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死寂一样的报告厅里因为邹婷的怒吼完全炸开了锅,开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整断视频一共4分48秒,不至于全然污秽、龌龊到极致,室内很昏暗,没有所谓的特写镜头。
自是比不过所谓的电影里的牀戏。
但是,它胜在真实,胜在因为久发生在身边所以让人的眼光变得更加猎奇。
仅仅凭借几个翻云覆雨的镜头便可以让人浮想联翩,外加喘息声,完全的欢.爱前戏镜头的亲吻。
至于两人是否有真的发生关系,没有人关注。
现在播放只到3分钟,章远站在慕郗城身边一动不动,沉吟半晌后保持绝对的理智,俯身对他说了一句,“姜小姐是被人陷害的,这些也许是有人污蔑,您不用相信这些都——”
慕郗城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去将这里的总电闸给我切断。”
“是。”
章远离开,最终电闸被线管工作人员切断,会议室霎时间陷入一片黑暗,嘈杂混乱的议论声不绝入耳。
时汕站在一旁,指甲嵌入掌心,完全掐出血来,这是公司给的数据u盘,每周因为工作都要上交,她虽然算不上资深药剂师,但是自她在新合就职报备研究数据就没有出现过差错。
姜时汕是出自巴黎第五大的医学天才,她的药研数据从没出错过,这是第一次人生中出错,竟然错得这么令人耻.辱。
不,时汕不耻,不该耻。
因为这是栽赃,是陷害,有人要推她下地狱甚至不惜去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污蔑她。
她不会哭,更不会懦弱的掉泪,她要揪出背后的Cao控着,揪出躲在背后眼看着这一切发生正洋洋得意的策划人。
俯身将一旁的数据u盘拔下来,她一定要将这件事查清楚,要对方十倍、百倍偿还与他。
所以,她怎么能哭?
不哭,更不给别人看笑话的机会。
************************
维持现场的秩序是最大的事情。
邹氏新合周恒远总裁有意的让相关负责人,最终选择在昏暗的环境里暂且用麦克风近似费力解释,“是技术部出了问题,会议明天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有保全工作人员出现维持秩序,才使得一群人真的至此散场。
一众人议论纷纷的走出公司的报告厅,各种言语,各种口吻。
唯独有四个人没有离开,一个是依旧站在led屏幕前的时汕,还有一个是邹婷,最后就是坐着一动不动的慕郗城,以及站在他身边的章远。
偌大的报告厅,在散尽人烟后,没有灯光一片昏暗的光线里。
又迅速恢复了悄然无声,灰尘在昏暗的光线里静静地旋舞,死寂一片,随着出去的人脚步声渐远,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却又像是什么已经在空气里死了。
邹婷将放置在第一排每一位高层的茶杯都依次推倒,摔碎了,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一边朝屏幕上砸,一边骂骂咧咧的破口大骂,“贱.人,姜时汕你怎么能这么.贱?郗城说你是陈嘉渔,我妈说你是陈嘉渔,我爸也说你是陈嘉渔,他们都信了,都信你是他们心里的那个乖乖女,可是你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茶杯依次自影音厅里砸在led屏幕上彻底炸裂,碎裂,‘噼里啪啦’地碎响,仿佛整个世界都为此震颤了。
报告厅里,邹婷是在哭的,她一边砸一边哭,骂骂咧咧,“我知道我不配骂你,郗城不让我骂你,比你,兴许邹婷也好不到哪儿去,可我这辈子就喜欢一个人,也就对一个人犯贱、不要脸,但是你姜时汕多能耐,你太能耐,也太坏了。”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时汕,邹婷不再砸了,她流着泪说,“姜时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知不知道慕郗城对你多好,比对陈嘉渔还要好,比对陈嘉渔还要好啊。你知不知道?”
