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毫无反抗能力的女人,围拢过来的男人们眼底泛着嗜血淫邪的光芒,这种眼神**的令人发指。
江小步尽量不去看他们的眼睛,别过头望向这里唯一有光亮的地方——一扇正方形的天窗,现在的时间应该是黑夜,因为什么都看不见,可即便如此,她现在也恨不得马上从那口狭小的窗口逃出去。
因为这里实在太让人恐惧了。
仿佛看出小女人的不安与害pà
,带头的大哥操着诱惑的嗓音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江小步望着窗口的动作顿了顿,缓缓收回眼底的眷恋,转头看向说话的大哥。
依然是初来时的淡漠与冷静。
离药效发作还有十五分钟,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而拖延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觉得还有希望从她口中得到什么东西,江小步垂下眼帘,握紧拳头,仿佛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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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op.p;这个动作没有逃过带头大哥的眼睛,他嗤笑道:“不要再考lǜ
了,只要你诚实的回答我们的问题,我发誓,立kè
将你从这里送出去!”
深呼吸一口气,江小步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臭娘们,你有什么资格不相信?”带着警告的话音刚落,一只手掌倾斜的招呼过来,啪得一声响,素白的小脸狠狠的偏到一旁,嘴里有液体流出来,江小步尝到一丝腥甜的味道。
她被人摁在椅子上,全身动弹不得,这一巴掌似乎将几天来压抑的情绪全部爆fā
出来,平静的眼眸里迸射出一股恨意。
这帮人都该死,是他们逼得自己吃下毒药,逼得自己走投无路,如今要死了,为何还留他们在世上?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滑过之后,江小步眯起眼睛,略微扫视了一眼四周。
一共七个人,一个老大,其余都是小弟。这帮人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看得出来是受过专业训liàn
的,若想干掉这帮人,凭她一个人是不行了,不过能干掉一个是一个!
“我看你是不准bèi
说了!”带头的老大一脸的惋惜,朝左右两边的人招招手,立kè
上来两个人,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们还从来没有干过孕妇呢。
说时迟那时快,在两个人靠近的那一刻,江小步抬腿对着其中一个的胯下猛踢过去,对方没想到她还会反抗,措手不及的被踢中,嚎叫一声捂着裆部痛苦的蹲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摁住她手臂的两个壮汉连忙掏手枪,江小步却趁着两人掏枪的瞬间,猛地抽走手臂,迅速转身一个回旋踢,脚尖狠狠的砸向最左边男人的太阳穴,巨大的冲击力导致对方猛地朝旁边踉跄几步,高大的身体因为惯性问题,将旁边的人撞到。
收回腿的那一刻,江小步感觉不对劲了。
心口的地方好像有个气球在胀大,涨的胸口疼的难以忍受。
“他妈的臭娘们,劳资崩了你!”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并夹杂着手枪上膛的清脆响声。
仅仅才几秒钟的时间,江小步连转身的力qì
都没有了,双手扶着刚刚囚禁她的座椅,眼睛时而模糊时而清楚,在她的脚下,三个男人痛苦的扭动着身躯,这一刻,江小步竟然感觉到一丝快意。
临死也要拉个做垫背的,这是夏雨的名言。
砰……响声震耳欲聋,在封闭的空间里来回回荡。
紧跟着是砰砰砰……连续不停的枪响。
江小步一愣,用力的扭过脸,看见四张模糊而又熟悉的脸。而随后的时间内,熟悉的脸孔越来越多,好像商量好似的,一个一个鱼贯而入。
是他们吗?或者这是临死前的幻觉?
当一双手臂从她腋下穿过的时候,江小步知dào
,这不是幻觉!
爱新觉罗傅恒没有多余的话,懒腰抱起浑身都是伤的女人大步朝外走。夏雨等人愣愣的看着从天而降的黑衣人以及一眨眼功夫就躺到地上的敌人。
路过一个人身边的时候,对方吃力的吞咽着口中的血液,艰难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却是爱新觉罗傅恒附送的一颗子弹。
那人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一瞬间的出现,然后又是一瞬间的离开。
望着飓风过境般的场地,白净有些呆傻问道:“刚刚看清楚了吗?”
