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沈红梅和秦瑜在做饭。
“瑜丫,你秦叔和我说,要竞选公社干部了。他想要顾瑾去参加。”
“公社干部?”
沈红梅一说这事,秦瑜就想起,下半年事少一些,很多娱乐、游玩、竞选的事,都在下半年。
公社干部是个光荣的活,只要成为公社干部,公社大会,都有一顿好的吃,逢年过节,大会之后,镇上还会给些礼品,有这些福利,很多人都争破脑袋想去做。
但是上辈子,顾瑾并没成为大队干部。
她记得,当时秦振斌找过他,他拒绝了。
“对啊。若他成为公社干部,也不错。”沈红梅满心期待的道。
若顾瑾做上大队干部,那他以后都是做大队长和书记的人选。
“估计,他没这兴趣。”秦瑜摇头回答。
“若是不想做大队长,去做代课老师也可以。”
所有人都知道,顾瑾是高中生。
成绩特别好的高中生。
这年头,高中生都是稀罕人才。
教个小学和初中,肯定没问题。
“这个,看他自己意思。”秦瑜笑了笑道。
顾瑾若真老师,其实也很不错。
凶是凶了点,但是给人上课,他的知识绰绰有余。
有时候,她都觉得顾瑾真很不错,将深奥难以理解的题目,说得深入浅出。
“你们这两孩子,年纪虽不大,可也要好好为将来做打算,知道不?”
“知道。”秦瑜被她娘耳提面命,她只能乖乖应下来。
两个人忙和,饭做起来很快。
没一会儿,四个家常小菜外加一个鸡汤上桌。
“阿娘怎么还没回来?”沈红梅有些疑惑的道。
“阿奶说她去有事。要不,我们等她一会?”秦瑜反问道。
“青菜抄完。出去找找她。”沈红梅道。
……
此刻,罗红叶正在公社,大家乘凉的地方,堵着于大康。
“大康啊,你也算是你罗大娘我看着长大的,你做公社书记这么久,我也一直鼎力配合你,只是,你今天这事做得不厚道!”罗红叶态度严肃、非常不客气的批评教育道。
“大娘,你什么意思?”于大康被罗红叶堵着,极不自然的反问。
“大康,明人不说暗话。你想去镇里,你大娘知道,也支持你。但你用这种不光明、上不来台面的手段,就一点都不君子!大娘以前教过你,为人要坦荡,做事要尽心尽责!不要鬼鬼祟祟,若要人不知道除非己莫为!我也不说多了,话点到为止!”
罗红叶一边说,一边失望的看着于大康。
她和一般泼妇骂街的妇人们不一样,整段话不带一个脏字。
可大家一听,就能听出她的意思。
罗红叶是公社里老革命,在公社威望极高,被她当着这么多人批评,于大康脸上色彩极为精彩。
他想骂罗红叶老不羞,倚老卖老。
可公社这么多人在,他骂一句,那就会成为公愤。
他也更明白,罗红叶是故意在这里堵着他,给他难堪。
她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他听,还不如说,是要给其他社员听。
“大娘,你误会了。”于大康只能耐着性子和罗红叶解释,“监查人员来检查,这都是例行。你总不能,一有人来你们家,你就说是我告发的吧。”
罗红叶冷笑一声,道,“这话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压根就没说,让你反省的是今天的事。”
“……”于大康。
“该说的我也说了,你好自为之。”罗红叶说完,没在废话转身走了。
于大康被梗得心里呕出一滩血!
“于书记,不会真是你告发的大队长吧?”人群中,有人快人快语,没心没肺,满是看热闹的问道。
“胡说八道!”于大康冷喝。
其他叽叽喳喳的人,瞬间安静。
于大康见大家被他喝住,赶紧离开。
可还走多远,后头就传来他完全能听到的闲言碎语。
“我就说,以前都没看出于书记这人品这么差。”
“那天,他使劲招呼我们去大队长那吃酒,我就觉得不对劲,又不是他摆酒,他那么积极干嘛?”
“凡事不正常,必有猫腻!”
“他这也太阴险了,前面给人招呼客人,后面将人给告了。”
“以后和他打交道,还是要悠着点。还说要调去镇上,那不是要将镇上其他的人也一起算计了?”
“还是大队长耿直,我们送什么他都不要。哎,早知道,大队长会被人摆这一道,我们就不去吃了。吃了人家酱板鸭,人家一分钱礼金都不收,还打发了一把瓜子和花生。”
“可不是。还是大队长好!”
大家都是农民,每天都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最知道庄稼人的不容易,这一来就更体恤秦振斌。
而太阳和土地养出的人,粗犷,性子也糙,大家真讨论起一个事情来,压根就不管那当事人听没听。
就像此刻,他们明知道于大康还没走远,可说的声音却越说越大。
大家虽为吃的吵架斗嘴皮,但都是明面上来,该干嘛就干嘛,像这样放暗箭的事,他们都极为不嗤。
这一想,觉得于大康阴险,狡诈,太小人!
于大康听火冒三丈,一身怒气愤回家。
家里,郁丽波正在煮饭,于大康越看越恼火,将郁丽波放盆里的用水浸着菜用力一踢,盆翻了,水和菜在厨房里淌一地。
郁丽波吓得整个人狠狠抖了一下,一转头,就看到于大康满是阴霾的眼睛。
“大,大康……”郁丽波眼中都是惊恐看着于大康,瑟瑟发抖。
于大康现在喜怒无常,在外人面前,他对她很好,恩爱有加,走路有些不稳,他都会扶着。
可一回家,他看她就如同仇人一样,有时候,晚上睡到大半夜,都会打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