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这句话,手机内忽然滴的一声,刀疤男看了一眼手机,发现钱已经到账了,便笑着说:“老总,您还真是准时,钱这么快就到账了,不过嘛,按道理说易家小姐这条命,一千万太不值了,不如您再加点过来?”

坐在那里的黑衣男子在听到刀疤男要加码这件事情,冲上来就想夺手机,可那刀疤男一躲,语气快速的朝电话内说:“我要在十一点时,准时见到五百万,如果没有五百万,易家小姐能不能活着走回去,我们也就不保证了。”

他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黑衣男子忽然一拳直接挥了上去,刀疤男敦实的身体摔在地下后,他满是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老四!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他话才刚落音,黑衣男子将他从杂物内拽了出来说:“疯了的人他妈是你!你这贪心的毛病到现在都不改?你知不知道易晋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子在他手上当了这么多年的手下,这个人无比狡猾,你拿到钱就应该捂着嘴偷着乐了,你他妈居然还敢贪心往上加价!你小子是不是想死!”

那胖子也火了!他说:“要死就死!反正这是最后一手了一旦事情败露,大不了杀了这个娘们,我就不相信那易家这么有钱,他们敢拿这娘们的命来堵。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你懂个屁!”

黑衣男的话刚落音,那刀疤男的手机再次响了,大约还是易晋那方打过来的,黑衣男刚想去抢。

刀疤男忽然拿着手上那把刀,对着黑衣男的脖子立马横了过去,那黑衣男子立马就不敢动了。

刀疤男喘着气,满头大汗说:“老四,这次我们拿着钱就走,我四你六,你信我这一次。”

他说完。便将那黑衣男同力一推,走了上来便将我和赵晓文从地下拽了起来,再次带到了车上,然后便没再管车后面站着的同伴,迅速开着车离开了这里,开了好一会儿,手机又再次传来一阵铃声,刀疤男将车停下后。

他用手狠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将电话给接通后便问:“钱准备好了吗?既然准备好了,那就把钱丢在东风路咖啡馆正对面的垃圾桶内。我会找去确认,一旦钱拿到手,这次我绝对放人。”那刀疤男人停顿了一下,又再次补了一句:“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以内我必须确认钱到位,不然我让你妹妹死无葬身之地。”

那刀疤男说完,便将电话狠狠挂断,然后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他抽了一口,回头看了一眼横躺在车后满脸恐惧看向他的我们一眼,之后,他又转过了头,时不时看一会儿时间,他总共看了十三次,当最后一次后,手机终于再次传来铃声,大约是事成了,他嘴角裂开笑,嘴里叼着烟说:“行,老徐这次事情你干的不错。老四这王八蛋玩意儿,不知道是不是书毒多了,把脑子越读越傻了,在这个时候不大捞一比,难不成还等下次吗?”

他在说这句话时,眼里是满满的轻蔑,他将烟给掐灭后,又再次说:“你拿着钱在老地方等我,我把人给放了就去和你汇合。”

他说完了这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下一秒便下了车,将我和赵晓文从车上拖下来,多一分多一秒都不敢停留,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上了车,便迅速将车开离了这里。

劣质的面包车,在空旷的郊区发出嘈杂的引擎声,等那面包车消失在一片葱葱郁郁的树林中时,赵晓文快速将身上的绳子解开,立马朝我走了过来替我解开身上的绳子文:“有没有受伤?”

我摇头,她也不敢耽误时间,怕那些人去而复返,我们两个人全都将绳子解开后,便和那刀疤男离去的相反方向狂奔着,一边跑,一时还不忘回头去看人是否没有追上来,也不知道我们跑了多久,当我整个人扑在地上,赵晓文伸手要来拽我时,我人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我对赵晓文喘着气说:“你走吧,晓文,我实在跑不动了”

赵晓文见我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将我从地下给拽了起来说:“来,我来背你,小樊你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很快我们就安全了。”

她刚把我弄上背,可就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车身,我和赵晓文同一时间看了过来,前面十几黑色的车。外加警车朝我们开了过来。

赵晓文同样累到极点的身体,在看到警车那一瞬间晃动了好几下,良久,她嘴角扯出一丝精疲力尽的笑,她说:“小樊,我们有救了,我们真的安全了”

可是我连回应她的力气都没有了,趴在她后背上便亲眼看到那些车子将我们团团围住,易晋从最前的一辆车上下来,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他脸色。我人往赵晓文后背上一歪,便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我又被困在了那个梦境,四周漆黑黑一片,黑洞的上方是脚步声,我爸妈反反复复在上方焦急的喊着我的名字,我想回应他们,可我双手双脚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我完全动弹不了。

当我用尽全身力气,从梦中用力睁开眼时,人是在医院。鼻尖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护士在病房没有条不紊的走着,房间内是加湿器的声音,难得的一片安静。

在护士围过来时,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的孩子呢?”

