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重病都……没能阻止她对这枚碧玺有种特殊的执拗……让她不愿意轻易放手,不惜刺穿手骨断裂,满是鲜血都没有放弃紧紧握着它不放。这可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通过这枚碧玺像是知道什么人,一直在等待着她,重新找回自己。
此时的2006年1月3日,成为嘉渔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爱丁堡的这个阴雨绵绵的雨天里,慕郗城对她说,爱她……要她嫁给他……求婚用的红玫瑰是饱含着甜蜜的糖果,即便没有戒指,这枚翠色的碧玺在她心里反倒显得不俗套的称人心意。
这样的求婚仪式,正因为没有刻意的安排,而显得浪漫十足。
她不喜欢循规蹈矩。
慕郗城想要和她结婚,是不受控制的真心流露。
在这个英伦缠.绵的冬雨夜,格外惹人心醉。
等店内的客人越来越多,慕郗城已经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只担心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让在英公关部得知他的行踪就有些不得了了,说不定会立刻要求谎称‘感冒’的他,立刻回去召开分公司的会议。
嘉渔被慕郗城扣着手腕从店内跑出来,嘉渔喃喃道,“还有我们的糖果。”
“放心,老板会按照我们的地址邮寄到伦敦。”
嘉渔被他带着跑,就算每日晨跑有氧运动,这样的奔跑还是有点承受不来的喘着,心脏砰砰砰直跳。
“我看到了有你们公司的保镖们,他们要追过来了。”嘉渔这么说,后来她又鼓鼓腮帮子道,“我像是跑不动了。”
“再跑过这个路段,相信我,他们不会一直追下去,只是给公关部做做样子。”
细雨蒙蒙的,他们来不及撑伞也不觉得冷,四周都是爱丁堡街道上古朴优雅的英伦建筑,嘉渔喜欢雨天,到最后跑到一处教堂前休息的时候,她突然撇嘴道,“慕先生这有点疯狂。”
帮她整理凌乱的长发,他突然也笑道,“像不像是艺术电影的《巴黎狂奔》。”
嘉渔赞同的点点头。
不知为什么因为他唇边的笑意,她也突然跟随着他笑了起来。
——果然,笑容是会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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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虽然不大,细细的像是毛毛雨,但是慕郗城也没有想要和嘉渔找地方避雨,正巧爱丁堡的圣玛丽教堂近在咫尺。
他牵着嘉渔的手不断走近的时候,对她道,“既然我们有缘走到了这里,那就进去看看,这是苏格兰地区唯一保留了每天提供唱诗班服务的教堂。”
“那我能在这里听到圣歌吗?”
“自然。”
嘉渔跟着他继续向前走,听慕先生给她讲这座教堂的历史,“圣玛丽教堂是英格兰圣公会教堂,建成于1462年,设计人George、Gilbert、Scott是个非常具有浪漫色彩的设计师……”
慕郗城和嘉渔的闲聊戛然而止,只因为不断走近,他们才发现这里像是有新人正在举办婚礼。
圣玛丽教堂并不算爱丁堡最恢宏的教堂,但是独特的历史文化气息,吸引爱丁堡很多新人在此结婚……
慕郗城带着嘉渔走进教堂,站在了二楼的位置向下观望。
非常漂亮的英国新郎和新娘。
红色的大马革英伦地毯,不断洒着花瓣的小花童,随着新娘一步一步走近,优雅的头发苍白的老神父眼神慈蔼。
等新的结婚新人站在神父面前,开始接受神父的祷告,和提问。
也许是因为今天慕郗城刚像嘉渔求过婚,对于婚姻一直处于位置状态的她,在此时生出某种探知谷欠。
慕郗城搂着她的肩膀,将正在攀附在楼梯上的人扭转过来,面对向他。
嘉渔因为观看婚礼被打扰,有些兴致盎然,但是直到对上慕郗城现在如此深邃的视线,让她彻底怔住了——只望着眼前的人……
此时,婚礼正在进行,神父开始郑重的用英文提问新郎,“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小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暗哑低沉的嗓音,在一众英国的英伦腔里,国语的回答在嘉渔的面前不断扩大,仿佛此时,她的眼中已经再没有其他的人,只听见慕郗城的回答和对她的允诺。
