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医,完全可以看得出慕郗城持续低烧不退,很折磨人,但是他在等她,她今晚没有勇气靠近那张室内的双人牀。

思绪,太混乱了。

慕郗城明白,那丫头的小心思的,头发拆拆编编,不是为长发在发愁,而是有意的不想过来。

想明白以后,他也不想为难她。

苍白的唇色,多次饮用水后,依旧干裂,他是真的发烧。

不过碍于和这孩子相处,日常又太习惯照顾她,似乎她不睡,他也就睡不着。

“阿渔。”将酒店每日送来的闲置报纸合上丢在一边,他睨着她,说了句,“过来。”

嘉渔看着他,不想过去。

可,到底是真的习惯性的听他的话,没有过多拒绝,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过去。

室内,牀与沙发的距离,原本不远,现在嘉渔走这段距离,心绪是混乱的,真的走过去,让她觉得手心都在出汗。

她走得这样慢,慕郗城看着她,面色沉稳,内心却啼笑皆非。

嘉渔走到牀侧,还没有等她开口问,就被牀上的人伸手,一把搂住了她柔软的细腰。

刚一抱她,就觉察怀里女孩儿的战栗。

真敏感。

因为他的动作,嘉渔落入他的怀里,双颊燥红伸出藕臂开始挣扎。

慕郗城看现在在自己怀里挣扎的女孩子,柔软馨香,白白嫩嫩的脸,脖子,手腕都是白白净净的,忍不住戏谑,“怎么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

嘉渔又挣了一下,说,“你别抱着我。”

慕郗城没有理会她开口拒绝的话,真得抱进怀里的时候,又笑说,“不是小白兔,是小肥兔。”

因为他的调侃,嘉渔的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女孩子都不喜欢被人说自己‘肥’,可陈嘉渔本身真得不‘肥’,且有点瘦,如果说肥美的地方,只能是……

他这么抱着她,躲不开,只能羞涩的低下头。

“让你别乱动。”抱着她的人,对她的抗拒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原本只想将这丫头抱上牀,给她把繁复的编发散开,现在依着她这么折腾,让人难熬。

“别乱动。”

终于扣着她的腰际,让她安分,嘉渔轻巧地被慕郗城一只手抱上了牀,现在背对着他,盘腿而坐。

感觉到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长发里,她的心才平静下来。

原来,他要帮她散长发。

长及腰的正编发,在脑后,自己动手有些困难,如若有人帮她,倒是很快就会散开。

这样的雪夜,慕郗城就在她身后,他们的距离很近,很近。

近到嘉渔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间。

他是真的还在发烧,呼吸这么烫,想到这里,嘉渔又骤然拧眉。

修长的指穿梭在她的长发里,送多前所未有的轻缓,“疼么?”被扯到她的头发,他问了一句。

嘉渔回应,“不疼。”

直到长发真的散开,嘉渔也似乎习惯了和他靠这么近。

将女孩子绑头发的蕾丝发带放在牀头的位置,慕郗城揉了揉她的发顶,自她背后对她道,“睡吧。”

“嗯。”嘉渔点头,知道这下,完全没有办法再躲过。

这样的温泉酒店的套间,都是两个人用得,好在被子有两条,不然嘉渔真的没办法接受,就这么坦然自若地和慕郗城‘同牀共枕。’

看嘉渔手里抱着软枕,坐在一旁发呆,慕郗城用沉湎的目光静静地睨着她,问,“睡觉不**服吗?”

