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消失在雪夜中的修挺身影,宁文静没有听儿子的劝,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选择下车,跟了过去。

深夜。

大致因为到了深冬,因为这场雪,又是流感季,夜半急诊挂号的人特别多。

不过相较于,那些年轻二十多岁的爸爸妈妈抱着自己痛哭的幼嫩孩童,慕郗城抱着怀里的女孩儿站在队伍里,有些说不出的特别。

嘉渔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痛感似乎因为时间的拉长,而让身体机能对其作出的反应缓慢,麻木般的,不再有那么痛了。

靠在慕郗城的怀里,嘉渔因为疼痛氤氲了雾气的泪眸,仰视看到抱着她的男人眉宇紧皱,英俊精致的五官线条陷在暗影里,有些说不出的冷萧。

因为排队的队伍,大致是惹他急了,她了解他的。

伸手轻触了一下他的脸,慕郗城瞬间回神,低头看向怀里,“醒了?”

嘉渔对他道,“……郗城哥,不……用急,是……急性胃肠炎。”

她学医到研究生,明白这些症状,起初疼得太厉害,没来得及和他说。

慕郗城抱着嘉渔,沉吟了一会儿,抱着她坐在医院长廊的休憩座椅上,空出一只手给章远打电话。

凌晨2点时分许,章远住在公司,接到老板的电话有些讶然,“慕总?”

“我在新区景山医院,想办法帮我联系医院今晚就职的消化内科医生。”

“好,您稍等,马上帮您联系。”

十分钟后。

有医护人员到景山医院大厅来接慕郗城,将女孩儿安放在病牀上,慕郗城握着她的手。

嘉渔原本疼得脸色都发白,在清冷的照明灯下,近似琉璃般透明,可就是这样疼痛的女孩儿,仰头看着握着她手的慕郗城,微不可闻地,轻笑了一下。

向来淡漠的人轻笑,像是蒲公英迎风被吹开,柔弱的美,让人心疼又惊艳。

慕郗城见她轻笑,即便只是昙花一现,她的神情都被他捕捉在眼底。

“傻丫头,笑什么?不疼啊。”

嘉渔不答话,疼痛已经近似麻木,散乱着长发埋在软枕里,她喜欢看向来镇定冷俊的他,为了她着急成这样。

18岁,嘉渔承认自己有些轻微的恶劣。

不过真的又一阵疼痛袭来的时候,她拧眉,胃肠炎真的是疼起来要命。

念及刚才的思绪,她都有些佩服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着,他在意她。

——陈嘉渔,这么喜欢他,你没救了。

宁文静过来的时候,慕郗城有些不满,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盖了被子的嘉渔,便将抱嘉渔用得那件羽绒服,搭在母亲的肩膀上,他说,“您穿这么薄,不该下车,安然等着就好。”

“来都来了,嘉渔没事,我才好放心。”

片刻后,嘉渔被推入急诊室就诊,消化内科的医生诊断道,“是急性胃肠炎,不用太过着急,疼痛确实难忍,但是打过点滴后就会好很多。”

宁文静这才放心。

夜半,不想让母亲受累,慕郗城特意打了电话给章远,让他将宁文静送至幕府客宅。

宁文静,起初是不愿意的,后来见嘉渔先注射了去疼的针剂后,确实好了一些,便向儿子叮嘱,“今晚你照看着囡囡,可不能再让她着凉,还有,等囡囡睡了,你也不要休息,晚上看着她,这肠胃炎的发烧是反复的,怕晚上再烧。”

慕郗城有些无奈,“妈,知道了。”揽着宁文静的肩膀向外走,他笑道,“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宁小姐。”

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宁文静严肃道,“郗城,我和你说照顾病人,不是玩笑话。”

“嗯,好。”

闻到儿子身上的烟草味,她拧眉,“最近抽烟不少,我让嘉渔看着你,你要听她的。”

听自己母亲的话,慕郗城简直无奈。

他说嘉渔最近怎么劝他戒烟,原来有这么强硬的人在背后给她做后台,啼笑皆非。

单手搂着宁文静的肩膀,听她又要唠叨,便说,“您想想自己,别着凉。”

直到,看到章远匆匆而来,慕郗城道,“将宁夫人,送回幕府,开我的车。”

“是,慕总。”

“把你的车钥匙,留给我。”

“好的,我这就送宁夫人回去。”

