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润的唇,白嫩的脖颈。
这么姣好的面容。
很容易,让他生出欲望。
秦苒披着红色缎面的睡衣,从牀上下来。
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陆蔓。
直接坐在慕西瑞的腿上,搂住他的脖子,顺着他的目光一并向他手里的资料看去。
这个女人——
好看的眉皱在一起,她见过。
就是因为她,前些日子,慕西瑞将她从车上丢了下去。
那天的气还没有消,现在又看到这个男人,公然看这个女人的资料。
秦苒直接一把夺过来,将其撕了个粉碎。
慕西瑞当即变脸,“秦苒!”
被他骤然的阴戾吓到,秦苒道,“二少,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
慕西瑞搂着她光滑的背轻抚了两下,“苒苒。”他叫她,眼神却染着阴腐,“听话就留,不听话,就给我滚!”
这是他贴着她的耳际说得,让秦苒骤然感觉毛骨悚然。
慕二少,从来不缺牀伴。
她是真的见识过,他对待女人毫不留情面的残暴。
所以,现在秦苒缄默了。
可,对那个叫姜时汕的女人,埋下了深深的嫉妒和恨意。
姜家二小姐,不过一个区区药企董事的女儿,完全不被父亲是珠宝大亨的秦苒放在眼里。
她一边乖顺地靠在慕西瑞身上,一边眼神里有了微妙的暗沉。
一零年,七月下旬。
慕郗城出差美国纽约第二天。
时汕出门,慕郗城不在,自然不会有特意安排的眼线。
要去和陆芜见面,她自然不会劳烦慕家司机。
天一亮,用过早餐后,她就对吴岚说,“今天要出门,去一趟学校,续假。”
“好,您去吧,路上小心。”
姜小姐要出门,而且好不避讳的说了要去哪儿,就是为了先生要是打电话问起,她不必为难。
欣慰于小姑娘的体贴,吴岚自然也不会不知分寸的多问。
说要到学校去,其实并非借口。
时汕因为不久前去德国找陆时逸,外加受伤,上次的续假根本不够了。
这次到学校去,是要继续续假的。
时汕起得早,知道慕家一带太偏,等了很久打不到车,只能让慕家司机于飞送。
她的腿伤,虽然不便,但走路完全没有妨碍。
上车,她坐车从海城市北郊出发。
与此同时,海城市,华溪路合租公寓。
陈嘉禾下楼取了牛Nai,装进身后的背包里。
想到杨嫣然给她说得,“F大马上就要放暑假,暂且接受她们的这批学生,要等九月份再开学,才能正式入学,去系上报道。”
好在,陈嘉禾应聘上了F大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工资虽然不是特别丰厚。
可,工作不累,还可以熟悉F大的环境。
陈嘉禾,自然答应了。
今天是她在F大图书馆工作的第一天,自然早早收拾后,下楼推了脚踏车,迎着朝阳,向F大校园进发。
一路骑车到F大,陈嘉禾将新买的脚踏车停在一边。
因为赶时间,有些着急。
却,没有发现自己停车停在了停车位上。
半晌后,私家豪车幻影驶入F大的林荫大道。
于飞按停车位靠边停车,却没有想到直接将一辆女士的脚踏车,撞在了地上。
无奈,他嗫喏了句,“现在的学生,怎么不按位置停车?”
