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嘉渔看向他的瞬间,连身边的小念念突然翻身,看向自己的爸爸。
这可让慕先生为难,一大一小,都是囡囡。
小女儿和他妻子幼年长得非常像,这么看着完全像是在看两个嘉渔。
不过,到也是很有趣。
他走过去,已经到了黄昏就将室内的台灯给打开,儿子没有女儿粘人,只是一味的盯着他看,念念通过下午的抱抱已经完全记住了自己的爸爸,慕郗城过来,她就开始扑腾明显兴奋。
孩子像是爱情和婚姻结合下的延续,自然有种特殊的魅力,让慕郗城和嘉渔不说话,仅仅是看着他们就会看很久。
孩子再过于兴奋,也不过正处于婴儿期,哄一哄很快就已经入睡,曾经主卧的牀上总是慕郗城抱着嘉渔入睡,现在添了两个小糯米团子,即便隔开了两人在牀上的距离,但是夫妻心与心的距离却靠的更近了。
嘉渔斜侧卧,女儿入睡,便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哄他……
就这么在一张牀上,她看女儿和儿子,而慕郗城在看她。
他妻子的变化很大,以前他总觉得她是个孩子,做什么都冒冒失失,让人不放心,而现在,她不仅仅能将自己照顾好,还能带两个孩子。
不管怎么说,总是很累。
等孩子入睡以后,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毕竟成年人的牀不适合小孩子,只怕晚上有意外掉下牀可就了不得。
吴岚来抱孩子回婴儿室,最近她是爱极了这个差事,照顾两个幼婴,让她每天内心里都是一片柔软的。
现在吴岚的房间就在育婴室外的一间,方便晚上看着孩子,如果他们哭闹饿了,也方便抱来给嘉渔给孩子喂Nai。
夜幕降临,等吴岚出去,嘉渔关上房门的时候,将视线凝聚在慕郗城脸上,她说,“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这一整天内心其实都是不平静的,枪伤恢复如果在要害,怕是很难才能恢复。
慕郗城靠在软枕上,放下牀头位置上那些嘉渔积累的财经书籍,看来她真的有认真在学习,一字一笔的像是学生一样坐着记录。
翻着手里的书本,他拍拍他腿上的位置,嘉渔直接走过去枕在他的腿上,仰起头看着他的脸。
三个月,他消瘦了很多。
而且,脸色尤其苍白,唇色泛着青白,不是什么好预兆。
“要不要明天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他对她摇摇头,“医生已经看过,现在在恢复期,用药就可以。”
嘉渔内心总有种不安,不知是对于失而复得的难以置信,还是其他情绪,她伸手轻触他的面颊的时候,有半瞬的恍惚。
直到被他将她的手扣在掌心里,那样体温的温暖,让她安心不少。
他合上她的笔记本,望着眼底浅粉色润泽的唇,不断的俯下身,距离她的唇越来越近,却就是没有吻上去。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脸别开。
“太晚了,该早早睡。”
这句话,正常听起来没有什么,但是用在夫妻之间潜台词足够暧昧不明。
可慕郗城知道,他妻子说的不过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去洗澡。”
看她近似落荒而逃的离开,慕郗城笑了,像是曾经一样帮她去准备睡衣。
*****
等嘉渔在梳妆台前彻底散了发,看到身后有人不经意间递给她的睡衣,让她有半晌怔然。
“怎么了?”
嘉渔下意识的嗫喏,“已经太久没有人帮我——”
她低着头没有说完,慕郗城将她揽进怀里,摸摸她的头还像是哄念念那样哄她,“不会再有了。”
“嗯。”
半天见她赖在他怀里不动,慕郗城问她,“去洗澡,再不走是要我和你一起洗?”
“我先洗。”
嘉渔从他手里扯了那件睡衣,就向浴室走去,顺便直接将门关上。
就是怕他继续在向下说点什么。
那人,向来说到就做到。
他们结婚第二年,她太清楚。
见她关了浴室门,慕郗城靠在门外和她说,“一个人洗浴的时候,当心水溅出来地面打滑。”
这些日常的叮嘱,他照旧如常,不因为她长大了,还是生女生子后就不再说。
仿佛是曾经下意识的习惯,总不忘嘱咐她一句。
等了半晌,能听见浴室内的水声,慕郗城出去到卧室外的茶水间去倒了一杯白水,浴室和茶水间仅仅一面墙壁之隔,慕郗城能清楚地听到里面洗浴水声的动静。
正因为如此,他才站在茶水间里将随身写到的药片取出来,慢慢服药。
等把药喝了以后。
他看着手里的药剂说明书,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他妻子是医生,纸包不住火,她总有一天会清楚知道,但是她才刚能平静,能瞒她一天便瞒一天。
慕郗城喝了药,在玻璃水壶里接满了温水,方便嘉渔沐浴以后再饮水。
可正当他走回卧室,突然听到浴室内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多少还是不放心。
放下手里的玻璃饮水壶,慕郗城试探性地叫了声,“囡囡?”