嘉渔一怔,他在,她总不至于全都脱了,可身上的这件洗了澡刚换上的毛衣,还是要脱。

慕郗城睡在外面,她在牀的里侧,如果她执意下牀,势必要从他身上跨过去,想到这里,嘉渔索性还是放弃了。

她说,“你把灯关了。”

关了灯,她才**服。

慕郗城唇角有漫不经心的笑,将室内的台灯关了以后,整个房间处于一种黑暗中。

嘉渔觉察身边人躺下后,盖了被子后的沉重呼吸声,他是真的病了,胃病加高烧,学医听病患的呼吸,就能听出他有多疲乏。

这样的黑暗中,她甚至看不到他的脸,嘉渔安下心来,才真的开始**服,烟黛色的毛衣退掉,她里面穿着一件贴身的女孩子打底的背心。

正要将一早放在牀侧的睡衣换上,忽然听到,黑暗中有清浅地语调传入她的耳中,“女孩子睡觉穿文匈不好。”

嘉渔愣了一下,那人继续道,“不脱,影响生长发育。”

她是真的没办法忍受,他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让女孩子羞涩的问题。

更何况,她明白,慕先生不是戏谑,更不是开玩笑。

他用陈屹年往日里训诫她的口音,在说着她一点都都不想听的生理发育知识。

“你们医学院的学生应该明白:女孩子长期不脱,会引起淋巴液流通不畅,容易导致Ru腺疾病,你——”

嘉渔羞赫了,伸手在黑暗中直接捂住了乱说话的人的薄唇。

嫩白的掌心,贴在他的唇上。

“闭嘴。”

慕郗城不再说话,因为光线太黑,他顺着她的小手,摸索到她的手臂,在逐渐向下,嘉渔一惊,那人的手已经摸索着沿着她的手臂,抚摸到了她的腰。

和刚才不同,换了睡衣的嘉渔,里面除了贴身衣物,什么都没有穿。好容易平静下来的面色,又开始涌上粉晕。

“郗城哥,你做什么?”

女孩儿的嗓音,清冽的口气,变了调,染上了媚色,近似娇嗔。

伸长手臂,直接将她搂过来。

慕郗城依旧是躺着,并没有起身。

梅林山庄温泉居所的深夜,绸缎似的欧式宫廷窗帘拉上以后,室外的月光根本无法投射进来。

完全的黑暗,近似伸手不见五指。

所有的动作,完全依靠听觉,和感觉。

两人同处在一张牀上,嘉渔没办法预估慕郗城的位置,就像慕郗城完全没有办法预估嘉渔现在是以怎样的样子,被自己搂抱在怀里一样。

他足够淡定从容,和被他搂抱在怀里的女孩儿就完全相反。

浓郁的黑暗,彼此的呼吸如同潮水,此起彼伏在夜的寂静里,延展出茫然无边界的暧昧气氛。

嘉渔只感觉,那只原本扣在她腰际的手,已经开始解她睡衣的扣子,一颗一颗地向下解,速度不急不缓,让她处于截然想法的焦躁情绪里。

扣子解开,慕郗城搂着她,那件睡衣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掉落。

知道他要帮她脱什么,嘉渔再过沉稳,这下,也办法继续镇定下去了。

“郗城哥,我自己来。”

“听话,马上就好。你的手,不怕,伤口再撕裂。”

只单单拆她的编发就用了那么长时间,等她单手,又是黑暗里脱了贴身的文匈,怕是今晚她也彻底不用睡了。

“乖,别动。”

依旧是慢条斯理的嗓音,但是碍于环境太黑,真的想要帮这固执的孩子脱了文匈,偏偏只能靠摸索。

嘉渔羞愤。

对方已经摸索到她的背后,帮她解开了钉扣。

“不是不让你穿么?脱了,快睡。”

文匈真的被他脱了下来,好在是这样的黑暗里,知道她的手上伤口第二次缝合,再给她穿睡衣扣扣子的事情,只能他来做。

棉质质地的冬季睡衣,很保守,扣子自下而上,一颗一颗系住,本没什么,直到慕郗城系到嘉渔匈前。

给她穿好了睡衣,拦腰将她抱着靠在他的怀里,慕郗城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说了句,“还真是肥美的小兔子。”

嘉渔因为他的调侃,潮红自脖颈处一直涌到脸颊。

“睡吧。”

抱着他的人,这么说,可她,哪里还能睡得着。

慕郗城因为发烧,应酬,累了整整一天,抱着她很困倦,可嘉渔,从小到大最令她安心的怀抱,现在完全没有办法,入睡。

手里抱着软枕,被慕郗城搂着枕在他的手臂上,她一动都不动。

“睡不着?”

