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普通的两个字。

——晚安。

校舍,博士生女寝内。

时汕被今晚的‘雷雨’天折磨的很难耐,直到她听着音乐几欲入睡,一条新的简讯发过来,彻底将她刚入睡的睡意,打发的无影无踪。

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这样吵醒她——

就这么想着,她看到屏幕简讯里的两个字‘晚安’。

时汕:“……”

几乎是想都没想,被直接被吵醒了的时汕,直接打字回给对方,有负气的意思。

所以,稍迟片刻后,慕郗城接到的简讯是这样的。

——烦。

一个字,非常的简洁。

见她没睡,慕郗城知道阿汕估计是因为雷雨天影响了睡眠。

24岁的小女孩儿有自尊心,不戳破她,给他妻子面子。

他问她。

——汕汕,因为什么烦?

两个人都一般不会发太长的句子,所以速度很快。

时汕被吵醒了,躺在被子里咬唇,回。

——你。

还是一个单字。

慕郗城收到后,笑了笑,似是了然到。

——阿汕,大晚上不睡觉,原来是在想我。

时汕拧眉,这人到底是真够自恋。

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打了两个字。

——没有。

对方回:有。

时汕:“……”

——不用觉得害羞。

她不回,对方一直接连着再写简讯。

——阿汕想我,我也想你,想和你睡。

‘睡’这个词语太暧昧。

明显不打‘睡觉’两个字,偏偏打‘睡’这一个字,故意的。

时汕不理他,对方发了这么一条简讯后,也没再回她。

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可窗外的雨声一点都没有弱下来,倒是不再大雷和闪电了。

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2点57分。

就要凌晨3点,可作息良好的时汕却没有丝毫困意。

出乎她意料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没有办法,她不接。

对方的耐性,似乎出人意料的好,一直不停地打。

时汕完全没有办法,只好接听。

一片黑暗的被子下,她带了耳机,对方问,“还没睡着?”

通话接通了,时汕不理他,也不和他说话。

除了在校舍的缘故,最主要的是今晚他有意那么设陷阱,敲诈,让她写欠条的事情,她还记得。

40%的利率,一听他的声音,完全记起来了。

她不说话,对方也不介意。

回到慕家庄园,在二楼他和她的卧室里,他只说,“现在已经不打雷了,还是睡不着吗?”

时汕躺着,静默着,只听,不出声。

对方继续漫不经心道,“睡之前,Daddy,给小坏讲个睡前故事。”

时汕:“……”

黑暗中,她还是忍不住蓦地脸红。

这男人,占人便宜占上瘾了。

似乎在他嘴里,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女孩儿。

坏丫头,坏蛋、坏姑娘、坏东西……

没一个和好字沾边。

现在直接省了,概括成:小坏。

昨天打电话就这么叫她,今天又开始调侃欺负她。

时汕这么想着,还是不出声。

对方已经开始讲了,完全哄孩子的腔调,让她无奈。

入夜,万籁俱寂,这样低沉清冽的嗓音,本身该用于商务谈判,讲说合作案,都恰到好处,甚至会让人听而生畏。

可,慕先生偏偏用这样的嗓音给她讲故事,那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

时汕听对方讲,刚开始讲就让她拧眉。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子,和一个坏蛋公主。”

时汕:“……”

“那个宝贝小公主特别坏,下雨天怕打雷,自己睡不着,还要麻烦王子给她讲故事。”

没这个剧情。

“王子和坏蛋公主一起长大,他们从小生活在一起,可偏偏有一天,坏公主忘了他,再也不记得他了。忘了就再等等,总有一天会记得,就算不记得,也没关系,不论如何,他都会在在她身边,从没离开过她……”

这一夜,慕郗城仰躺在卧室的牀上,说了很多,他一直都未曾说过的话。

甚至说了四年里,那些夜晚,他是如何难眠。

说是给阿汕讲故事,其实到最后完全是用他的血肉经历来编故事。

故事说到最后,他一点都不担心阿汕会莫名,会有心理负担。

因为隔着听筒,他早已觉察对方呼吸的平稳,阿汕睡着了,所以不会听到。

更不会为此为难。

所以他才敢讲。

讲故事最悲哀的莫过于,自己只能讲给自己听,听众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

可不这样,又能怎样?