离我床最近的一个护士,脸上表情一顿,她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笑着转移说:“易小姐,您想吃点什么吗?我去给您端过来。”

我又再一次追问:“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我用手立马去捂小腹,虽然我身体很难受,小腹处仍旧在隐隐作疼,可当我手落上去那一刻,我知道孩子还在,我人狠狠松了一口气,对那护士笑了笑,语气满是庆幸说:“还好,孩子是在的。”

护士安抚着我说:“您先躺下吧,躺下对孩子好点。”

听到她这句话,我没有再乱动,很乖巧的随着她动作躺了下来。

没多久易晋便推门从病房外走了进来。看到他那一刻,我只是沙哑着声音喊了句:“哥。”其余便没有了动作。

他坐在我床边,用手抚摸着我脸,柔声问:“身体感觉怎样?”

我用力的朝他点头说:“孩子还在,我身体都很好。”

在我说到孩子那两个字时,易晋抚摸我脸的指尖有点轻颤,可轻颤过后,他对我笑着问:“要喝点水吗?”

我说:“我不渴。”

易晋又问:“粥呢,饿不饿?”

我刚想说我不饿,可一想到这几天我都未曾好好吃过一顿饭。就算我不饿,孩子也饿啊,我赶忙摸着肚子说:“孩子饿。”

易晋脸色如常说:“他才两个月,是感觉不到饿。”

我从被子内伸出手推着他说:“他知道饿的,你快去帮我拿粥,我饿。”

易晋握住了我焦急推着他的手,然后放回了被窝里,他将被子掖在我下巴一下,眼神有点沉郁的看着我,良久都没说话,我不解的问他:“我怎么了吗?”

我问他:“怎么了?”

易晋笑着摇头说:“没什么,我现在给你拿粥。”

他说完,护士便将粥从后面递了过来,他拿在手上后,便给我舀了一小碗,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我。

我一边吃着,一边对易晋说着当时我们被绑架的情况,以及还有绑架后的情况。

易晋也认真听着,任由我说,没有打断我一个字。

正当我说的起劲时,我感觉下体一片湿黏之意,易晋见我没再说话,问我:“怎么了?”

我从那种异样感中回过神来,朝他笑着摇头说:“没事。”

我正想继续说下去,当易晋又将一勺子粥递到我唇边时。

我眼泪在那瞬间齐涌了下来,我就那样看着易晋,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手上持着勺子皱眉不解问:“怎么了?不舒服?”

我沙哑着声音说:“易晋,对不起。”

他轻柔的擦掉我脸上的眼泪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说话,双手死死抓住了身下的床单,护士发现了我的异样。走了上来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缓缓给揭开。

我身下是一床单的鲜红色血,那些血从我大腿根部流了下来,一直沿着我小腿的位置,缠满我整个下体,那些蜿蜒的线条狰狞又可怕,可易晋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很平静的将手上那碗粥递给了一旁的护士后,便倾身抱住了我。

就在那一刻。我连哭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哭了,只感觉身体里那小生命,正随我体内的温度一点点流失。

易晋我一直在吻着脸颊,哄着我说孩子还会有的,我们有小奇啊。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什么,扯动了两下嘴角,便抓着他衣襟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我说:“易晋,没了,我没有保护好他,所以他离开了我,全都没了。”

他轻抚着我后背,低声说:“没关系,以后我们还会再有的。”

我整个人彻底崩溃了,病房全都是我凄厉的哭声,易晋就那样将发狂挣扎的我,死死抱在怀里,我动弹不了,我只能无助的拽着他,发疯了一样嚎啕大哭着。

之后有医生迅速赶了进来。在我死抓住易晋衣襟的手上注射了一针,我不知道他们给我打了什么药,我身体一软,连抓易晋的力气都没有了,人便往下掉落在了床上,易晋及时将我身体揽入了怀里,配合着我那些护士医生连着病床将我推出了病房,我眼睁睁看着头顶的灯,从清晰变模糊,又从模糊变得遥不可及。