慕郗城搂着她,贴着她的耳际问她。

嘉渔在他怀里一个激灵,慕郗城无奈,轻拍着她的后背,“阿渔,我有那么可怕吗?”

被他搂在怀里的人不出声,她扯着他身上的睡衣,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比他的体温还要灼烫。

“乖乖,睡。”

慕郗城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感觉嘉渔在她怀里完全放松下来。

这孩子,渐渐真的困了,入睡。

他却因为怀里馨香柔软的人,觉得这冬夜变得格外的漫长。

太难熬。

翌日,清晨。

嘉渔苏醒过来后,看着已经站在牀侧裸着上身正在穿衣服的人,瞬间闭上了眼。

慕郗城一边戴着腕表,一边有些好笑地看着牀上睫毛不停地抖动的人,说,“我先去餐厅,阿渔换好衣服,让侍应生带你过来。”

嘉渔不说话,既然被识破,自然睁开了眼,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已经换好衣服的人直接俯下身,给了她一个变质的早安吻。

许久后对她道,“快,起牀。”

嘉渔睨着他,任由着他轻抚她的额头,而后起身出去。

这吻太猝不及防,看着慕郗城走出去的房门,很久都没有回国神来。

再一次,在他的亲吻里迷失了自己。

将滚烫的脸,埋进枕头里,嘉渔想:她今天,可以不出门么?

清晨的梅林山庄,因为山庄的海拔高度,依旧在飘雪花,空气分外清新。

嘉渔起身,在换睡衣的时候,赫然看到昨晚慕郗城帮她脱掉了的内衣,正放在她牀头的位置,她自己再穿,确实因为受伤的左手,半天都扣不上。

站在穿衣镜前,嘉渔一件一件换好了衣服。

侍应生在门口敲门,“陈小姐,慕先生让我带您到餐厅去,您准备好了吗?”

“好。”

嘉渔整理好长发,系好蕾丝发带有些吃力。

当她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神色沉稳淡漠。

倒是站在门外的山庄女侍应生一愣,她以为和慕先生在一起的女孩子,至少应该是为成熟的漂亮女性。

却没有想到只是个女孩儿。

慢慢带着嘉渔出了温泉居所,女侍应生发现这女孩子不爱说话,走路不急不缓,眼神沉稳,一张脸生得很素净。

偶尔,回答她的问题,也很寡淡,仅仅是礼仪得体。

落雪的冬天,美不胜收。

雪的凉香夹杂着梅花馥郁的香气,氤氲在空气中。

梅林山庄雅致的设置安排,脸餐厅都掩映在大片朱砂红梅后,嘉渔跟着侍应生带路,直到一进入餐厅,就有人走过来。

慕郗城带她到靠窗的位置,拉开座椅,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落座。

他们一桌用餐,除了韩经理,就是章理事,他们见上司出去,以为是在等合作方陆有信,没想到是等这么一个女孩儿。

明眼人,再过迟钝,都明白老板和这位陈小姐,关系匪浅。

所以,没有人敢对其不敬。

早餐,都是很传统的中式餐点。

蟹黄包,水晶蒸饺,红豆稀饭,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

慕郗城知道嘉渔最喜欢的就是海鲜小馄饨,帮她盛了一碗,放在她的手边。

解开她脖颈上的绒线围巾,他一边听章理事谈工作,一边俯身低声对她叮嘱,“烫,一会儿再吃。”

因为他的骤然靠近,身上带着致命的男性冰薄荷味道,他们距离很近,很近,让嘉渔稍迟后退脸有些微红。

“自己用勺子?”低沉的嗓音,带着暗哑,落入她的左耳。

“嗯。”

嘉渔点头。

她的手,面前还是用不了筷子,只能勉强着用右手握勺。

原本用餐就慢的人,现在用餐更慢。

但是,自昨晚过后,她更没有勇气,让他喂她吃东西。

毕竟,他和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看她垂首用餐,格外乖巧,慕郗城浅笑着,深邃的眼瞳很缱绻温柔,但也不乏深深的顾虑。