***********************
邹婷的话是对时汕说得,但是时汕的视线是在慕郗城身上的。
她看他,自这件地狱般的闹剧开始她就在看他。
但是他不看她,一眼都没有看她。
眼见为实,上天在他和她面前开了这么一个可怖的玩笑,不会有信任了。
即便是他。
这一切都太突然,根本来不及想什么,就这么轰然自天际间炸开,可以在顷刻间摧毁太多太多东西。
邹婷离开了,章远离开了。
这样压抑空荡荡的死寂的环境里,最终只剩她和他。
彼此孤立,又像是彼此陪伴。
时汕周围有邹婷刚才丢过来的散乱的文件,也有碎裂在她身边的茶杯碎瓷片,狼狈的一塌糊涂。
她踩过那些碎瓷片,一步一步走过来,如走针尖,却还是那么走过来了。
不丧气,不颓败,更不会哭哭啼啼,选择躲避。
不论对方是否选择听,她要说。
她要说清楚。
可是,就在她站在他身边正要伸手的时候,对方开口了,慕郗城看着她,他说,“别动我,别动我,我嫌脏。”
时汕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半晌都没有动一动。
他不让她动他,那她就不动吧。
但是,不论别人如何咒骂都能依旧不为所动,甚至站得笔直的时汕,在他只和她说了一句话后,眼眶就开始酸红了。
她没想哭。
他说她脏。
所以,她开始流泪了,流眼泪到自己都没有觉察。
“慕郗城,这视频里的人不是我,我和陆时逸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这就是她的解释,也是唯一的解释,但是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没有人证明,没有人给予她如此的证明。
一切说了又怎样?
不过显得徒劳。
终于,他自她面前走开,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下,报告厅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时汕紧紧地攥着手里的u盘,咬破嘴唇滴出鲜血来,火一样的烈红。
**************************
回去的路上,两人同坐一辆车,自分居后第一次坐在一起,时汕原本是准备自会议后和他好好谈谈的,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完全被毁了。
被一场事故,异常毁灭性的污蔑所毁坏。
时汕觉得自己像是收到了诅咒,好容易自生命线上挣扎回来,受尽非人折磨,返回国内提心吊胆,是是非非没有过一天安宁的日子。
她曾经以为面对身上碎裂的一百多处伤口,做手术不用麻药才是地狱。
错了,她错了。
现在才是真正的地狱,完全犹如烈火焚烧都不得安宁的地狱正降临在她身上摧残着她。
慕家庄园抵达,慕郗城下车,时汕最终还是问了,她握着他的手说,“你别相信那些好不好,真的没有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扣紧她的手腕,慕郗城看着她像是所有压抑的情绪在今天全然倾巢而出。“姜时汕,你告诉我什么叫什么也没有?”他脸色是阴郁的,但是嗓音确实沙哑的。
扯着她的手腕,时汕是完全被对方自车上扯下来的。
疼么?
自然。
没有一个人不会疼。
时汕被对方带下车,受伤的左手被按压着,脸色煞白却没有挣扎。
倒是见了的吴岚,简直要被两个人之间的拉扯惊吓到。
“先生,您别这样对太太,她会疼的,夫妻间不能这样。”
慕家上上下下只有吴岚一个人敢劝阻,但是吴岚的话显然,慕郗城是全然不顾,更是听不到的。
他扣着时汕的手腕去的地方是二楼的浴室,将浴室门‘砰’地一声甩上后,开始给浴池里蓄水。
冷水。
冬季,比寒冰都要冷的冷水。
解了风衣的扣子,随意丢在地上,他开始扯时汕的上衣,一件一件扯开,扣子崩落在一旁崩落了一地。
时汕握着他的手,说,“慕郗城,你别这么对我,别这么对我,那真的不是我。”
他的手按在她雪白的手臂上,那么白.皙的肌肤不一会儿就留下了青紫的痕迹。
他说,“好,你说不是真的那就不是真的,我不信,但是你和陆时逸在法国一起生活了四年,同居了四年,你要怎么说清楚?陈嘉渔你忘了,就是这么的折磨我的。”
“不是,那不是同居,不是!”
时汕的情绪近似绝望,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徒然的,她更不想辩解,她说这些是为了让他不至于脸上的情绪这么崩溃。
他这么痛,是她的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