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子抱着她开始,她就保持着一动不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公子要哭,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但是她觉得这样很好,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一直看着天空,不想扰了他。
看着他倒了下去,风铃皱着鼻子,忍着疼,想要去扶他,可是脖子痛,脚也麻。
一只手先她一步把公子扶了起来,风铃眼睛一瞪,一用力便扑了过去,但是因为脚麻的关系,一下扑在了船板上,盯着那个突然出来的道人。
一名道士打扮的人,一手把着徐彦的脉,一边看着风铃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是在救你家公子。”
风铃忍着疼,站了起来,又想扑过去,道人无奈的挑了挑眉,砸了咂嘴,一步掠到她前面,弯腰拍打着她小腿,一个转身绕过她,又拍了下她的后背,然后按在她的脖子上,一股暖暖的气劲渗入肌肤。
道士一收手,又回去给徐彦把脉了,“看到了?我要想对你们不利,简直就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你这小女娃子,本大仙如此仙风道骨,居然不信我。”
风铃扭了扭脖子,腿不麻了,脖子也不痛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皱了皱鼻子,反正也打不过,打不过就听话,她就过去跪在了公子前面,看着道士。
“公子,怎么了。”
“受的刺激太大,心神受损,这可没办法医。”道士也是皱着眉头。
风铃瞳孔一缩,目光凌厉,在他们训练的时候,没法医的,都死了。
“会死吗?”
“你想什么呢?就这么希望你家公子去见阎王,这是心病,非药石可医,只能靠养,吃好,睡好,心情好,自然就好了。”道士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小姑娘。
“噢!”听到会好,风铃就笑了。
“嘁,你是个傻子吧!”道士摇了摇头,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枚小药丸出来,想喂给徐彦。
“你吃一个!”风铃伸手一把捂住徐彦的嘴巴!
“我……”道士张着嘴,一脸郁闷的看着她,叹了口气,把药丸扔进了嘴里。
看着道士吃了药丸,风铃把手收了回来,让道士给徐彦喂了药丸。
“别告诉别人我来过,包括你家公子,他没事,养个十天半月的就会恢复了。”道士一脸晦气的说完就走了,救个人跟求着她似的,还没事吃颗药,一会该犯困了,他是偷摸着上船的,得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睡觉了。
风铃也直接无视了道士,把掉在一边的衣服捡了起来,盖在公子身上,就那么抱着双膝坐在他前面看着他。
想着公子经常摸她的头,伸了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又觉得会影响他睡觉,又把手收了回来。
……
王仲寅轻轻的用脸布擦了把脸,对卖酒的汉子大熊实在是无言以对。
虽说他帮他解了围,可他也是为了帮他才挨的拳头啊!
他可倒好,自己留着鼻血,他还慢悠悠的去搬酒,还好一个店里出来的一个小孩给他打了盆水,递了脸布。
“谢谢你啊!小兄弟。”缓了半天,血也止住了,王仲寅看着那个搬酒的小孩道谢。
“甭客气,你帮大熊打架,咱就是兄弟,就是你这身子骨也忒弱了,我打架都不会让人打到流鼻血,兄弟,不行啊。”
王仲寅一时语塞,这是被一个小孩子鄙视了?
“啪!”大熊从后面出来一巴掌打在了小孩后脑勺上。
“你是皮痒痒了吧,小豆子,屁大的孩子,不好好干活,跟人家称兄道弟的,告诉你,你要是不好好干活,你将来就得跟他一样,得挨揍的!”说着大熊就指着一脸懵的王仲寅。
王仲寅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就活成反面教材了?凭什么不好好干活就得跟我一样挨揍,你知道我为什么挨揍吗?你知道我是谁吗?跟我一样怎么了?我可是去岁头榜头名的举人!只是被撤了……
“你个王八犊子,老子说了,别打头,别打头!以后跟你一样丑咋办!你个熊瞎子!”
让王仲寅更目瞪口呆的是,看着只有十四五岁的小豆子一手抱着头,一只手不甘示弱的指着大熊破口大骂,他顿时觉得,某些方面,他确实不如他……
“你他娘放屁,老子哪里丑了,再世潘安,也就我这样了,小孩子,知道什么叫好看吗?”大熊一听,放下了手里的酒坛子,必须跟他好好理论理论。
“呵,他就长得比你好看。”小豆子噘着嘴,指着两个鼻孔塞着草纸的王仲寅。
“切,那是小白脸懂吗?男人,要的就是男子气概!”大熊看了看王仲寅,撇了撇嘴,接着搬酒坛子,大人不与小孩子计较,懂个屁!
