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夜明け(变态王子与不笑猫)
随意行动,随性行事。
鲁莽,顿感,无谋,冲动。
世人尽皆如此,哪怕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也会踏入不归路,被无形的事物遮挡住眼睛。
在减灭的边缘徘徊而浑然不自知。
沉溺于自己的想法,一味地放大信念的能动作用,用后脑勺面对现实,脚跟自顾自地踏入陷阱。
没有人可以例外,没有人愿意例外。
例外的话,作为人而言岂不是失格的吗?岂不是白活了吗?
现在有一群认为“要趁着年轻敢于去犯错,不然非常不青春的人”。
这样的人估计直到最后一刻都在犯错。
常人哪怕不说也是如此。
只要还在遵循原先的行事逻辑就不会改变。
——说到底,为什么要改呢?
——什么嘛,大家不都这样吗?
——说到底,要改成什么样子呢?机器人吗?想成为铁疙瘩吗?
是啊……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
以为自己很清醒。
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享受安全,沉溺于控制欲和责任感的满足,享受着健康的心理状态所带来的欢愉。
所以说啊……
惯性!
这些都是惯性!
失败的惯性,成功的惯性。
生存的惯性,死亡的惯性。
顺其自然,毫不迟疑。
本性如此。
这就是类似于“根”的东西,是本性,是有着不同模样的人们所持有的——具有共性的真实。
它们为此而奋斗,因此而站立在地上。
大概,相同的事物映射到这样的人们眼中,就会变质为截然不同的事物。
即便如此还是会继续。
继续犯错,不愿意去思考失败背后的含义并且为下一次失败埋下伏笔。
人与人重复着无用的交流与沟通,实质上自身却是不听劝告地蒙头前行。
于是理念得以交汇,错误弱小者被兼并统一,强大的意识形态则成为主流。
使用肉体,运用头脑,挥霍时光,将破碎的记忆和零散模糊的主观印象编织成最后的真实。
要是一味前行就能有结果,那这个世界未免对傻子太优待了一些。
奇迹只是被人标榜塑造的事物,其本身却象征着无情的必然性。
光靠那些主观上认可的看似坚不可摧的东西就想达成愿望什么的……
这都是不可能的——如果世界是正确的话……
鹊站在海岸线的边缘。
往前踏出一步就会被潮起潮落的海水沾湿鞋底。
远方的深海如同被黑色的深邃怀抱包裹涵盖,显示出不正常的光泽。
那是四周向内汇聚顶起,周围则凹陷下去的奇特情景,就好像整个地脉被弯曲板结,形成圆形的穹顶。
周围寂静得可怕,一切流动的事物都被限制了步伐,渺小的月亮是如此的遥远,哪怕中间只隔着一层并不算厚的云,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小光点。
冰冷而虚幻,仿佛一切都蒙着雾气的奇妙氛围,感觉不到空气的质量和流动,没有风的旋转与呼啸,只是让人觉得冷。
鹊的面前一米外漂浮着一个奇异的事物。
他可以是任意的一种事物,具体的形态完全由个人的思维角度决定。
也许你前一秒感觉它是一本书,后一秒就会发现,那是残缺的半张嘴。
混沌的,滚动的,不定型的。
犹如纯真的痛苦爱恋,也有着**般猩红的浑浊天光。
善良,残忍,扭曲,浑圆,锋利,一个点,一张脸,被削去的鼻子,猪的掌心,曾经的故事,冬眠小蛇的梦境。
这个东西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这个东西吸引了世界的眼睛,让周遭的一切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慢了下来。
“找我什么事?”
鹊显得相当的平静,没有半点受到影响的样子。
他合上手中的小巧书记,扯了扯肩上背包的背带,疏松筋骨。
这本书是他刚刚顺路买的,很棒的轻小说。
“造神者·鹊。”
“我想请您在这坐会儿,如果能聊会儿天那就再好不过了。”
鹊沉默了半晌,然后叹了口气,盘腿席地坐下。
“您这是哪路神仙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这还想快点回去呢……”
鹊的右手手指摩挲着纸页,目光低垂,里面蕴含着无法言喻的奇异神光,似是耳鬓厮磨的低语。
“怎么样?商量一下?”
鹊似乎心情不错,虽然语气中透露着些许不耐,但还是笑着与对方交流。
对方的气息与形象让他感受到一丝亲切感。
大概是走上了相近道路的求道者——而这也往往意味着相差不大的价值观与思维逻辑。
战争是政治意见相左的衍生物,而在这个世界,战争则来源于烛火之间的矛盾。
是的,单单是这批人的矛盾就会带来天地倾覆的战争。
人类从未有过一致性的意见,不同地域文明所持有的意识形态,社会结构,政治取向尽皆取决于上层建筑。
这里的上层建筑也只能是烛火了。
信仰神灵需求信徒,所以圈养羔羊。
而可以被称为上古先贤的学园王冠,它们不认可这种价值观,所以人类的支配权与崇高受到保护,继而脱离信仰的国土并与之分庭抗礼。
奇异的事物似乎沉思了一下,考虑词措,一圈无色的薄膜扩散收缩,向外凸起,仿佛是一颗活跃的酵母菌在进行生动的代谢与芽殖。”
“我的名字是“丑壶”,很高兴见到你,造神者。”
“虽然因为一些原因,我希望你能在这等一会儿。但这并不是我的无理取闹,仅仅是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而已……”
““壶”……身为南光神系乃至乐园的创始者之一,难道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你感到顾及吗?”
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那种事情无关紧要。
看得出来,丑壶没有说谎,到了它们这等层次,尤其是鹊这样的精神能力特化者,思维波动与精神念头犹如世界的意志,能够瞒过烛火的东西太少了。任何的谎言都会被拆穿。
“我们的神被绑架了。”
丑壶发出平稳的声音,那是类似于棒读的毫无起伏的电子音,然而鹊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无奈以及未曾平复的震惊。
“……你说什么?”
鹊深吸了一口气。
“……你在逗我?”
虽然这么说,但他心中已经基本相信了对方的话。
“是真是假几分钟您就知道了。”
“那位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丑壶的态度异常谦和。
“本来我只是过来做个公证人,并作为必要的武力后盾而存在,并不希望和您起冲突。”
“只是我刚刚发现您即将离开此处大陆,才不得不显身告知一下,做出这种没有可信度的解释。”
真是……好说话过头了。
鹊对丑壶的态度不以为意,表情平静。
“你还是在绕圈子,所以说为什么你们的成员居然会被绑架,而且绑架后还要来找我?”
“这很没有道理,至少我的脑海中没有足以支撑你们行为的情报和动机。”
鹊站起身,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丑壶一言不发……
鹊定定地看了它一会儿,突然一拍手,笑了。
“原来如此,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