在一切事态没有清晰明朗前,慕郗城是决不会让他的太太为此为难有负担的。

有生之年,他竭力许她安宁,平和,幸福。

一切她想要的,他都给。

“晚安,小坏。”

通话挂断,哄睡了阿汕,慕郗城一个人面对的才是彻底的,彻夜不眠。

好在,他已经习惯。

只是这样的雨夜,多少有点寒。

枕了他妻子的枕头,望着天花板,他几乎苛求的兀自问了句,“怎么能忘了?怎么能?”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沉寂和黑暗里无限绵延的默然。

自以为不在乎遗忘,可她的遗忘,让他终究还是有些落寞。

这一场雷雨天夜后,天空放晴,空气舒爽。

一向早起的时汕,却偏偏今天睡到很晚,还没有清醒的意思。

安妮和宋佳已经下牀之后,时汕却依旧在牀上,长发散乱的女孩儿,不让人觉得凌乱,相反透出一种恬静的美感。

晚上关了灯,没人注意。

现在大早上起来,宋佳看着她,突然觉得这女孩儿睡觉格外安静,没有平时的冷丽,相反显得很宁静,乖巧的样子。

昨晚睡不着,外加慕郗城的电话,时汕有些迷迷蒙蒙的苏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已经换了衣服在洗漱的安妮,道了一声,“早。”

“早。”

挤了牙膏,安妮开始刷牙。

时汕从牀上坐起身,看到一旁枕边一起陪她入睡的手机,还有耳机线还散乱在软枕上。

忽然,看着手机,她想到了昨晚,想到了慕郗城陪着她,给她讲故事。

什么讲故事?

分明就是再变相戏谑她。

后来迷迷蒙蒙的,她大致感觉到慕郗城说了很多,说什么,她是听不清楚了。

困倦袭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晨起一想到慕郗城,完全是无奈的情绪,时汕起身下牀。

过两天就要真的放假了,最近课时安排很紧,好在她有一天的课程,可以不用会慕宅,不用见慕郗城。

自从和他不得已发生了关系,向来什么都不在意的姜时汕唯独忌惮慕郗城。

校舍浴室。

时汕在盥洗池旁俯下身,袖口的扣子松动。

安妮看到,说,“这么热的夏天,还穿什么长袖,帮你把袖子卷起来吧。”

为人热络的人,就要伸手帮时汕将袖子卷起来,却见,时汕急忙后退一步,扶开了她的手。

安妮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并不是有意要排斥对方,时汕只能抱歉地回了句,“太阳大,紫外线强,我怕晒黑。”

信手拈来的理由,安妮也没多想,信了。

她说,“哎,早见过你们这样一倒大夏天反倒是捂得严严实实的女孩子,真是要风度,又要温度,为了美,怕晒黑,不怕捂痱子?”

时汕勾唇,浅笑示意。

等安妮转身出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将刚才系好的袖口扣子,重新给解开。

白皙的藕臂上,是浅淡的嫣红的吻痕,好在已经过去两天,消下去了很多。

简单用水冲洗后,时汕继续放下袖子,将袖口的扣子扣紧。

慕家府邸。

时汕在外住宿了一晚,慕郗城倒也没有强行要求,慕太太今晚必须要回家。

只是,早上在他一个人用早餐的时候,听到Jan打来的电话,说了大致时汕在学校和秦苒之间发生的事情。

一个慕西瑞的出现,F大又生出了事端。

事端来龙去脉,Jan因为有心,所以查到的挺彻底。

慕郗城听着电话,听到秦苒打了阿汕,起初眉心微皱。

后来再听间说,太太也狠狠给了秦大小姐一巴掌。

这下,他的眉宇间突然染上了笑意,这笑容不是碍于时汕打了回去。

而是,他即刻想明白阿汕不第一个动手的原因。

这坏丫头,算计人。

她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白白挨对方一巴掌。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其实聪明机灵、坏的很,虽然不会惹人,但只要有人招她,对方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慕郗城自小看着她长大,没人比他更了解她。

简在听筒那边说着,太太掌掴了秦大小姐。

惹了这么一个难缠的女人,慕郗城听着,却笑了。

这笑声,怎么简听出了上司对太太的戏谑?还有一点,恶意的调侃。

这两人夫妻间的相处模式:不太寻常。

后来,慕董事长说,“难得有激怒她,让她动手打人的时候,到底可惜,没有亲眼看着。”

越听,简越觉得这语气越不对,上司这是惋惜没能看太太打人?

现在,就算听到这儿,慕郗城也没觉得他太太会安安分分地将4万块钱给了秦家大小姐。

至于后来有什么壮观戏码,大概只有在校的人会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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