“大熊兄弟,今日多谢你解围,还有小豆子兄弟,多谢你的水和脸布,在下就先告辞了,我家就在斜对面的鞋铺子,如果想来做客,通知一声,在下扫榻相迎。”
王仲寅笑着告辞了,实在受不了他们二人了,他一言不发就遭受了几轮的嘲讽,听起来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行啊,就今天吧,有肉没,大熊这犊子,舍不得给我吃肉。”小豆子一听,甭想了,通知啥啊,就今天了。
王仲寅笑容一凝,嘴角有些抽搐,小兄弟,你既然混江湖这么久,知道什么是客套话吗?就算不知道,你知道什么是礼数吗?还直言要吃肉!够坦荡……
“行,我回去和母亲大人说一声,便去买些肉回来,晚上待二位上门做客。”王仲寅叹了口气,发出了邀请。
“你还真是不要脸,第一天认识就要上门吃肉,好歹你等明天啊!”大熊又给了小豆子一巴掌,这次没打头,从怀里拿出那一锭五十两的银子,“算了,这银子你拿去买些下酒菜和肉吧,酒我晚上带过去,不过你可别花光了,那有二十两是我的!”
看着王仲寅接了银子,小豆子顿时对着王仲寅一顿猛使眼神。
“好,记下了,那我先告辞了。”王仲寅拿着银子,对着两人施了个礼,又对着小豆子笑着点了点头。
转身以后,还听到大熊训斥他的声音,“瞧你那点出息,再说了,老子啥时候不让你吃肉了,哪顿没肉了?”
“哪顿不是我才吃两块,你就把肉吃完了,熊瞎子,你说话问过你良心没有。”
“废什么话,干活!吃的慢了怪谁!”
呵呵!王仲寅会心一笑,把银子放到了怀里,结果一愣!
伸手又拿出来二十两银子,忘了给谭姑娘了。
也不知道谭姑娘何时来找他呢?
几步路的功夫就到铺子门口了,结果是关着门的。
对啊,刚才那么大动静,怎么都没人出来,难道……
心思急转的王仲寅,哆哆嗦嗦的掏出钥匙开了锁,进了屋,空无一人,只有鞋底子下的一张字条。
他连忙拿了起来,看完以后松了口气,刚才真怕是那群滚蛋不择手段,绑架了他娘。
你今日去送帖,我与你苏姨去庙里祈福,盼你顺利入仕。
苏姨是隔壁裁缝铺子的,因为两家,一家卖衣衫一家卖鞋子,互相帮衬着,常有往来,关系也交好。
王仲寅也到书桌前,提笔点水蘸墨,留了一页信。
今日儿与对家的酒铺兄弟撞了,不慎撞了鼻梁,也坏了人家几坛酒,但好在对方豪爽,不与儿计较,还约了晚些时候带酒过来相聚,儿子去置办些酒菜,若是晚归勿急。
写完,他把纸放在了桌上用鞋底子压着,便出去了,刚准备锁门,又折回来了,走到卧室之中,找到一个小箱子,从怀中拿出了木雕,用块布料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去,把小箱子放在了床底,这才放心的走了。
……
官道上。
陈家一行人连同护卫队浩浩荡荡的前进。
“少爷,你这伤还没好呢?能不能不折腾了。”
小桃坐在车厢门板上,看着满头大汗的陈玄飞在地上步行跟着车队前进。
陈玄飞双手绑着夹板,双腿上也绑着两块夹板,并不是他腿也受伤了。
两腿夹板上系着绳子,绳子后面拖着两块大石头。
“伤的是手,我练的是腿,无妨!”陈玄飞红着脸说道。
想着那天晚上,那黑衣人的速度,力量,都在自己之上。
如果下次想要捅他两个窟窿,那只有三个办法了,一,比他快,二,比他力量大,三,境界暴涨。
但是内力修为那是积年累月修炼出来的,除非有什么奇遇,否则就是看谁活的久了,除了那么七八本绝世神功之外,其他内功心法,没个十几年的对比,差的真不多。
再说境界暴涨的天材地宝,那更别想了,能暴露的都给武林中人吃光了,要不就是给大家族搜刮干净藏起来留给后备了,所谓的家族底蕴就这么来的。
最后就是传说中的灌顶了……他一个官家子弟,那更不用想了,武林中能灌顶的就那么十几个,再加上会灌顶的,怕是不超过一只手。
所以,要么比他快,要么比他力量大,快到他打不到,或者,嘿嘿,你砍我一刀,我捅你个半死不活。
但是小花猪还等着他去娶呢,那就只能快,快到所有人都摸不到他的衣角。
他想做的事很大,所以他要比任何人都强,黑衣人就是他现在最好的目标。
“驾!驾!”
后面一阵马蹄声传来,陈玄飞回头看了一眼,又是郭家亲卫。
“陈老头,你怎么来了?”郭韫对着领头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问道。
“接到陈公遇刺的八百里加急了,陛下下令大理寺彻查,另外再派三十骑保护陈公,你爷爷就让我带人来了。”陈斌嫌弃的看了一眼郭韫,但是郭韫十几岁的年纪叫他老头,他还真无法反驳。
又看了一眼陈玄飞,没好意思说陛下还说了,十日无果便罢了的旨意,简直寒了大部分士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