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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由机关朱雀在前面带路,白凤凰跟在其后,一直飞到太阳快下山,才来到这片密林深处;他们在一块空地上停下,那里有一辆驾车,旁边的木栏上还栓着几匹马,踏雪就在其中,这些都是当晚张良和玉绣给他们逃生的工具。

众人来到三间品字形的木屋前,雪女和盗跖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他们一看见卫庄等人,都进入了备战状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来了?”盗跖的手在遇到胜七袭击的时候被他砍断的大树压伤,伤势尚未恢复,现在由于备战动作过于猛烈,他眉头一皱,伤口处又渗出血迹来……

“没事!快进屋吧!玉姑娘的情况危急。”班大师大手一挥说道。这时,他们才注意到白凤怀里的玉绣,那种惨白,白得渗人……

“这……”雪女赶紧把他们让进了屋里,低声问小高,道:“这是怎么回事?”小高粗略地对她说了一遍经过,雪女听后,真后悔没去帮忙。

白凤把玉绣放在床榻上,可她抓住他手臂的手一直就没松过,他只能强行扒开她手指,看着手臂上的斑斑血迹,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暗道:“这笔帐一定会跟你算的。”白凤退到了门外的窗边,揉了揉酸痛的手臂,不时地注视着里面的动静,心道:“还好这家伙不重,不然的话,抱了她几个时辰,还真是要命。”

逍遥子再次替玉绣把脉,良久,才说道:“盖先生说,玉姑娘曾有惊恐过度的旧疾,如今再受惊吓,玉姑娘此刻只有一息尚存了,她现在是天人交战之中哪!”雪女问:“逍遥前辈!可有解救的办法?”逍遥子却摇摇头叹道:“难啊!如果她现在是在嬴政身边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张良不解地问:“怎么说?”逍遥子道:“除非有安神定惊的灵药,照如今的情形来看,恐怕我们也无能为力呀……”“不!……不可以!”张良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千辛万苦地把她从蜃楼救出来,不是为了让她成为一具尸体……

“当年玉姑娘受到惊吓之后,嬴政命人取来‘东海明珠’服下后方可痊愈,后来还留下了夜惊之症。”盖聂回想起当年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

“玉儿妹妹年纪轻轻,就要经lì

这样的折磨,真是命苦!”雪女滴着泪说:“逍遥前辈!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不要让她成为第二个蓉姐姐,好吗?”逍遥子却只能摇头不语。

“阿雪!你放心吧!我们会尽lì

的。”高渐离安慰她说。

此刻的卫庄脸色凝重,他寻找了她这么多年,现在找到她,却是这样的结果,他不由得紧握着拳头,而此刻的赤练却是紧握着赤练剑。

“哎?东海明珠!我有啊!”盗跖得yì

盈盈地笑道:“子房!你求我,我就把它送给你。”“小跖!”雪女凤目圆睁地盯着他,几乎有动手打人的冲动了,没好气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样的玩笑。”班大师和高渐离都看着他摇头。就连天明也学着大人们的语气,说:“小跖!你也太不懂事了。”

“我没开玩笑呀!我真的有……”盗跖委屈地解释道。“盗跖兄!多谢你的好意,子房心领了!”张良有些疲惫地说:“别说了!大家都很累了,休息吧。”他看着他们,刚从死亡的边沿回来,身上都带着伤,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什么?你也不相信我?……”盗跖几乎要发疯了,他说的可者是实话,他叫道:“你们……真是太可恶了。”他说完竟以电光神行术向门外跑去。

“天黑了,大家身上还有伤,先处理伤势再说吧。”雪女把灯点起来说道。

高月在另一边,看着端木蓉默默地掉眼泪,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变得不爱说话了,性格也有点孤僻,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那份童真,在阴阳家的时候,她得到了自己的名字,却忘记了许多属于自己的记忆,还好时间不长,在玉绣的提醒和帮zhù