仲秋洁茫然的摇摇头,刚进来就被后面的人推开了,还不知dào
对方是谁,只看见眼前一片黑色的身影滑动,然后就没她们什么事了。
“猫咪……”最后赶到的蒙卡三步并两步的跑过来,扫了一眼暗室里的尸体,连忙一把抱住汪诗诗焦急道:“你没事吧?”
看着久违的蒙卡,汪诗诗连忙露出最真挚的微笑:“没事,没事!”
夏雨最快恢复,连忙道:“此地不宜久留,快点离开吧!”
蒙卡连忙放开汪诗诗,对身后的手下命令道:“把这些食物全部带回去!”这下美沙可有得吃了!
不多不少正正好一个小时,夏雨等人踩着一地的血液从百利达公司跑出来,夏成成犹如荣获新生似的捧着大家的脸猛看,确定每个人都没事后,终于松了气:“快上车吧,估计小步伤的不轻!”
……
被爱新觉罗傅恒抱在怀里的感觉很微妙。
江小步从头到尾都是睁着眼睛,虽然看的并不太清楚,但她知dào
,有个人在看她!
胸口开始传来窒息的感觉,她忍不住抓紧了男人衣服的领子,咬紧唇。
车子快速的行驶,爱新觉罗傅恒敏感的觉察到江小步的异常,但没想到她吃了毒药,只以为是伤口疼。
“别怕,你已经没事了,身上的伤我会帮你治好!”
江小步把头别到一边,似乎在强忍什么。
爱新觉罗傅恒低头缩紧眉头,车里的灯光不是很强,却能让他看清楚这个女人身上的伤口,但凡衣服破损的地方,都是一道很深的鞭子烙印,而她从头到尾却一个疼字都没有喊。
这一刻,爱新觉罗傅恒隐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回忆起上次两人争锋相对,他生生将她脚踝扯脱臼了,她同样一声不吭。
一个人到底能有多强悍?
强悍到将所有的疼痛全部吞到肚子里,不发出任何声音?
无比复杂的看着她灰白的脸,任由她抓着自己衣领发抖。
“如果疼就叫出来!”他低哑道。
江小步伸手摁住自己的肚子,漆黑的眸子有了一点湿润,同时带着懊悔:“孩子……”
“孩子会没事!”他顿了顿:“你也会没事!”这点伤还难不倒他的。
听见他信心满满的允诺,江小步慌乱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死死的咬住嘴唇,但她却一副快要忍不住的样子。
爱新觉罗傅恒抚摸着她的眼角,难得露出心疼的神色:“疼的话就哭出来!”
哭?她还哭的出来吗?
江小步真真是欲哭无泪,如果知dào
他们今晚回来,打死她都不会吃掉牙齿里的那颗毒药的。
“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爱新觉罗傅恒还被蒙在鼓里。一副不明就里的看着她。
一颗泪水滑出眼眶,江小步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像做错事的孩子,哭的惊天动地,把身边的男人弄的一愣一愣的。
“我吃了……我吃了毒药……”
毒药?
脑海里出现一片空白,爱新觉罗傅恒惊惧的望着她。忽然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
当看见口腔中发黑的舌头时,向来淡定的男人愤nù
的低吼一声:“我操!”
……
爱新觉罗傅恒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古宅,进门大喊:“阿玛阿玛!”
睡眼惺忪的老王爷跟福晋一边披着衣服一边赶着出来,看见儿子怀里的人,不由得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不知dào
她吃了什么!”快步移动到房间里,将怀里的人放下转身准bèi
取药箱的时候,手臂却被床上的人猛然抓住。
回头便看见一双湿润的眼睛,黝黑的眼眸被水冲洗过后异常灿烂。
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江小步咬牙道:“你一定要救活……孩子!”
爱新觉罗傅恒一把佛开她的手,自负道:“大人小孩都死不了,你别再说话了!”
说完大步踏出去,没过多久又如同飓风般飙回来。老王爷跟福晋也跟着进来了,二话没说,老王爷执起床上小女人的手腕开始把脉。
爱新觉罗傅恒快速铺开一排银针,修长的手指精准的找到自己需yào
的那一根。
“阿玛,她如何了?”