直到也到餐厅用早餐的陆时逸,在看到熟悉的人后,直接在自主餐厅选了早餐,落座他们这一桌。

“早。”

陆时逸的这句话是对慕郗城说得,可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身边的嘉渔。

“早。”

彼此校友,交情不浅,虽然在感情的问题上,慕郗城在心里对陆时逸有其他的盘算。

可,他不会再表现得那么明显。

只因为,坐在他身边的阿渔,已经属于他。

嘉渔用餐,看到陆时逸,莞尔道,“陆学长,早。”

“阿渔早。”

陆时逸看嘉渔,这个女孩儿将长发松松垮垮地侧编,穿着一件米白色是外套,及膝冬裙,不张扬,却无法遮掩她最年龄的美。

陈嘉渔是美得,她的美不在第一眼的惊艳,因为她足够低调,所以看她需要近距离,细细看,越看越迷人。

美中不足,这女孩儿太少笑。

在他认识她这么久的日子里,她的笑似乎单单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医学院有名的冰山美人。

这不是赞美,带有讽刺的含义。

最难靠近,最难追求。

想到昨晚在梅林碰到她,让陆时逸对她完全改观,明明是挺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大致不太会和人交流,才落了个冰山的称号。

看了一眼对面的陆时逸,嘉渔刚要开口提昨晚陆时逸因为护她划伤的事情,没想到已经有人提前她一步开腔,“时逸,我们阿渔昨天麻烦你,真是抱歉。”

陆时逸因为对方的话,微微一怔,像是慕郗城这么自傲的人,字典里能有‘抱歉’这两个字已经实属不易。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没有丝毫愧疚感。

不知道为什么,陆时逸听出了这句话里不同寻常的意味。

嘉渔安然落座,她的心思既不在身边的慕郗城身上,也不在坐在她对面的陆时逸身上。

所以,这两个男人的情绪,她没注意,自然更不会懂。

嘉渔用餐,被陈屹年和慕郗城要求,安静,安然,心思都在用餐这一件事上,不分心。

陆时逸沉吟了半晌后,回了慕郗城一句,“没关系,我们都这么熟悉,郗城客气。”

慕郗城不再回应,眼神里用种让人看不明白的情绪在涌动。

几句不痛不痒,只有明白其中门道的人才熟稔的话后。

慕郗城开始听章理事和韩经理,给他谈梅林山庄开业的事情,他坐着。

章远注意到上司,不停地在按自己的右肩膀。

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口问了,“老板,您的右手臂怎么了。”

慕郗城给不方便用筷子的嘉渔夹菜,夹到她的碗里,听到章远的话,漫不经心地回了句,“睡觉睡得,没有大碍。”

“嗯?”

章远怔了一下,睡觉能直接将自己的手臂睡麻。

在座的只是听听就算了,唯独用餐的嘉渔有些窘迫,联想到昨晚,大致是她枕靠在他的手臂上整整一晚。

早餐后,嘉渔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等她接。

是西子打过来的,她说,“阿渔,爸爸今天要过去T市谈工作,我们下午就能见面了。”

西子能过来,嘉渔自然开心。

只是,怕是没那么容易,慕封挥过来,幕府的人大致都会过来,想到慕西瑞,嘉渔还是微不可闻地皱了眉。

慕郗城已经帮她拿了围巾,看她在接电话,便没有打搅。

他向外走,嘉渔跟在他身边,将围巾在她脖颈间系好,慕郗城带着嘉渔在梅林山庄四处走走。

雪还在下,却不及昨天下得大。

嘉渔和西子断了通话,她说,“郗城哥,慕叔叔明天要来梅林。”

“嗯。”

看他帮自己系围巾,情绪没有大得欺负,嘉渔大致知道他是知道慕封要来得。

慕郗城带着嘉渔,在梅林山庄散步,踏雪寻梅,直到看到温泉池水,慕郗城搂着她道,“来梅林不能不泡温泉,今晚和阿渔一起,好不好?”

嘉渔一怔,别开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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