没有得到嘉渔的回应,慕郗城知道家里的浴室,干湿分离。
她在玻璃隔断内沐浴,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最清楚嘉渔小习惯的慕先生,先找了玻璃杯重新倒了一杯温水,就这么端着杯子进入到浴室里去。
浴室内,隔断内的磨砂玻璃里,只能看到暖橙色的灯光,还有撩动水的声音,和偶尔异样的抽痛声。
慕郗城拧眉,将杯子放在盥洗池台上。
隔着隔断的玻璃问了她一句,“囡囡,出了什么事?”
这次听到慕郗城的声音,嘉渔明显显得有些慌了,她自以为镇定的应付,“什么事都没有。”
她是什么性格,他太了解。
向前走,推开雾气蒙蒙的隔断玻璃的时候,就听里面的人急忙来了句,“慕郗城,你别进来。”
但是,已经迟了。
外套,贴身衣物掉落了一堆,而往日浴室用来放置衣物的编织筐里,被她放置进去的是药酒,还有绷带。
原来,这就是她慌里慌张背着他在做的事情。
药酒和绷带,是暂时想要藏进去的,不巧被人逮了个正着。
热气腾腾的浴室,暧昧无限,滑腻洁白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瓷器白釉,在暖光等下,映衬着她一头乌黑浓密的发,简直活色生香。
可慕郗城站在一旁,帮她将内衣还有毛巾,衣物一件件捡起来后,近似没有商量的要求她,“把手移开。”
嘉渔知道自己躲不过,靠近锁骨上的伤原本穿衣服遮遮掩掩不容易发现,一旦脱了衣服勒出的血痕实在明显。
“伤成这样,还敢独自一个人洗澡,你自己不是医生,这点道理都不懂。”
嘉渔没听他的,本就因为伤口,浴池内不敢过多蓄水,这下可好,身子没有办法没入水中,尤其是在哺Ru期,实在难为情。
只能双手环抱着胸,面对着他强撑镇定,“你先出去,等一下我擦了药油以后,再和你说。”
慕郗城明显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原本嗓子不太好,他站了一会儿,后来直接坐在黑金砂的浴池台上,将手里的玻璃杯给她,只说了两个字,“喝水。”
嘉渔听着他的话,仰起头就看向他,白皙的脸上带着桃丽色的嫣红。
他向她递杯子,她就是不接。
双手环抱着胸,怎么接?
明摆着,这人又是故意给她下套。
“不喝?”
他问,和没事儿人似的,也不急就坐在一旁,端着那杯水开始自己自顾自地喝了下去。
僵持了半晌,嘉渔叫他,“哥——”
撒娇意味浓厚,这个称呼里有多少让步,他听的出来。
将水杯放在一旁,他问,“都伤到哪里了,将手臂放下去,给我看看。”
那天,在四季酒店经历了那么一场折磨,她又不是铁人,摔在地上,摔在沙发和餐桌上,都留了青青紫紫的痕迹,需要擦药油。
他们虽然是夫妻,可慕郗城知道依嘉渔的性格,是没有勇气坦然的全裸而不、羞,不恼。
慕郗城伸手从一旁的藤编框里取了药油打开,伸手自蒸腾的热气中拂过她锁骨间的伤口,那么深。
“怎么来的?”他问。
她没有想要答,只会给他徒增烦恼。
慕郗城也不需要嘉渔说,他想知道这件事,渠道多得很。
水雾迷蒙的浴室内,慕郗城单手撑在浴池上,突然看着她问了句,“有什么好躲闪的,你身上我哪里没有看过,孩子都生了。”
他说得那么自然而然,嘉渔却有点受不了。
脸上不知是浴室温度高,还是窘迫的满是粉晕。
后来只听他又说,“你洗吧,我不碰你。”
这么说,是不打算出去?
一直看着她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