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医我的药》164、我今晚总做噩梦,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你

顾怀笙原本以为这软团子找到温暖的怀抱以后,就会安稳下来。

没想到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女儿,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个极其能折腾的小姑娘。

她会抱着自己的小兔子在牀上到处滚,顾先生觉得一张双人牀足以够她入眠后活动的范围,可是一切都是他想象的太过理想化。

他的小女儿在睡觉的时候,可以不停地换位置。

次次都让顾怀笙在她快要掉下牀的时候心惊胆战地将她重新抱回来。

“这么能折腾人,坏东西。”

没了办法,他只能将这么柔软的糯米团子搂在怀里睡才能彻底安心。

……

……

深夜。

从华清庭到雅苑有段很远的距离,要花一定的功夫。

嘉禾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和冯修浚两人兀自沉着脸,没有一句可交流的话。

冯修浚开着车,一直到快要抵达雅苑小区外的时候终于最先开口,“你丧着一张脸给谁看,是不是那个男人给了你脸色,你要给全世界的人都这个苦瓜脸。”

“谢谢。”

嘉禾下车。

她刚要下车,就被从驾驶位置的男人扣住了手腕。

“怎么,利用完人就要走?”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刚才在华清庭外本来是不愿搭乘他的车,可实在不想在顾家外面和他闹开让他们彼此都彻底下不来台。

所以不得已选择上车。

但是对于冯修浚现在的说辞,她又觉得着实疲惫。

“我很累了,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什么都不要问我了好不好冯修浚?”

“你也知道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他松开她的手,长身靠在车门上眼神淡淡的扫过她,除了长发有些轻微的凌乱,衣服倒是穿得整整齐齐的看不出丝毫别的痕迹。

迎着清冷的月光,他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想说,我……”

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的冯修浚直接打断她,“梅梅小萝莉呢?你不会让顾怀笙把你女儿接走了?”

“不是。”

“那是被迫带走了?”冯修浚皱眉。

“我目前思绪很混乱需要好好想想这件事。”

“你必须把那孩子要回来,当初那么对待你们,现在顾先生指不定生什么幺蛾子?”

“你回去吧我去看看小轩。”

靠在车门上的男人动也不动,“你先走,等到了家就打开露台上的等灯,我看你平安到家在离开。”

嘉禾没心事跟他在计较这些,她一步一步地进入小区内。

近似麻木的上电梯,按下电梯数字的时候没有按下9,而是按下了顶层天台的数字。

深夜无人使用的电梯一直抵达楼顶天台,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风很大,嘉禾迎着冷风走上天台,自高处看到万家灯火明她迎着风流着眼泪。

风吹拂着她脸上的泪痕,辣辣的,疼到骨髓深处。

等她缱绻下身子抱紧自己的手臂,俯下身。想着自己拼命想要挣扎地要回女儿,却被指责不得不离开的狼狈。

让她内心很难过。

没有女儿她完全受不了,但是那个男人不肯让她留,也不让她再接近三楼,她那么求他,威胁他,甚至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没有办法。

她竟然这么无力。

她明白这次被赶出来,更不会给她看孩子的机会。

——可她想梅梅啊。

没有梅梅,她受不了。

再次被挖空心脏的感觉,让她内心的那种窒息感又疯狂的涌了上来。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里,她手指轻颤着跪在天台上去自己的手包里拿药。

白色的药片嚼碎在嘴里。

苦涩的。

越是想到女儿,想到自己的懦弱无能。

她全身就越抖得厉害。

楼下,一辆白色的卡宴泊在那里,有男人看着903漆黑一片的露台,耐心极好的一直等在楼下抽着烟。

路灯下他的情绪晦暗不明。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他蹙着眉拨了通电话过去。

迷糊中,感觉到手机的震动被冷风吹得嘉禾从地上起身,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就这么晕在了天台上。

拿瓶药洒了一地。

好在她吃了几粒下去。

没有接冯修浚的电话,天台上嘉禾待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收拾干净脸上的痕迹转身搭乘电梯,回到家门口用钥匙打开自家防盗门。

“姑姑回来了?”

小轩揉着眼睛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嘉禾面对孩子的时候总是尽全力让自己语调温和,“不好意思,今天没有能给小轩准备晚餐。”

“没关系的姑姑。”

姑姑为什么不看他,小轩疑惑着。

想要和姑姑面对面的时候,却被瘦弱的姑姑一把抱了起来抱他回房间,嘉禾关了孩子房间的灯。

克制着内心里难以压抑的那种精神疲惫疼痛,温和的劝诫孩子,“小轩要乖乖睡觉了,明天还要念书。”

易轩不再说话了,因为他躺在牀上虽然看不到,但是感觉到了姑姑的眼泪。

那么热,那么烫。

烫的他全身都疼了。

就像是他爸爸过世的那晚,他的妈妈抱着怀里的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给他唱着儿歌。

“姑姑,晚安。”

孩子不多问,也不提妹妹的事情。

他能感觉到嘉禾的无助和沉郁的难过。

楼下冯修浚踩灭了那支烟,就差上楼去捶门了,忽然看到903室的露台灯光亮了起来。

他回到车里,也不再打电话而是转身开着车就离开。

因为他太懂,她不需要他。

她需要的仅仅是维系朋友的亲近就好。

颓唐的笑了笑,他将车速提快。

……

……

嘉禾等小轩睡了以后,已经再心理疾病好了后,第二次犯病,难受的让她不能再牀上待一刻钟。

一向都是女儿被她搂着睡觉,今晚女儿不在,让她的精神很压抑。

骨髓里面一些疼痛感随之泛滥。

连药瓶里面的白色药片都压不住。

直到深夜一通电话打过来,她手指轻颤地握住手机,听到对方温凉的嗓音,“还好吗?禾禾。我今晚总是做噩梦,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你,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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