跟在于飞身后下车,看于飞将那辆女士脚踏车扶起来。
崭新的,没被撞坏,却让新的脚踏车摔地上,完全蹭花了。
想了想,时汕从手袋里取出钱包,掏出300块钱给慕家司机于飞。
她说,“留个电话给这脚踏车的车主,她要是找你,就把这钱给她吧。”
于飞有些为难了,“姜小姐,这又不是你的过失。”
“罢了。”
时汕摆摆手,走远。
看着姜小姐走远的纤细背影,于飞无奈。
按照她说得,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原子笔,写了张字条。
——您的车是我撞到的,赔偿事宜请联系:139xxxxxxxx。
将字条放进,女士脚踏车前的车篓里。
想到刚才姜小姐说:不用接她。
于飞这才上车,驱车离开F大的校门外。
时汕一步、一步慢慢向教务处走,和中医药学系的博士生辅导员说明缘由后。
由辅导员开了续假证明,再拿去行政部给主任,让其开假条。
女主任海晏看了她数次,想到博考那天自己被激怒放得狠话,时汕有些尴尬。
“姜同学,挺有本事。”
海晏原话,时汕沉吟了半晌,回了句,“由您管理,不敢没本事。”
一向尖酸刻薄的海晏,听着时汕的话,骤然笑了。
嘴上却依旧不饶人道,“姜同学摔伤,一张嘴倒是更伶牙俐齿了。”
“主任说笑,托您的福。”
“行了,去吧。”将假条盖好章,递给她。
时汕即便腿伤,还是俯下身,恭敬的颌首示意。
见时汕出去,有教科秘书说,“海晏主任,还是您厉害,任凭这学生在狂,不是还得安安分分听您的话,服您的管教。”
海晏摇头,“那小姑娘看似温婉文静,实则不简单的很,她哪里是服我,不过是服我这个主任的身份。”
拿着假条走在校内办公走廊上,时汕一步、一缓。
海晏说得没错,正是她现在的心理。
想要安静的生存,和这些不得不打交道的人,要好好相处。
医学系。
抱着课本的安妮,看到时汕有些恍然。
不是刚才在图书馆,刚和她擦肩而过,怎么又?——
“时汕。”
看到安妮,时汕扭头,说,“我看了你最近寄给我的系上资料,谢了。”
安妮笑,“客气啥?”
低头瞥了一眼她仍旧包扎着的腿,问,“这是怎么了?”
“摔伤。”
“你就是因为这个请假,已经很久没来学校。”
“是。”
“严重吗?”
时汕摇头,“在休息一阵子,应该可以了。”
“要不要我扶你出校门。”
“没那么夸张,今天有9点的课,时间快到了。”
“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好。”
安妮一边跑,一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刚才在图书馆见到的时汕,明明没有受伤啊。
怎么转眼,腿上就扎着绷带?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机会再乱想。
为了赶这第一节课,她必须要跑。
出了F大,时汕没有打车,直接给陆芜拨了个电话。
“二妹,我现在在F大门口,你如果开车,过来接我。”
“好,汕汕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嗯,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原本约见世纪百货大厦,现在完全变卦。
只因为时汕出来,感觉不到有人跟。
慕郗城出国,是真的没有安排眼线在她身边。
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卡宴,从F大校外的林荫大道驶过来。
时汕想都不用想,直到这是陆芜的私人座驾。
不论怎么说,血缘真的很奇妙,陆芜自己说和十一不亲。
可,时汕熟悉着他们的嗜好倒是很相似。
车,一眼看中的都是,银灰色。
天热,时汕站在路边没多长时间,却已经出了虚汗。
陆芜推开车门,下车。
她撑着一把阳伞过来,撑在时汕的头顶。
“你怎么不撑把伞?那么惧热的体质。”
时汕纳罕:“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哥跟我说得。”
打开车门,让时汕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陆芜重新折回去,在驾驶位置上车。
车子启动,室内冷气开足,为了时汕又向下调低了温度。
继续刚才的话题,陆芜说,“我哥刚回国,才入夏每次出门带把伞,我就调侃说你一个大男人,成天带什么阳伞,还怕晒黑?”
他跟我说,“你在法国做了大手术,惧热出虚汗,不能晒日光太久,尤其是夏天。”
听陆芜跟她说这些,时汕这才想到。
确实,刚回国的时候,陆时逸的车上总有一把阳伞。
习惯了他的体贴,当她主治医生的时候,他就一向如此。
可久而久之,他们早已经不是病患和医生的关系,他还依旧如此照顾她。
那年大病痊愈,陆时逸向她表白,她完全不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心思。
起初,因为生病,早已经麻木。
并没有,当即就接受。
陆医生也没有逼迫她,那件示爱的事情就搁置在一边,再也不提。
直到后来,痊愈后,他们相处久了。
生活、日常、琐事,觉得很平淡,很舒适,她喜欢上了那段在法国的生活。
答应和十一在一起,一切就变得那么顺理成章。
时汕坐在陆芜的车里,想这些事情出神。
陆芜开车,突然问,“汕汕,你想什么?”
而后笑道,“让我猜猜,是不是又想我哥。”
时汕思绪被她打断,回神后,宁静的脸陷入沉寂。
如果不是陆芜今天见她,时汕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想起过十一了。
自从找不到他,从德国回来。
她不甘心,哭过后,像是有些绝望。
加之,住在慕家,心烦的事情只增不减。
不愿意继续想下去,时汕靠在车内座椅的椅背上,看向车窗外。
7月末的天,盛夏炎热,却伴随着蝉鸣,树林阴翳,那么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