等开始提问新娘,同样的问题,但是完全意义非凡。
听着神父再次提问新娘的问题,嘉渔的心也随之开始砰砰地跳了起来。
“你是否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位先生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这一刻说出这三个字仿佛是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在嘉渔意识到的时候,和慕郗城四目相对,这么近的距离,莫名有些窘迫地红了脸。
“我爱你。”
慕郗城将她揽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嘴唇、还有锁骨上的那枚清透的碧玺。
这一刹那,被慕郗城搂在怀里的嘉渔,听着四周还有教堂楼下纷纷鼓掌欢迎祝贺的英国人竟然有种错觉,这有点像是对他和她的祝福……有点像是她就要嫁给他了。
很特别的感触……
让嘉渔内心中氤氲起异样的情愫,暖暖的,满是幸福的味道蔓延开。
觉察到嘴唇上轻微的痛感,亲吻的间歇,慕郗城抱着她问,“宝宝,在想什么怎么这么不专心。”
嘉渔摇摇头,踮起脚尖主动承受着这个吻,顺从着层次低进的火热……
这一个随着哥特式建筑教堂的钟声响起,让她觉得,再没有什么能将她和他分开。
走出教堂的鹅卵石小路上,嘉渔问,“怎么有种私定终身的错觉?”
“你总会是我的,不论早晚。”
“没机会反悔了吗?”她故意看着他提问。
却没想到被他一把打横抱起来,向前走,“没有机会了。”他说。
嘉渔终究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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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丁堡的居住环境,因为临海,要比在湿冷的伦敦要好上很多。
嘉渔住在这里,罕见没有接到陈家任何亲戚的追问电话。
即便NaiNai和姑姑有打电话过来两次,都是在强调爱丁堡这边的天气变化,和注意要让她和慕郗城关注天气冷热,不要因为这里气候温暖,就穿得太薄生病。
其他的,倒是什么都没有说。
嘉渔明白,现在的NaiNai和姑姑是彻底放心让她和慕郗城在一起了。
一周好,爱丁堡的天气似乎变得越来越好。
他们在海边的这处住处,大致只有十几户人家,每年用来度假的多,真正居住在这里的却没有。
这天,慕郗城带她到附近区域的采摘园去,采摘樱桃,因为温室环境生长,樱桃颗颗饱满,艳红欲滴。像是一颗颗晶亮的红宝石。
采摘了一天的樱桃回来,嘉渔依旧兴致盎然,被慕郗城载着沿着落日余晖的沙滩公路。
转过别墅区的门前,却看到十足意外的一个人……慕千信。
千信看着嘉渔坐在单车前的横梁上,带着一顶编织草帽,手里挎着竹篮里盛满了红红的樱桃……
而慕郗城普通的衬衣,简单的长裤,和嘉渔一样牌子的球鞋,简单朴素到像是最普通的大学学生。
“果然是交一个小女朋友好,堂哥越活越回去了。”
慕郗城不说话,倒是没有意外千信会过来。
“讨债的?”
三个字,让千信的脸彻底尴尬。
嘉渔扶着慕郗城的肩膀从车上跳下来看着慕千信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最近实习期结束,比较清闲就到英国来逛一逛,想你和堂哥了啊,就来这里找你们玩儿一玩儿打打网球什么的。”
“你还有钱吗?”
“……”
千信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来回答了。
等到拿了钥匙,将门打开嘉渔知道千信和慕郗城有话说,不单单是来看看这么简单。
将客厅的空间留给他们,她拎着竹篮里刚刚采摘回来的新鲜樱桃,到厨房里去清洗。
客厅。
千信四处看看,看到室内的布置,问了句,“你们现在算是正式地在一起同居?但是很抱歉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你哥让你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哥说,叔叔最近有意想要将你母亲的墓迁回来,迁回到慕家的松鹤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