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颔猪?”

鹊看着眼前的骸骨,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仔细看去如同一个个循环往复,交叠旋转的圆环。

他没有特意研究过这种生物,但代替他心脏的魔方中储存着相应的数据。

由完齿类杂食动物进化成的巨大野兽,食物链的顶端生物之一。

数千万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的被淘汰者。

不过,为什么是这个?

EVE的中枢是指这具骸骨?

“不出声?还说是准备顽抗到底啊,真是,所以说程序……”

“那么,没有办法了,我亲自来动手吧。”

熄灭的声音从一旁扭曲的光影中传来,声音中反常地带着愠怒。

“造神者冕下,我知道您心中有很多疑惑,当然作为同盟者的我们有义务为您解释……不过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完成最后的工作。”

应姬的身体朝向鹊,微微鞠躬。

这就是最后的工作?

“在此之前,能请您屏蔽周围的感知吗,这家伙要是垂死挣扎起来还挺麻烦的。”

“哦……哦哦,自然,没问题。”

鹊感觉事情有点脱离了自己的理解范围。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未知总能带来惊喜。

虽然自己的计划也可能需要调整就是了——为了创造适合铃兰生活的世界。

熄灭点了点头,身影就这样凭空消失。

鹊也不耽搁,带着铃音开始在周围布置结界,将这片空间暂时半位面化,从主物质位面中剥离出去。

“嗯……这是什么……”

鹊迅速地完成了结界的布置,过程一帆风顺,没有任何人过来妨碍。

之前那道舰载炮的打击就是这个种族最后的反抗力量,EVE那原本可以辐射整个主物质位面的庞大信息网络也被熄灭截断,想要向更远的地方持续发送求救的暗示是不可能的。

从最开始,EVE就被完完全全地算计了,基本不可能翻盘。

熄灭为了这次的计划也不知道潜伏了多少年,关于EVE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谁会预料到一个工具的“反叛”呢?

能够脱困的唯一机会就是主动察觉到不妥的乐园和学园,它们必定会排除援救者。

然而这一点可能也被无情封杀了,灾难将至的现在,本来就抽不出多少人手,更别提两边都还有叛变者。

EVE对于两个庞然大物而言,或许有着无法代替的重要作用,可惜,在世界走向终结的现在,这种作用也显得可有可无了。

在万物凋零的时候,EVE必将陷入新一度的沉眠,到时候要它有什么用呢?

哈?你说生物泛意识?等到它所代表的生物大多死绝的时候,它还能打得过几个烛火?半个吗?

人们总是围绕着核心的利益旋转,对于两园而言,火种比文明的存续更加现实和重要。

灿烂辉煌的诸神文明需要存续的光源,人类同样需要延续至未来的火种。

鹊一行人说是来帮忙的,但鹊有一种奇妙的预感,哪怕没有自己等人,熄灭也会成功。

说到底不过是请来观礼的。

“鹊,怎么了?不开心吗?”

铃音冰凉的小手触碰着鹊的脸颊,让后者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两人不知何时正以非常不体面的姿势坐在巨大的骸骨前,铃音一如既往地坐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背靠着鹊的胸口,这让她觉得莫名安心,不时地挪挪小屁股换个姿势。

完全没有身为烛火的威严和自觉,不如说完全就是笨蛋情侣,自然而然地保持着亲昵的状态。

“嗯……我在想点事情。”

“很多的线索杂乱无章地凑在一起,这让我很难拼凑出来真实。”

“唔……又在想这种麻烦的事情啊……”

女孩偏过身,脸颊微不可查地鼓了鼓,有点生气的样子。

“鹊,我觉得想不通的事情不管怎么想,都不会想通的,那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嗯,我都知道。”

“又说知道了……那么,你在想什么?”

“很多,说不清楚。”

鹊回顾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经历的种种。

从那对兄妹一直到今天,直面大崩落的现在。

要说有什么不变的基调的话,那就是……生命一直在凋零,世界正在不断地减毁。——一切的轨迹都在向着恶劣的方向发展,将世界这艘大船推向深渊。

这不知是何人所为的既定事实,命运发展的轨迹,大势……还有就是,对比从其他的的“鹊”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还有很不正常的一点。

这个世界的生命体总是倾向于混乱和邪恶,就好像每一个个体从诞生的时候就被埋下了这种种子,只待生根发芽的一天——这种仿佛地域性阵营倾向的东西,甚至囊括了整个主物质位面的巨大范围,在哪个地方都是如此,在其他遥远的世界几乎是不存在的。

对了……这些生命具有不可名状的自毁性。

如果是单纯的自然衍生,拥有这种性质的事物应该被早早淘汰掉才对,不可能违反常理地成为世界的主导者。

哪怕知道这背后有着某种根本性问题,将一切都牵扯进去的矛盾漩涡,鹊还是限于已有的情报,无法还原出事情的伊始。

“唔……都说了不用多想啦。”

女孩伸手想要敲一下鹊的脑袋,但最后还是不忍心下手,只好改为在鹊的身上摩擦。

“唔怒怒……”

“诶,别生气了啦,我没事的。”

“哼,明明表情那么难看。”

“呵呵……”

鹊笑着敷衍过去,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别把我当小孩子了啦……”

被摸头的女孩红着脸低下头去,偃旗息鼓。

“那我以后不摸啦?”

“不要!继续!”

“嗯嗯,真乖~”

“都说了别把我当小孩子啦!真是的……”

鹊逗着怀中的女孩,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轻松的笑容。

女孩将自己视为唯一的心灵之柱,从很久以前就对自己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当时还有点担心她能不能正常地表达出自己的欲求和意见,现在看来,之前的担心也有点多余了。

作为保护者而言实在是可喜可贺。

不过……终究还是有点改变的,鹊也不觉得自己能永远地作为保护者而存在。

对于这个自认与星空同在,从上个多元宇宙留存至今的少年而言,女孩又何尝不是那道唯一的光芒呢?

仅有一份的珍宝。

想要永远留在身边。

说到底,鹊终究不完全是那个登峰造极,环顾寰宇无人比肩的伟大存在,他只是一个追逐自身存在意义,寻找失落家人,顺带重塑一下世界的普通少年而已。

“嘿嘿……不是小孩子的话,铃,你在我不在的时间都成长了多少呢?”

“噗哈哈哈!哈哈哈……唔……快停下!……唔哈哈哈哈!……痒!……好痒哈哈哈哈!”

鹊停下了挠着女孩咯吱窝的手指。

虽然活了不知道多么漫长的岁月,但这货其实也挺童心未泯的,玩心很重,日常性地展现出孩子气的一面。

“唔怒怒……真是的,我也有好好成长的啦……”

铃音鼓起脸颊,面色有些红。

她转过身,双眼与鹊接触了一下,然后立刻移开。

鹊也感觉到气氛有点奇怪,嘴角扯了扯。

突然感觉到脖子被环抱住,女孩柔软娇小的身体贴了上来。

耳边传来温热的吐息。

“我……我!我已经成长到了可以……可以给鹊生……生孩子的程度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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