包略有点女子的脂粉气,还好他没有涂着大红唇,否则会怀疑这个少年是不是从青楼里逃出来的俊俏小倌。
“还好你没有涂红唇。”阿欢想到什么就说了。
少年听了有点委屈,哀怨道:“哎,当年我的大红唇弄得可好看了,可是被爹爹和娘亲揍了一顿,还扬言若是还涂红唇就把我赶出去,不准姓唐了。”
阿欢从他的描述中能想象到那副场景,儿子喜欢扮女子就够头疼了,若是再来个红唇那就是火山爆发了,没错,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就是暗器毒药双绝的唐门六公子唐旭,大家都叫他唐六。
阿寒无语,只觉得这个比他大两岁的少年太没男子气概了,看着故作娇柔的唐六又从怀中拿出镜子左边照照右边照照,还做着可爱的小表情,心中一阵恶寒。
阿欢看着唐六的动作嘴抽了下,然后淡定地看向别处,已经看了多次习惯了。
安枕和奈月回到庄中见到唐六着实惊了一下,看向阿欢,阿欢回道:“前几天我们出去玩刚巧碰到了唐六,所以跟我们一起回来了。”
“阿枕哥哥,嫂子好!”虽然唐六年纪小,可是眼睛雪亮着呢,安庄主看向旁边女子的眼神格外温柔分明是有情。
安枕听到那声“嫂子”挑眉,这孩子有眼力,“哈哈,唐六,是来避难的吧,在这里多住几天也无妨。”这个唐六的荒唐事他可听了不少,估计是又和长辈发生了争执。
奈月听到这称呼一怔,有点别扭,“唐小公子,叫奈月姐姐即可。”这少年看着挺精明聪慧的,怎么能乱叫人呢。
唐六嘻哈一笑,“奈月姐姐,你叫我唐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