她想起了一些,并没有完全记起,为了弄明白这一切,她决定赌一次,倚赖玉绣来找回所有的记忆,所以她趁那天星魂在宴席上喝醉酒,就把非攻偷了出来。

高月一言不发倒和石兰有点搭档,她们听说要帮他们处理伤势,都过来忙开了。

这时,盗跖走进来,一脸的不高兴,他对着众人冷哼一声,然后,走到逍遥子面前,说:“逍遥先生!你先看看这个能不能救醒玉姑娘。”他说着递给逍遥子一颗鸡蛋一样大的珠子。逍遥子盯着他看,两眼都直了,说:“这,真的是‘东海明珠’。”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张良有些欣喜若狂地说:“盗跖兄!?原来你……”“不用谢我……”盗跖还在为他们刚才的所作所为而生气,他撇开脸说:“这本来就是玉姑娘的东西。”大家听到他这样说,更加的一头雾水了。

张良忽然想起了,惊道:“机关城外!……”雪女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事说来话长。”张良舒心地笑道:“容我日后再说。”

逍遥子用刀在东海明珠上刮了几下,粉末落在碗中,让雪女加入温水调配好,慢慢地喂进玉绣的嘴里……

(2)

玉绣连续几天,服用了东海明珠的粉末,渐渐地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卫庄就坐在榻边,他也在看着她,卫庄看见她醒了,说道:“你醒了!”玉绣犹如在梦中一般,看着这个梦一般的男人就坐在她面前,她虚弱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咸阳宫是你可以随意进入的吗?”

“咸阳宫?”卫庄愕然了,他用一种很肯定的眼神看着她说:“你不会再回到咸阳宫了。”他很温柔地握着她的手,又道:“玉荷!告sù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玉绣有些悲哀地看着门口,卫庄转头看过去,他握着她的手慢慢地变紧了,阴沉着脸说:“子房!你打扰我们了。”

张良看到玉绣醒来,他已经很高兴了,他对她微微一笑,说:“玉儿!你的身体才刚刚有些好转,还是要多休息的别太累了。”他明白,在她和卫庄之间的纠缠没弄清之前,他是不可能有机会和她说话的。

所以,张良退到了门外,他看到白凤在屋旁的一棵树上坐着,看着挺自在的。

玉绣很不明白,流沙为什么会和他们在同一阵线,是因为她吗?她问道:“你……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卫庄很认真地说:“我不能让子房先找到你。”玉绣没想到竟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

沉默了片刻之后,玉绣断断续续地说:“我问你……你还记得……玉荷吗?”卫庄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那本来冰冷的心现在正颤抖个不停,他低哑着声音说:“记得!我记得。”他紧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

玉绣的手能感觉到他的唇在颤抖,是的,她有答案了,他没有忘记玉荷。

“你找到驻颜之术了吗?”卫庄轻抚她的脸说:“你的样子,和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改变。”他有些哽塞地说:“就是比那时候清瘦许多,玉荷!你受苦了……”

玉绣好像觉得很累,轻轻地闭上眼睛,两行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心中的苦是没有人能够体会的,那是一杯苦酒,一杯一辈子也尝不完的苦酒。

玉绣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白发,有气无力地问道:“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卫庄看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实在难受,他轻轻地替她拭去泪水,说:“玉荷!我的头发是为你而白!”他的心里不断地问自己:“她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她为何还是这个模样?没有一丝的改变。”他强忍着眼中的泪光把头仰起来,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此刻,玉绣听到他的回答,她的情绪有了很大的起伏,随着她的呼吸变重,眼角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水汹涌而下,瞬间,就浸湿了枕上的青丝,她的嘴里默念着:“为我而白……为我而白……”

忽然,她激动地用尽全身的力qì

,嘶声力竭地叫道:“你骗人!……你为什么要把剑给了别人……为什么?”她叫完后,气喘如牛地呼吸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玉绣一想到赤练和他如影随形,而且还把这么重yào

的剑送给了她,叫她如何相信他。

“你怎么了?玉荷!你别这样……”卫庄见她情况很不好,他虽然杀人如麻,还真没见过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痛苦过。

张良在门外,听到玉绣那如同惨烈的叫声,就跑了进来,说:“她的身体不好,我说过她要多休息,不能太累……”他看见玉绣哭得跟泪人似的,心里比什么都要难受,“她现在的情绪不好,你就不能等她的身体好些再问吗?”

卫庄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你骗人……你骗人!”玉绣默默地拉过被子把自己蒙起来,低声地抽泣着,没有人知dào

她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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