“情况不秒!”老王爷抽了一口气,抿紧嘴唇,一副沉思的样子。
“如何不妙呀?”厄尔加多宝急切的看着丈夫。
“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但小步怀有身孕,用药怕是会伤到胎!”说完看向自己的儿子,父子两个的目光交汇着。
……
江小步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可是她发xiàn
,眼前的景致却开始模糊,并且越来越模糊,这是药效发作的前兆。江小步胡乱的挥舞着手臂,厄尔加多宝连忙握住她的手:“孩子,你放心,额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爱新觉罗傅恒拿着银针过来了,眼神坚定不移,似乎并没有将那个‘不妙’放在心上。但凡他爱新觉罗傅恒想救的人,没有救不成的!
“额娘,扶她起来!”
厄尔加多宝连忙将床上虚弱的小女人扶起来,爱新觉罗傅恒在她背后坐下。
大手用力的撕开她的衣服,露出需yào
扎针的后背,老王爷事先已经出去拿药了,所以只有他们母子两个。
厄尔加多宝扶着江小步,却迟迟不见儿子动手。不由的责备起来:“傅恒,你还愣在那干什么?”
如同被人从梦中惊醒一般,爱新觉罗傅恒不确定的眨了眨眼。
人命关天,儿子还在那里发呆,而且目光一直停留在江小步的后背。厄尔加多宝仿佛感应到什么,一边扶着江小步,一边伸头去看。
这一看差点让她心脏停止跳动!
一把钥匙形状的东西映在江小步的肩膀上。
厄尔加多宝忍不住抽气,惊惧道:“这不是……”
看到这个的第一时间,爱新觉罗傅恒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这是开启玉玺盒子的最后一把钥匙!那本应该在叶赫拉拉氏族人的手里,为何会出现在江小步的身上?
爱新觉罗傅恒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大脑出现一片空白!
厄尔加多宝浑身哆嗦着,不知dào
该说什么,目光不停的在江小步身上跟儿子身上移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江小步的身份居然是叶赫拉拉,上天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告sù
他们真相?
清朝因为叶赫拉拉慈禧才遭遇灭顶之灾,所以家族训诫上有这么一条,叶赫拉拉氏坚决不救!
厄尔加多宝感觉自己呼吸开始困难。
而爱新觉罗傅恒同样在天人交战,江小步已经昏迷过去了,如果再不施以援手,或许她就会永远失去呼吸。
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
其实刚刚有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应该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放任她,不管她,她必死无疑!
可死了之后呢?
数百年的仇恨延续到现在,是否会在今天落下句点?
爱新觉罗捂住胸口,那里隐隐传来的闷痛令他差点无法呼吸。江小步的呼吸声越来越孱弱,嘴巴里开始流出黑色的液体,那是毒血攻心的征兆。
厄尔加多宝惊呼一声:“傅恒,小步快不行了!”
这一声提醒了爱新觉罗傅恒,在厄尔加多宝喊完的那一瞬间,银针陡然落在了江小步肩膀上。
有了第一针,第二针就显得坦然许多。
夏雨等人赶到的时候,正巧看见爱新觉罗傅恒打开门出来。急忙围过去道:“小步怎么样?”
淡漠的瞥了一眼身后的房门,爱新觉罗傅恒收回目光道:“看她的造化!”
“你什么意思?”汪诗诗追问道。
率先冲进房间的夏雨突然跑出来大叫:“不好了,小步在吐血!”
原本要离去的爱新觉罗傅恒猛地顿住脚步,惊愕的回头,怎么会吐血?
“不是吧!”仲秋洁等人紧跟着跑进去,一进门就闻见了一股血腥味,而原本躺在床上的江小步正不停的呕血,颜色居然是黑色的。厄尔加多宝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造孽,真是造孽!”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看看!”听见里面的动静,汪诗诗一把抓住爱新觉罗傅恒的手臂,想将他拉进去,却发xiàn
男人纹丝不动。
“我不能再救她,你们送她去医院!”仿佛下了狠心似的,爱新觉罗傅恒猛地甩开汪诗诗的手。
蒙卡在旁看的二丈摸不着头脑,怎么搞的?之前还拼了命的去救人,现在人出来了,他却袖手旁观?
“还不快点送医院!”见大家都愣在那里,爱新觉罗傅恒忍不住大吼,一群笨蛋,看不出来他也很为难吗?
蒙卡仿佛看出了什么门道,连忙招呼仲秋洁跟白净:“快点把江小步抬上车!”
“姓爱的,你他妈有病呀,明明有本事救人,却在那耍什么帅?小步怎么你了,你要这样对她?”夏雨再也忍不住的咆哮起来。
“人命关天,万一送医院的途中出事怎么办?”白净忍不住提醒!