慕郗城返回病房的时候,嘉渔似乎因为输液的药水中有安眠的成分,现在已经睡着了。

他坐在牀侧的椅子上,看着安眠的女孩儿,一张素净的脸,因为不适合疼痛睡梦中似是有些不安宁地咬着嘴唇。

一片暖橙色的光晕中,因为生病,往日里红润的唇,也没有了血色。

安静的病房内,英俊的男人独自坐在病房密闭的窗帘前,他似乎在想着是什么,精致的五官沉淀成了昏暗光线中的雕像。

须臾,有护士想要给女孩儿重新量过体温,正欲敲门,见病房门是虚掩的,便轻巧地推开了门。

门还没有彻底被推开,护士我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紧紧抽紧,没有推开。

只因为她看见,室内牀侧的男人正俯下身,在亲吻病牀上的女孩儿,辗转厮磨。

别样的令人脸红心跳。

红着脸,护士本着等一等的心思,想等对方结束这个吻,再敲门进去,可再看,牀侧俊雅修长的身影,已经完全俯下身来,搂着女孩儿,离开唇,似是在亲吻她的脖颈,不断向下——

护士再也待不下去,可就是移不开脚步,因为这样的刺激,脸烧灼的通红,久久地失神了。

半晌后,只听病房内传了一阵低沉的男音,“进来。”

护士愕然,站在门外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后来再推门而入,完全没有办法注视这个男人过度英俊的脸。

“还发烧吗?”

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护士一边整理红外线温度计,一边道,“还有一些低烧。”

坐在牀侧的人,在温暖的室内身上只穿一件深黑色的手工衬衣,晚间昏暗萧索的光线下,低着头有些尴尬的护士恍惚可见男人冷酷的侧影。

“现在体温,是多少?”漫不经心的语调,嗓音因为沙哑,透出些许蛊惑人的性感。

“38度。”

男人不再言语,起身,修挺的身影在室内投射出一个暗影,帮女孩儿压了压被角,便什么都没有再说。

“先生,病人有什么需求和症状变化请直接按牀头的警铃,我们会第一时间赶来。”

此时慕郗城已经坐会原位,修长的腿叠在一起,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算是答应。

护士退出病房,慕郗城敛着眸,伸手轻触病牀上人白嫩的脖颈,摸索到她的脖颈后,那样嫣红的痕迹,就着轻抚了两下,她不会发现的,因为看不到。

没有人,会注意自己后颈上的痕迹。

随着时间向后推移,凌晨5点,嘉渔的生物钟晨起时间。

慕郗陈站在牀侧,等她清醒,果然,即便因为生病,嘉渔还是在这个时间段内有清醒的迹象了。

急性胃肠炎,又要退烧,一共3瓶点滴。

一瓶大致一个半钟头,就这么一直从凌晨3点多挨到天快要亮。

冬季,凌晨5点依旧如同深夜,尤其下了雪。

见牀上的人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他轻触了一下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阿渔。”

冷俊的脸,嗓音有些严苛,“还好吗?”

“嗯。”女孩儿因为病,嗓音柔软地近似嘤咛。

吊瓶还没有输完,喉咙嘶哑,嘉渔几乎是下意识地要按牀头的传呼按钮,手指没有按下去,被人扣住,问,“怎么了?还是不舒服?”

“没。”

“那叫护士为什么?”

嘉渔有些窘迫,最终还是如实回答,“想去卫生间。”

“我带你去。”

1月2号,凌晨5点。

新区景山医院已经过了夜间的忙碌,白天的病患不到6点,不算太多。

嘉渔住的病房是为了方便打点滴,很普通的一间病房,待不了多久,慕郗城没有让章远动用手段换特殊病房。

既然是普通病房,这间没有卫生间,用得是长廊里的公共间。

一时间,嘉渔有些犯难。

她还在打吊瓶,葡萄糖兑了退烧和消炎药,晶莹剔透的药液,还有大半瓶,没有输完。

一瓶药液,大致是500多毫升,嘉渔目前为止输了2大瓶半,外加清晨,想要到卫生间去,完全是人的正常生理需求。

所以,叫护士,是女孩儿本能的反应。

可,慕郗城说,“他带她去。”

而且,似乎是符合他性格的言出必行,说走就走,她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抱下了牀。

急性胃肠炎是真的折磨人,被病魔整整摧残了一夜,嘉渔是下地身子都有些虚软。

慕郗城起初手臂撑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帮她高举着吊瓶,完全不给她思考的间歇。

见她站着不动,他冷然地催促,“不是要去卫生间吗?走。”

亲昵地搭着肩膀,嘉渔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可后来,走着走着,她是真的病着,身子有些不争气,完全靠在了他怀里,见此,慕郗城直接将搂在她肩膀上的手臂,转移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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