我好像听到有小孩在哭。是小奇的声音,又好像不是,我再也分辨不清楚周围的世界了,只看到易晋的脸一直出现在我上方,他一直在和我说话,可我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我想去抓他放在我病床上的手,才抓到一个衣角,终于还是无力的垂落了下来,我闭上了沉沉的眼皮,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与世隔绝了。

这样真好,没有了疼痛。

我流产后的第二天,警察便来了一趟医院,询问我当时被绑架与绑架后的全过程,赵晓文也在,我们两个人将情况清清楚楚说了一遍后,警察没有多有打扰,录完笔录便离开了。

剩下我和易晋还有赵晓文三个人的时候,赵晓文忽然起身朝着易晋走了过去,在他面前低声说了句:“易晋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易晋在听到赵晓文这句话时。抬起眼皮看向她。

赵晓文没有等他回答,而是继续说:“是关于我们被绑架的事情,我怀疑是有人买凶,因为当时有个绑匪失口说了一句,对方指明让他——”

赵晓文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人,打断了她后半句话,那个人是吴霓,她推门进来后,便趴在床边。满脸关切与焦急的问:“小樊,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说完,便拉起我的手和被子进行检查,见我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她松了一口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说:“还好你没事,你知道吗?嫂子听到你被绑架了,魂都吓出来了。”

吴霓突然的闯入,就这样莫名的让房间内的气氛凝固了,可她丝毫都未发现一般。见赵晓文也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继续说:“警察说,正在对绑匪进行追捕,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你和樊樊都没事。”

赵晓文听到吴霓假惺惺的话,当即就冷笑问:“谁说的没事?小樊流产了你不知道吗?”

这句话倒是将吴霓给问住了,她大约没猜到竟然连赵晓文都知道我怀孕的事情,这无疑对于她来说是一句打耳光的话,可吴霓没有发作甚至没有理会赵晓文这句含着深意的话,反而是握住我的手说:“人回来就好。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赵晓文还想说什么,我开口制止了她,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吧。

赵晓文虽然心有不甘,可这件事情终归是我们的家事,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阴阳怪气的对易晋说:“易晋哥,说句不该说的话,小樊是你妹妹,你就不该这样对她。”

她甩下这句话,走到门口将病房门狠狠一关。人便气冲冲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三个后,吴霓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她还是继续关切的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说:“我有点累了。”没再理会她,翻身背对着她躺了下来,吴霓还想说话,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易晋开口说:“让她好好休息。”

第三天吴霓又来医院看我了,她还亲自带着鸡汤来看我,我依旧躺在床上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想过我会理她。只是给我盛着汤,自言自语在那说:“这个鸡汤是我亲手熬的,听说对流产的人特别补身子,虽然你现在还年轻,可以后你终归是还要嫁人的,所以多少还是吃点吧,身体亏损了是你自己的责任,别人可代替你受不了任何的苦。”

她话刚落音,易晋便从外面接完电话回来,吴霓放下手上的勺子便站了起来,她有些手足无措的说了句:“易晋,对不起啊,没有问过你我就自己来看小樊。”

易晋看了一眼她贴满创口贴的双手问:“你手是怎么了。”

吴霓立马将手往背后一藏,笑着说:“没事,就是清早起来替小樊准备鸡汤,不小心烫伤了。”

易晋说:“这些让仆人准备就好。”他说完,便朝我走了过来,倾身看了我一眼,替我拉了拉被子问:“要不要下床走走,樊樊。”

我还是没有给他回应。易晋也没有逼我,别了别我耳边有些凌乱的发丝,他收手手端起吴霓带过来的那碗鸡汤,舀了一勺子递到我唇边说:“多少都要喝点。”

我张开了嘴,才刚喝了一勺,病房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我身体被这突然的推门吓得便是一惊,易晋两下我的后背,安抚我说没事,这才面无表情看向突然闯入的于曼婷。

于曼婷做事很少有这样毛躁的时候。她根本没有顾忌到易晋发冷的眼神,而是喘着气说:“易、易总,刚才警察局来电话了,说是凶手抓到了。”

吴霓在听到这句话时,竟然比易晋还急,走到吴霓面前便问:“凶手抓到了?!”

于曼婷看了吴霓一眼,嗯了一声。

吴霓还想追问什么,易晋放下了手上的勺子,将碗放在了一旁,从床边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问:“警方那边怎么说。”

于曼婷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吴霓在一旁催促说:“哎呀,还有什么该不该说的,于秘书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于曼婷没有理会吴霓的话,还是看了易晋一眼,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易晋简短的说了一个字:“说。”

她这才低声说:“警方让吴小姐过去一趟。”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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