爱新觉罗傅恒眉头紧锁,嘴角抿成一道刚毅的直线!
小步身受重伤不说,还吞了毒药,刚刚给她针灸只是帮她抑制住毒血,却并未完全解毒。
现在的医院虽然够发达,但要百分之百的让江小步活过来,估计有点挑zhàn!
拳头一点一点的收紧,爱新觉罗傅恒继xù
天人交战。
厄尔加多宝再也看不过去了,猛地冲出房门冲儿子大叫道:“傅恒,马上给我进来,小步今天出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额娘……”
看着儿子左右为难,她这个作额娘的岂会好受,但是稚子无罪,小步是叶赫拉拉氏不错,可是害的满清覆灭的又不是她。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规矩是人定的,更何况小步肚子里还怀着他们爱新觉罗的种。
“要是有什么罪,我一个人顶就好了,你阿玛追问起来,我来解决!”
爱新觉罗傅恒从未见过厄尔加多宝如此魄力的一面。
忽然想到之前自己好像已经为江小步医治过,要说有违祖训,早就不知dào
违逆过多少次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爱新觉罗傅恒仿佛看见了希望,瞬间移动到房间,冲着一群围在床边干着急的人大吼一声:“都给我出去!”
众人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扔小鸡似的,全部赶了出来,砰得一声门关上了。
三个小时的时间,爱新觉罗傅恒将医术发挥到了极致,在大家提心吊胆等候的时候,门猛地从里面拉开,只见男人歪歪倒倒的出来了,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老管家守在门口不敢动。
蒙卡急忙迎上去:“没事吧?”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幸苦过,以前帮人治病都跟玩一样,今天到底怎么了?
爱新觉罗傅恒摆摆手:“没事……没事了!”
等候在门口的几个女人不由得松口气。
但是,这件事却并没有结束!
中堂里,老王爷面无表情的坐在最高处,拳头抵着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样!
而他面前站着厄尔加多宝。
“王爷,要说的话我也已经说完了,您想怪罪的话,就怪罪我一个人身上吧!”说完,低下头等候丈夫的发落。
老王爷目光深沉,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继xù
发呆。
厄尔加多宝微微皱眉,这时爱新觉罗傅恒进来了,老王爷立kè
回神,望着儿子问道:“救活了吗?”
爱新觉罗傅恒坦然道:“救活了!”
“嗯!”老王爷冷淡的嗯了一声,继xù
发呆。
爱新觉罗傅恒紧了紧拳头,忽然跪了下来。
厄尔加多宝脸色一变。
他想干什么?
“阿玛!”
老王爷收回魂游太虚的目光,转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爱新觉罗傅恒低垂着头,手臂垂在身体两侧:“儿子不孝,有违祖训救了叶赫拉拉氏的命!”
老王爷抿了抿唇,语气淡淡道:“既已知dào
她的身份,你为何要违逆?”
为何呢?
他也不知dào。
初见她时的调侃,之后争锋相对,而最终的相交是那一夜误打误撞的缠绵,对于他这样的纨绔子弟,上一次床就爱上对方,简直贻笑大方。
真zhèng
让他注意到她的是,那一次生生折断了她的脚踝,却见她默不作声,不喊一声疼。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有如此的定力。
或许就是那一瞬间的好奇,令他开始将目光投向她。
他不知dào
这是不是爱情,但是刚刚那一刻,他心里想的不是祖训,而是她不能死!这里面并不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
“阿玛,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爱新觉罗傅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都已经到这个地步,阿玛也不能冲过去把江小步掐死。不过……爱新觉罗傅恒顶着被老王爷拍死的危险继xù
道:“阿玛,儿子还有件事想求您!”
“什么事?”
爱新觉罗傅恒打量了一下老王爷,装起胆子道:“您手里是否有枚血精丸?”江小步虽然没事了,可是身体却还很虚弱,既然已经救了,不如救的彻底一点。
老王爷表情瞬间变得阴霾。
厄尔加多宝连忙道:“王爷,不顾大的,也要顾小的吧!”
毕竟是自己的孙儿,抛去江小步不谈,就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能博个三分面子吧。
老王爷默默的站起来,也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好像闲庭散步似的,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但是,在路过爱新觉罗傅恒身边的时候,却从袖子里扔出一个瓶子,然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